第322章 嬌病·飛蛾撲火(1)(1 / 2)

虐文使我超強 公子永安 13752 字 4個月前

謝柏翹出生在千年之前的末法王朝。

所謂的末法王朝,不僅是法度崩毀,佛、道、仙、魔等萬道,都已經混亂得互相殘殺,為了爭奪最後的資源,夫妻背道而馳,兄弟反目成仇,王朝朝夕而滅。作為蜃樓國師之子,謝柏翹生來就寄予厚望。

不過那時,他還不叫謝柏翹。

“衣衣,彆看書了,走,我們放風箏去!”

說話的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姓溫狐,單名一個紅字,是將軍之子,此時他正穿著一身暗紫金線窄袖服,犀角蹀躞帶勒出一截勁瘦腰身,那修長筆直的小腿收束進了一對小鹿皮靴裡。侍女一邊驚慌失措告罪,她攔不住這位小爺,一邊又眸含秋水,悄悄打量著紫衣少年。

便見他束著烏發,絲帶緋紅垂落到肩頭,麵若桃花,眼眸清澈,唇邊總是含著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

年紀輕輕,就是個禍水。

“溫狐紅,我不去。”那手執書卷的少年神色冷淡,“還有,我不叫衣衣,下次你再這麼叫,我讓我家護衛把你丟進荷花池喂魚。”

“朱邪執衣,你這樣做,是會失去我這個好朋友的!”

“再說話,那就去糞池。”

“……”

對方難得噎住,朱邪執衣挑起唇,又將注意力轉回當前。

“看什麼?”

侍女識趣地離開,溫狐紅走了進來,單手撐在桌子上,彎腰看了一眼,“剔銀燈?你怎麼又看這個?”

對方語氣有點冷,“我不是說了嗎,這是不周正的邪法,就算剔除燈芯成功,能轉世重修,但每一次都活不過三十歲,而且它的副作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且不說剔除燈芯的撕肺穿心之痛,若是一旦動情,燈芯不淨,更會遭受百倍反噬!”

“你懂什麼。”

朱邪執衣幽幽地說,“如今是末法王朝,仙佛俱哭,神魔皆滅,相信要不了多久,你我都會失去所有道法,淪為普通人,若我能提前修煉此法,就能趕在萬法寂滅之前,剔除燈芯,進入下一個階段,逃脫諸天萬法的裁決,保留最後一門道法。”

“普通人能有多少個三十年?待我此法修成,我便有無數個三十年,我可以長久籌謀,讓蜃樓千秋萬代!”

“可你會疼啊。”

對方的聲音很輕,如同河岸飄拂的柳絮。

朱邪執衣微微一愣,抬頭就看見那一張麵如桃花的臉龐,少年不自然偏過頭,“男子漢大丈夫的,為了王道霸業,區區小疼,根本不值得一提。溫狐紅,虧你還是溫狐將軍的長子呢,怎麼可以輕易打退堂鼓?”

一隻雪白修長的手伸了過來,蓋在了道書的竅門上,“反正你是我朋友,我不會讓你修這種邪法的。”

朱邪執衣擰起長眉,也有些生氣,“溫狐紅,我當你是朋友,才會事事與你分享,就連剔銀燈這種國中秘法,我都不避諱你,我做的是對萬民有益的事情,你卻處處阻攔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一把搶回了道書,麵色發冷,“今天我不想跟你說話,出去,回你的溫狐將軍府!”

“你當真要修?”

“要修!”

“不後悔?”

“不後悔!”

溫狐紅嘴角一扯,“好,這是你說的,你不後悔。”

說罷,他抬起手,猛地一推朱邪執衣,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玩伴推到了書案上,筆墨劈裡啪啦俱灑在腳邊,他也被壓在了一片嬌黃佛手之上。

他最信任的玩伴當著他的麵,像一頭血腥的野獸,用膝蓋強行碰開了他的雙腿,手指勾著蹀躞帶的暗扣,鏤空的雕花窗透出輕薄的光,將他的麵目映得模糊燦亮。

朱邪執衣駭然異常,隻覺腦海陣陣發昏。

嗓子也像是啞壞的蟬,竟說不出一點話來。

往常他們一起讀書,一起郊遊,也曾在同一個房間裡過夜,對方表現得天衣無縫,還愛招蜂引蝶,逗得小姑娘春心亂動,朱邪執衣從來就沒想過,對方竟然,竟然——

他手腳虛軟無力,眼睜睜看玩伴拆了自己的躞蹀帶,砰的一聲,砸在他腳邊。

他喉乾舌燥,驚恐看他俯身下來,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陰影。

“今日我就汙了你這燈芯,我看你不清白了,還怎麼修!”

說著,玩伴單手壓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是挽起他的後腦勺,姿態強硬,張開利齒,叼住小公子的頸子,舌尖靈活挑逗。

朱邪執衣的胸腔震動,好似五臟六腑都被擠壓成了齏粉,將神智撕裂得生疼。

“放、放開……”

他像是溺水者,惶恐又崩潰,腳杆子蹬到半空,又被他惡狠狠踩了回去,溫狐紅是將軍之子,慣來舞刀弄槍,他體力自然不如他,朱邪執衣生出一種強烈的恐懼,哪怕他對這個愛笑的玩伴有一種朦朧的好感,但尚未濃烈轉化,就被碾碎在他的強勢侵犯之下,變了另一種味道。

“嘭!”

朱邪執衣抽出了最後一點力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對方被打得偏過頭去,簌簌落下幾縷墨發,然而他卻隻看見他嘴唇微紅,還掛著一縷蛛絲,被日光照得銀白璀璨。

他的耳朵轟然燒了起來,情緒也同時崩潰。

“……滾,滾啊!!!”

紫衣少年站在原地,像是一道怪物的影子,“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敢修,我也敢做,有我在,你的燈芯永遠都不會乾淨。”

他轉身離開,殷紅發帶隨之揚起,又消失在門外。

朱邪執衣靠著書案,脫力般癱坐了下來,他壓著泛白的唇心,有些難堪看著自己淩亂的衣衫。

他怎麼敢,怎麼敢伸手進來。

朱邪執衣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忘掉那荒唐的一幕,他隻當是被毒蛇爬過。

自這天起,朱邪執衣就疏遠了溫狐紅,不與他說一句話,見麵了也是冷著臉,轉身就走。朋友們察覺他們水火不容的氣氛,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短短時間,就鬨到這個老死不相往來的份上了?他們往日裡可是最形影不離的!

發生了什麼事?

朱邪執衣簡直難以啟齒,他被最信任的玩伴推倒在書桌上,他差一點就要,就要被他得手了!

他當他是什麼了?

可以被他玩弄於手心的小相公嗎?

溫狐紅簡直就是禽獸不如,連兄弟都不放過!

然而,沒過多久,溫狐紅就跟蜃樓三皇子勾搭上了,倆人又如之前他們那樣,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他們一同策馬,一同飲酒,美少年們的鮮衣怒馬總是格外引人注目。

朱邪執衣抿著唇。

他感到煩躁,卻不知這一絲煩躁從何而來。

這不是很好嗎?溫狐紅禍害彆人去了,也惹不著他。

三皇子舉辦了一場雅集,請的還是國中的少年俊傑,溫狐紅作為當中的翹楚,一身緋衣,腰佩長劍,那橫斜疏影的紅梅都難以壓住他的風頭。朱邪執衣自然也來了,他冷眼看著溫狐紅被眾少年簇擁,烈酒飲了一杯又一杯。

瞎逞能。

他雖然酒量很好,卻也沒有千杯不醉。

朱邪執衣見他被人扶著肩,又扶著腰,眼中寒意更甚,他轉頭就要離開,卻瞥見了對方微微皺眉。

他不行了,喝得太多了,明早又要頭疼了。

等他意識到這個,他已經端起了溫狐紅的酒杯,一飲而儘,不留情麵,“他喝了十六尊,估計要吐了,我帶他去清理一下。”

眾少年訕訕一笑。

朱邪執衣把人扶到一處僻靜的回廊,庭內是落雪與梅花。

溫狐紅蹭著他,“嗯……衣衣,我難受……”

朱邪執衣試圖壓下怒火,他才懶得管他呢,然而到底是多年的玩伴情誼,他罵他,“你交的什麼酒肉朋友?他們隻管喝死你,把你喝成一團爛泥才好。”

他衝動得有些口不擇言,“等你醉得不省人事了,還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溫狐紅,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彆蹭我,你一個男人你惡不惡——”

他戛然而止。

他倚著漆紅欄杆,單手支著腮,一雙桃花眼泛著點紅,認真看著他。朱邪執衣不由得想起那天,他甩了他一巴掌,好像還挺狠的,應該……會很疼?

“我是不會道歉的。”朱邪執衣冷淡說,“誰讓你那麼不規矩,伸進來摸我的核兒,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他嘴唇微動,似乎說著什麼。

朱邪執衣怕他要吐,就湊過去聽他的要求。

“真好看。”

“這白狐裘最襯你。”

落雪的時節,朱邪執衣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他才想起,這身狐裘也是溫狐紅給他親手獵的。

當時他才十二歲!

朱邪執衣青著一張臉。

他十二歲就看上他了?還跟他同寢而眠?禽獸!小畜生!

隨後,他又聽見他輕聲道,“彆去……彆去那裡……翹哥……”

翹哥?

翹哥又是誰?!

“誰是翹哥?”

朱邪執衣抓起對方的領子,逼問道,“你又招惹哪個美少年了?溫狐紅,你可以啊,你覬覦你兄弟還不夠,你又覬覦了三皇子,現在還來一個翹哥,你就是天底下最浪蕩的紈絝——”

他醉醺醺吻了過來。

朱邪執衣大驚,慌忙甩開他,白玉似的臉皮如同漲破的春水,“你,你不知羞恥!”

他得不到吻,失落地低頭。

“翹哥不會拒絕我的……”

他扶著柱子,搖搖晃晃站起來,越過他,似一縷陰沉的冷風。

朱邪執衣心口微疼,他一定是鬼神上身了,否則怎麼會抓住對方的手,“你要去哪?”

“翹哥不見了,我要找他。”

緋衣少年回過頭,睫毛濕漉漉的,沾了點細碎的雪沫,像是一頭雪天流浪的犬兒,“你知道他在哪嗎?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找不到他了,到處都找不著,翹哥會冷,我要快點找到他。”

他怎麼了?怎麼會覺得他可憐,想要親一親他,把他抱在懷裡?

朱邪執衣脫口而出,“你找他,那我呢?你那天摸我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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