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皇貴妃冊封儀式那前三天,琉璃宮反而特彆安靜。
宮裡也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消息,說是昭王爺傻得實在可憐,那天還特意去了一趟繡房,不知道看了什麼東西,還拿走了一根繡房的繡花銀針,回宮裡之後愣是三天沒有出門,說是要給雲皇貴妃繡什麼東西,要讓她在冊封儀式上用上。
太子東宮和薛貴妃的臨月樓收到的消息也和外麵的差不多,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那刺探消息的釘子確實是這麼說的。
“這得傻成了什麼樣子啊,”薛貴妃抱著湯婆子,哼了一聲,“我看就算封了王爺也沒有什麼用處。至於元挽雲,她兒子變成這樣,沒了這依靠,我看她能風光多久。”
傅容燁在一邊看書,聞言便看了她一眼,道:“少說幾句。要是認真算,母妃還要感謝琉璃宮,若不是那邊不知搭錯哪根筋,向父皇求了情,先前那事情還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我感謝她?”薛貴妃一下子坐了起來,氣得聲調都變了,“你是誰兒子啊?怎麼次次都朝著那邊說話?”
“實話而已,”傅容燁頭也沒抬,“母妃要承認,父皇就是喜歡那邊,我看就算九皇弟……哦不對,昭王,再怎麼樣犯傻,父皇看著也是高興的。”
薛貴妃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氣得手都在抖:“我看你才是你一根筋搭錯了,是不是要氣死你母妃才甘心啊!”
傅容燁看她這樣說,臉上表情也十分無奈,抬起頭道:“那便說點讓您開心的吧。父皇有意,讓我與外祖一同負責本屆科考。”
他口中的外祖,便是朝中薛丞相了。
薛貴妃心情大起大落,卻還是壓不住興奮,科舉向來是朝中大事,不僅容易出風頭,也可搶占先機,儘攬未來的朝中英才。她捂著嘴高興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確認道:“真的嗎?”
“暫時先彆張揚,”傅容燁臉色也嚴肅了起來,“容驪那裡也暫時也不要與他說,他這個人藏不住話,怕走漏了消息,反而不成。到時候我再找個機會,讓他也參與進來,好歹學些東西,至少也該在父皇那邊露個臉,彆讓父皇隻記得他犯錯的事情了。”
薛貴妃連連點頭,結果又聽到傅容燁冷不丁地補充一句:“這件事,說起來還在於琉璃宮。據說,父皇原先是屬意九皇弟的。”
“傅知玉?!皇上瘋了吧,他才十六歲而已!”
“耐不住他才名冠京城,況且徐大學士喜歡他,特意跟父皇進言的,”傅容燁道,“不過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他這一場病生下來,什麼都不一樣了。據說徐大學士因為這事情還病了好一陣,他老人家本來就身體不好,太醫說是憂思過重,需要靜養,祖父才好不容易從徐大學士手裡拿來這差事。
傅知玉這一傻,傻得也真是時候,說是恰到好處也不為過。”
薛貴妃心裡還帶著一些疑慮,道:“可驪兒一直懷疑他根本沒傻。”
“容驪的話聽聽就算了,”傅容燁揮了揮手道,“他針對傅知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若是真沒傻,那他裝這個又是為了什麼?把利益拱手讓人嗎?”
薛貴妃不說話了,像是信了大半分。
“琉璃宮那邊仍是要盯著的,”傅容燁道,“但如今重點早已不在他們那邊,我之所以告訴母妃這些,是想讓您與容驪都知道,不要被一時的嫉恨蒙蔽了眼睛,一直看著彆人是沒有用的,唯有壯大自身,才是根本之道。”
傅知玉不知道彆人怎麼評價他,他如今正縮在軟塌上,一點一點地啃著一塊綠豆香糕,就像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吃的小兔子。
外麵的消息也不是純然瞎說的,他確認完自己身體的變異情況之後,就開始做彆的事情的,比如說……繡花。
雖然采顏她們說,這種事情是女子才做的,但是傅知玉覺得繡花就繡花,世上哪有限定必須得女子做這件事情的道理,況且他是給娘親,有什麼不可以做的?
這重來一回,嘗試一下之前自己沒做過的東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