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恪從深夜等到晨曦,等到心涼, 也沒有等到他想見的人。
天光亮起的時候, 城門那邊遠駛過來一駕馬車, 謝恪先是眼前一亮, 等它走地近了,神色馬上就變了。
這不是皇家的馬車,比傅知玉常用的那一駕要小上很多,馬車頂上還垂著紗, 看起來像是哪家的小姐。
果然,那馬車停下之後, 便從裡麵跑出來一個女子, 她看到站在那裡的謝恪之後,先是愣了一下, 而後臉上浮現出笑意,提起裙子,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是她?
那是薛家小姐薛柔娉,原書裡麵的重要女配。謝恪這次回來, 他也不太願意想起那些讓知玉受苦的回憶,本以為現在什麼都不一樣了, 可薛家小姐仍然在兢兢業業地走著劇情,即使冰湖裡麵他救起的是知玉, 但她依舊自我尋找機會喜歡上了謝恪,甚至還挺勇敢的。
但謝恪拒絕的樣子也很明顯,他幾乎是有些怕她, 想著若是知玉現在過來,可能會讓他想起什麼不該回憶起的事情,讓他更討厭自己。
他如避蛇蠍一樣立刻後退一大步,然後抬手做了個動作,身後的樹上麵立刻翻下來一個帶著麵具的人。
“影七,把她帶走,馬上送回城裡,”謝恪沒聽薛小姐說的一句話,也不管她如何風塵仆仆,警戒地如同麵前是一條會噴火的惡龍,“陸麟海這是怎麼守的城門,不是說戒嚴了嗎?怎麼還能讓一個女子輕輕鬆鬆地跑了出來?”
結果就是勇敢的薛小姐還沒表達出自己的任何心意,就被謝恪的暗衛迅速塞回了馬車。
謝恪看到那輛馬車被驅趕著離開,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要是061他們看到這樣的場景,會笑死你的,”他的係統忍不住在這個時候發聲,“這如臨大敵的樣子,你還是新人時,麵對任務差點失敗要被抹殺的時候也沒這麼緊張過吧?”
謝恪抬頭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他知道傅知玉是不會來的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愛上一個人,”他坐了下來,開口慢慢說道,“還對這種東西嗤之以鼻,覺得我永遠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要有關於他的一件小事,就覺得緊張不堪。”
“所以……”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因為等待已經乾澀了的眼睛,卻笑了一聲,接著說道:“027,也許你以後有機會也會懂這種感覺的。我不知該怎麼完整地和你形容這種心情。但你看,我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他,可每一刻的期待,都讓我覺得高興。”
係統本來想說自己是永遠不會理解的,它沒有被設定這種程序。但是謝恪這個被譽為比機械還冷血的扮演者都被人泡軟了心,這世界上大約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了。
他話音剛落,係統便看見謝恪的右手明顯一抖,他抬起手看了看,一道紅色的光線驟然亮起,然後繞在謝恪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你用了這個?什麼時候?”係統驚詫,“你不是隻收集到兩個紅魔盒嗎?”
謝恪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臉上笑意明顯起來,道:“來這裡之前,付出了一些代價和其他人換的。”
“你對傅知玉用了?”
“否則呢?”
“沒有數據紊亂?”係統疑惑,“這個東西按理來說也會對他沒有用才對。”
謝恪當場試了試,道:“嗯,可能沒用吧,現在沒有任何反應。不過若是緊急情況下起了一點作用,也算我換對了,我不能讓知玉再出事了。”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靜評價道:“你這是在暴殄天物。”
但謝恪不覺得,他心情愉悅地抬起頭往皇城的方向望了望,彆人眼裡隻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些樓宇,他卻目標明確。
“看來知玉今天起地比平日裡要早了許多,”謝恪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又在擔心什麼呢?”
確實,傅知玉今天起的要比平日裡早。
他自重生以來都活地心寬,幾乎每天堅持睡到自然醒,今天是個特彆的例外,他是被自己乾擾地沒睡好覺的。
謝恪在昨天晚上,又往自己床上丟了一個盒子,是一個和前兩個一模一樣的紅玉盒。
他是真的狡詐。
他每次扔盒子都挑準了時機,第一次傅知玉不知是誰扔的,於是就好奇打開看了看;第二次他已經知道是謝恪,卻又因為母妃出宮是否被察覺這件事心存疑慮,糾結了一會兒又打開了;第三次又是這個敏感時期,傅知玉又擔心這這裡麵是否真的有什麼有關局勢的重要信息,現在讓他完全不理,他心裡又有點忐忑了。
紅玉盒子很厚,看不清裡麵是什麼,傅知玉拿起來晃了晃,感覺裡麵好像不是字條。
他坐在床上沉默許久,手卻很是誠實,大拇指緩緩移動,輕鬆地打開了盒子的一條縫。
裡麵是個……戒指?
除了戒指之外,該有的紙條還是沒少,紙條上寫著:最後一個盒子了,再多的也沒有了。戒指是給寶貝的禮物^_^,很快回來。
沒錯,謝恪這個人真的在最後麵畫了一個“^_^”的表情,他可能腦子裡是有什麼疾病,才會在自己這裡賣萌。
傅知玉:“……好奇心害死貓,果然和謝恪有關的一切東西都離地遠遠地好,盒子不能打開啊。”
他果斷又把盒子丟回了原來的地方,那個戒指他也沒有細看,一起丟了進去。
心寬的傅知玉倒頭便睡,隻想把這個記憶快速清除掉才好,城外的謝恪卻已經等到了出發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