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須久那大怒:“怎麼會……難道說我們被那個情報販子給騙了?”
“臨也作為情報屋, 他的職業道德可是一等一的哦。”清瀨七海聲音略略抬高,打斷他的質疑, “至少在我這邊, 他的所有情報都是真實的。”
比水流看了看陷入慌張的五條須久那,和異常平靜的清瀨七海, 似乎明白了什麼:“是你的異能……”
清瀨七海勾起唇角。
“我在政府中登記的異能是‘塗佛之宴’, 這一點我想你們都知道,但我隱瞞了具體的使用方式。我告訴他們塗佛之宴隻是‘空氣’的異能, 即開上帝視角的情報搜查器, 實則不然,那是可以隨心所欲掌握這個世界的空氣。你知道嗎, 隻要我願意, 這顆星球隨時都能失去那片氣層的保護, 成為和其他荒蕪的星球沒什麼兩樣的存在。你之所以想要將我拉進你們Jungle,就是為了我的異能吧?”
“但是那些都沒無所謂, 隻要知道我的異能真正的名字就可以了,塗佛之宴,你們按照它輸入了進去對吧?臨也應該是那樣告訴你的, ‘清瀨七海的異能名的俄文 0404’, 但是他沒有告訴你們,我在自己電腦上設置的到底是哪一個異能名。”
“什麼……”五條須久那感覺自己被繞暈了, “你難道還有兩種異能嗎?這不可能!”
紫發少女把手指抵在微笑的唇邊, 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輕點聲, 要是被上麵追擊你們的三大氏族發現了, 我們連一點點談話的時間都要沒了。”說著,她走上前,手指輕觸比水流坐著的輪椅上高端的觸屏鍵盤。
“不是有兩種異能……而是你有兩種使用方式。”比水流畢竟是王,先一步明白了,“一種是我們打聽到的空氣使,第二種是你在禦柱塔那裡登記的異能——空氣。你把這兩種區分開來了。”
他看著清瀨七海輸入一串新的俄羅斯文字,空氣,然後他麵前的屏幕頓時換了一個模樣,那才是清瀨七海電腦真正的界麵。
“用兩種不同的密碼,看到的東西和內容就完全不同。不是很常見的嗎?手機電腦上經常有這種設備,明明是同一個號,輸入不同的密碼能看到完全不同的東西,很簡單的防禦。我一個黑泥朋友教我設立了一些屏障來保護它,就算作為頂級黑客的你,比水流也很難發現。”
她後退幾步,攤了攤手,“猿比古告訴我我的電腦有被入侵痕跡的時候我就開始察覺了,能夠從外部成功入侵我電腦的人很少,更何況那個人還悄無聲息地繞開了我的防護屏障沒讓我發現。那個時候我就猜測到你從臨也那邊買到了我的情報。臨也確實把正確的情報賣給了你們,但是他知道,就算是正確的答案,你們也無法解開。因為這是我和臨也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於是我往虛假的那個界麵裡儲存我們最新的作戰方式,先給你們綠組一點甜頭,這樣你們就會乖乖咬住我給的鉤子。你們沒有發現嗎,前幾次我們的作戰失敗,雖然失敗了,卻幾乎沒損失什麼。”
“如果你冷靜下來審視大局,也許會發現你們被牽著走了。但你沒有,比水流,長達十幾年隱藏在地下的生活讓你無法忽視眼前這個破綻,你跑出來了,帶著你的氏族和灰之王一起跑出來了,向我們青、赤、白銀三大氏族宣戰。”
試圖監視的秘密就在麵前,比水流已經沒有了打開的**。
“啊,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清瀨七海又說,“最近你們圍繞我發生的一係列事,無論是冰帝的資料被盜,還是橫濱的迷之石化案件,都好像是在試探著什麼。據我所知你們的行動一向膽大妄為,猿比古國中時與你的對戰也好,去年你們借刀殺人的十束多多良襲擊案也罷,都沒有絲毫留情。但為什麼到了我這裡就變得如此小心翼翼,迂回轉折?你們在試探什麼?我思來想去一直沒搞懂。我知道我是個很優秀的人,但還不至於讓綠之王如此忌憚。直到聽到那個穿品如衣的家夥的話,我終於明白了。”
“是我的異能。”
“有人告訴了你們,塗佛之宴的真正形態。”
“那個人,是誰?”
清瀨七海句句緊逼,周身呼嘯著的風也愈發尖銳,冰冷如刀,仿佛隨時都可以割傷兩人的皮膚。
她絳紫色的眼睛完全沉下來了,眼底透出森然殺意,那是真正見過死亡的眼神,是的,正如五條須久那說的那樣,她就像是這場遊戲的大Boss,大魔王。而現在,他們觸到了魔王的逆鱗。
五條須久那正要氣呼呼地喊一句誰要告訴你啊,就見比水流閉上眼睛,平靜的說出一串號碼。
“那是某個好心的俄羅斯人向我們提供的情報。看你的樣子,他說的應該都是正確的了。”
俄羅斯人……
清瀨七海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一雙紫紅色的眼眸。她抿抿唇,後退一步:“行吧,你們過去吧。”
五條須久那一瞬間露出的驚訝表情讓她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場戰鬥要打敗你們的可不是我,而是赤王和白銀。我就是個普通氏族,怎麼可能和王硬碰硬呢!我又不傻。”
普通???
五條須久那拿他身上還隱隱作痛的刀口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愣著乾什麼?快點上去啊!彆以為我不對你們動手,赤王和白銀就拿你們無可奈何了!”她做了個恫嚇的表情,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待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五層的樓梯口,清瀨七海拿出手機,輸入剛才比水流說的電話號碼,大拇指在呼叫鍵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按下。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麵是一個低沉寡淡的聲音。
“我就猜到你會聯係我,七海。”
“是啊,畢竟你都跑到我家門口來示威了……”正想說出對方的名字,清瀨七海卻突然卡了殼,沉默幾秒,她果斷換了個親昵點的小名,“費佳。”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男人用平靜的語氣篤定道:“你忘了我的名字。”
她立刻來了個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彆亂說!”
“那你說說看。”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清瀨七海冷靜地抹了把臉,這實在不能怪她,誰讓他們俄羅斯人的名字一個個都長的要命。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名字光是念著都嫌繞口,她就算記得也不想說出來。
而且以前在莫斯科,她跟父母住研究所的時候,費奧多爾就在研究所邊上的一條街,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裡還需要記名字啊。
她默默為自己辯解。
“算了……我找你也不是敘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