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狠狠吸了口煙。
“小鬼,不要因為她沒揭發你……”
“我指的不是那個。”
江戶川柯南打斷赤井, 平靜道, “的確在我還是工藤新一時, 我曾經和她見過一次,按照大部分人的想法, 如果她真的是組織的成員, 那她肯定會向酒廠揭發我。但是, 我指的是更早之前, 在我十年前的那個時候,在夏威夷……”
沒錯, 直到這個滿月夜, 他在家裡見到偷跑回來的工藤有希子時, 才猛然意識到他在清瀨七海身上見到的那陣熟悉感是哪來的。
在他還是工藤新一,被父母帶去夏威夷旅遊的那年夏天。工藤新一被工藤優作帶去靶場練習射擊, 那時靶場最角落就站著一個孤零零的紫發女孩, 大約比他大幾歲的模樣,一個人持著槍托,對準不遠處的靶子,獨自端詳了一會兒, 然後砰砰砰砰砰, 十枚子彈全中。
工藤新一嚇得手一鬆,當場把彈匣掉地上了。
彈匣落地的聲音蠻大, 那個紫頭發的女孩聽到了, 轉頭看他。工藤新一急忙彎腰去撿, 把頭埋下去好一會兒才偷偷抬起,女孩沒有再看他了。
他鬆了口氣,卻被工藤優作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新一,該不會你……”
“彆說了,爸爸。”工藤新一半惱地推開他,聲音清脆又惱火,“你快點教我吧!”
因為兩家人都是來夏威夷旅遊的東方家庭,報的也是類似的旅遊團,因此總能在各種景點和沙灘邊遇見。
一來二去,連工藤有希子都對這家人眼熟起來,要知道,一家都是紫色腦袋的家庭在那些金發黑發棕發的外國人中,可算是非常顯眼了。
工藤有希子強大的社交能力讓她能夠輕鬆與任何人相熟起來,她很快從幾個導遊同行的閒聊中聽到了一點信息:“我聽說他們是從莫斯科來的呢。肯定很辛苦吧,那邊的氣溫和這邊可一點都不像。”
莫斯科?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露出了個恍然的表情。
怪不得,他會覺得那個女孩總是有那種冰冷冷的……孤獨的氣質。
尤其是,當她看到自己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時。
江戶川柯南閉上眼睛。
他仔細地回憶了一遍在夏威夷的種種,儘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和清瀨七海說一句話,但兩人總是在各個景點和場館見麵。
工藤優作細心教導了他很多東西,飛艇、小汽車、小飛機、格鬥術,什麼都教,但他總是比清瀨七海慢一步,或者學的沒有她好。年少輕狂的小偵探暗自和她較上了勁,卻不明白她偶爾會投給他的,那種豔羨的眼神是因為什麼。
“赤井先生,我在十年前就見過清瀨姐姐,她從小就是在莫斯科長大的,連出生證明都在那裡……她不可能是組織的人。你說過的吧,組織長大的孩子都會在組織的監視下長大,更何況你懷疑清瀨姐姐就是組織的高層乾部梅洛,如果她真的是,組織怎麼可能放她和她父母出去玩?而且我爸爸也沒有發現異樣,說明那個時候他們身邊沒有監視的人。”
“而且你提到過一件事,你離開組織的時候,梅洛已經是組織裡人人害怕的乾部了,他的資曆起碼有四五年,沒有人可以動搖。到現在算下來,起碼也有十年,可是清瀨姐姐在十年前還是個九歲的小姑娘,黑衣組織怎麼會把她放到和琴酒同樣的高度?”
赤井手指輕點:“不,如果說十年前,琴酒也還隻是個剛入組織的愣頭青。”
“你看!”江戶川柯南說,“這一點就很奇怪吧。”
是的,這是最無法說通的道理。不論清瀨七海是否真的是梅洛,她在梅洛成名的那個年紀根本就是個小學二三年級,她怎麼可能、不,是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組織的乾部。
黑衣組織的Boss,又怎麼會為一個小學生戴上桂冠?
“是啊,秀。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茱蒂歎了口氣,“那孩子太年輕了,她怎麼可能是組織的成員……甚至是你懷疑的梅洛。我記得公安追查了梅洛很久,但總是沒有結果。上次公安的……那個人不是和她見過好幾次嗎,他都沒有察覺,我不認為她就是梅洛。”
兩人三言兩語為清瀨七海分辨,赤井秀一抿了抿唇,心想如果清瀨七海真的是組織的一員,己方這兩員大將都被她蠱惑去了心神,他還玩什麼?直接棄牌走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