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緹娜慢吞吞的給利法提斯擦頭發, 感覺他全身都是緊繃的, 就像是隨時都在戒備著襲擊一樣。
這裡已經很安全了呀, 已經離開了獸人的地盤了。
一直這麼緊張下去, 人會很累的。
緹娜憋足了勁給利法提斯把頭發擦的半乾, 然後把那頭柔順而堅韌的頭發編成了麻花辮放到一邊,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趴下,我給你按摩一下。”
利法提斯看了緹娜一眼, 紅色的眼睛閃著緹娜看不懂的情緒, 然後他慢吞吞的趴在了床上。
即使是是在管理嚴格的尖刺城,緹娜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坐著的床墊價值不菲, 起碼不會比法師塔用得便宜。
不過也對, 賢者老師可不是會輕易放棄享受的人。
緹娜看著趴在床上的利法提斯,錘了一下他的肩膀。
哇,真的是硬邦邦的,感覺肌肉都快凝固成石頭了。
緹娜知道自己比起賢者老師實在是太弱小了, 但是就在這一刻, 緹娜忽然不自量力的對老師產生了一種愛憐的感情。
寫的經曆給了緹娜豐富的想象力,她腦補了利法提斯一個人穿梭在無人的荒原上, 日複一日的尋找著隻有他才能解決的敵人。
沒有一個同類在他身邊,周圍有的隻有無窮無儘的敵人,因此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必須戒備周圍的一切。
兩人告彆之前,緹娜已經偶爾能看到老師放鬆的樣子了,他不會再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而是會和緹娜坐在一起,兩個人一起看一本書。
他也會耐心的告訴緹娜法術的使用方法。
但是這次回來,緹娜感覺到老師變得沉默了。
一定是因為總是深入血色荒原,而且這裡沒什麼人能陪他說話吧。
緹娜樂觀的想,一邊使勁給利法提斯按肩膀,一邊問他:“老師,血色荒原的深處,到底是什麼樣子啊?”
背對著緹娜,利法提斯幾乎全身都緊繃著。
他並不是戒備緹娜,而是在血色荒原的漫長行進讓他實在沒法放下條件反射的警惕。
這樣一個生物站在自己身後,距離自己的要害這麼接近,利法提斯隻能一邊強行告訴自己這是緹娜,一邊努力放鬆下來。
明顯的效果不佳。
這時候緹娜問了這個問題,利法提斯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慢慢給緹娜描述起來。
“更深處……其實與這裡也沒什麼不同。”利法提斯慢慢的說,他因為長時間不說話有些難以組織語言,說了兩句才慢慢流暢起來,“獸人分化的十分詳細,而且他們之間也並沒有什麼感情,哪怕是擁有同樣的外表,也都是彼此眼中的食物。”
“那真是好危險啊。”緹娜用力捏利法提斯的後頸,感覺這裡也是硬邦邦的,“老師真是辛苦啦。”
“也沒什麼。”利法提斯感覺到後頸被人握住,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他強忍著沒有推開緹娜,“這是我應該做的,也隻有我能做到。”
“嗯~”緹娜應了一聲,“可是我還是很敬佩老師啊。”
“為什麼?”利法提斯疑惑,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感覺到緹娜的敬佩了。
既然敬佩,為什麼還要和他分手呢……還讓他做飯……
做飯就算了,還覺得他做的不好吃。
既然不好吃就不要再讓他做菜了啊,結果緹娜還是孜孜不倦的讓他繼續學習。
利法提斯覺得自己搞不懂緹娜了。
“是啊,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敢一個人去敵人老巢的。”緹娜按了半天,發現利法提斯還是硬的像塊石頭。
於是她乾脆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利法提斯,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利法提斯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踩在身上,他滿頭問號都快飛出來了,扭過頭就去看緹娜。
他這一扭頭,站在他背上的緹娜一個沒站穩,直接就摔倒了。
好在利法提斯反應快,直接把緹娜接住了,沒讓緹娜直接一個人撲倒。
“你乾嘛啊!”緹娜凶巴巴的問。
“我……?”利法提斯沒想到緹娜竟然惡人先告狀,整個人無辜極了,“我沒想到你會忽然踩在我身上啊?”
“那也要怪你啊!”緹娜指責利法提斯,“你知道你身上有多硬嗎?我按的手都酸了還是按不動!”
白嫩的小手直接頂在了利法提斯鼻子前麵,他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錯,但是還是認錯:“好好好,是我錯了。”
“哼。”緹娜揮了揮自己的手,裝模作樣的擺在自己麵前看,“唉,我這麼認真的幫某個人按摩,但是某個人竟然還怪我,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利法提斯看著緹娜這個小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捏住緹娜的小手,在指頭尖親了一口:“對不起,緹娜。”
真是一點甜言蜜語都沒有。
緹娜挑剔的瞅了利法提斯一會,最後還是讓利法提斯把自己抱住了。
抱緊了懷裡軟綿綿甜滋滋的一小團,利法提斯長長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場漫長而血腥的夢裡醒來一樣。
夢裡是各種奇異的生物,他們廝殺,吞噬,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在乎的東西。
利法提斯知道他與這些生物是不同的,但是還是在日複一日的相同風景中,慢慢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人類的世界已經太遙遠了,時間越久,好像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一樣。
他的內心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世界。
“我變弱了。”利法提斯小聲的在緹娜耳邊說。
“啊?”緹娜吃驚的就要坐起來,但是被利法提斯攔住了,“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