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守怎麼也沒想到,轉移一個動物還會扯上招聘的。
他以不招動物粉絲為由拒絕了這位能乾且聲音帶著可惜的應聘員工,在思考自己這個閉館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對勁。
果然,這幾天陸陸續續都有人打電話給深海海洋館的客服,問他們收不收記錄員,這架勢仿佛宴守是拆散他們的王母娘娘。
不管他們如何打電話,海洋館的步伐依舊在向前走。
第三批動物被放生於大海,這一次,為了讓海洋館的粉絲放心,一起放生的人還開啟了直播。
這些放生的活兒是由宴芊去做的,他們都在杜絕宴守接觸危險的可能性。
差不多放生了第四批的海洋生物後,海洋館的這些遊客和粉絲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會經常關注深海的每一個官博,注意著什麼時候出現自己養的崽子的蹤跡。
等第四批的族人離開後,海洋館也正式閉館,網上的微博直接被顧恒認證成了宴守的微博,又漲了一批的粉絲。
他們轉移的動靜太大,宴清河那邊都知道了,受命過來慰問一下宴守。
他來的時候是推著人過來的。
宴清河看著宴守笑了笑,“宴老板最近是打算搬去海水城嗎?”
望著這動靜,似乎宴守真的要開始養老了。
“不是,”宴守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另一邊,正在辦公的顧恒突然站起來,給遠道而來的兩個客人倒了水。
顧恒淡淡開口:“喝水,這裡沒其他的。”
宴清河抽抽嘴角,繼續對著宴守問,“你們對之後的融合,有什麼打算嗎?”
宴守表示:“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宴清河沉默半晌,突然覺得上層一些老頭對宴守的忌憚來得毫無道理。
為什麼這麼長遠的事情,宴守也有種,這也需要考慮的感覺?
事實上,宴守確實考慮過,海族的融合可是他最需要完成的任務,是他離開低級位麵必不可少的一環。
但是後來事情堆積起來,這個就被壓在底下了,宴守現在得到的消息太駁雜,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先開始什麼業務。
所以,一團亂麻下,這融合反倒是不怎麼重要了。
顧恒聽著,給宴守補充,“宴少將不用擔心,雖然還沒開始規劃,但現在大體方向上是對的。”
“我們已經有了不少的產業,海族也學習了不少知識,未來哪怕有些事故,至少也不會養不起自己。”
顧恒說著,饒有興趣第看向一旁坐輪椅的人:“所以,這位是?”
對方和宴清河一起過來,到現在都沒有自我介紹,也沒被宴清河介紹,這個社交禮儀,似乎有些不對勁。
宴清河像是才想起什麼一樣,恍然大悟,“瞧我,忙著和宴先生說話,都給搞忘了。”
他微笑著給宴守和顧恒介紹自己身邊的人,“這位是我們研究院生物醫學方麵的負責人,賀鳴,你們叫他賀博士就行了。”
顧恒輕輕挑起眉頭,“是我們知道的那個賀博士?”
問話間,那賀博士也輕笑了起來,“是我。”
他皮膚是不正常的那種蒼白,看上去似乎沒幾年可以活了的樣子。
顧恒聽著,對這個聞名不如見麵的賀博士升起了好奇心。
他記得,他們和賀博士也算有緣,當時宴清河不小心透露出去擁有商城的消息,就是透露給了這位的同胞兄弟。
而這位,則因為被取代,消失了很久。
顧恒想著,望著賀博士的眼底還帶著探究。
這種被掠走又放回來的人,這麼快又受到國家的重視,要麼就是他一直都很重要,要麼,他本身就及有手段。
也不知道他出現是為了什麼。
宴清河發現顧恒的視線有些久,歎氣解釋,“博士小時候被父母遺忘在家,發燒後自己身體就不怎麼好了,今天也是呆在研究院內太無聊了,我帶著他出來轉轉。”
顧恒點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挺好,和諧友愛。”
一直聽著的宴守張張嘴,沒接茬。
那位賀博士似乎聽出了顧恒的陰陽怪氣,不由得笑得咳嗽,一旁的宴清河趕忙給他拍背。
賀博士搖搖頭說:“雖然宴先生身上的秘密很多,我們也很感興趣,但是我們還是有分寸的。”
他玩味一笑,“總不能讓宴先生不信任我們,去和彆的國家合作。”
顧恒沒說話,他擔心的本來就不是這個。
顧恒從賀博士一進來,渾身的刺似乎都立了起來。
他覺得這個人非常的危險,哪怕他看上去羸弱到風一吹就能暈倒,但顧恒現在手裡掌握了些消息,是半點都不敢放鬆警惕。
宴守單手將顧恒拽到沙發裡,“彆一驚一乍的。”
顧恒不情不願第閉嘴,雖然他心底還是將賀博士當成了假想敵。
賀博士也不在意,轉頭對宴守就是笑眯眯的,“宴先生,我們前些日子討論了龍骨的處理方式,經過一致協商,我們準備將龍骨集中放在一起,層層防護,這樣,彆人取走它的概率就小很多了。”
宴守挑眉:“所以?”
宴清河接口:“所以,我們是想,和宴先生合作一下,若是宴先生發現有人來偷取,可以……”
賀博士冷不丁地開口,“我們徐晃一招,在另一個地方更加戒備森嚴,不過兩個地方南轅北轍,我們想和您合作,若是日後那個地方失竊,您能搭把手,我們會給您足夠的報酬。”
宴清河聽完都愣了。
他們沒有什麼第二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啊!
當時不就是賀博士自己說的,要放在一起,層層監控,取一塊龍骨都得層層往上報備嗎?
怎麼突然又多了一個南轅北轍的地方了?
他的錯愕太明顯,哪怕是不怎麼關注他們的宴守,都聽出了不對勁。
宴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賀博士,以及欲言又止的宴清河,了然:“你們沒有說清楚。”
賀博士帶著歉意:“抱歉,是我臨時起意,但,當時確實覺得,這個方法更好。”
說著,他轉頭輕聲安撫宴清河,三言兩語,就讓宴清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
宴清河還有些為難擔憂,“上麵……”
“無妨,”賀博士搖搖頭,“就是大家都不知道,這才是秘密,是陷阱。最上麵的那位知道的。”
宴清河沒問題了。
見他們討論好,宴守也隨口答應了這個合作,他不費什麼勁,還能賺一筆外快,沒什麼不好的。
宴清河覺得,剛達成目的就走,顯得他們的情誼有些塑料情,乾脆輕咳一聲,又繼續和宴守交談了起來。
宴守話不多,多數時候還是顧恒和宴清河說話,顧恒是一個很會找機會賺錢的主,聊了半個小時,宴清河不知不覺間竟給了他們深海更多的便利!
偏偏一向能乾的賀博士,竟沒發現不對,還時不時補充幾句美好的畫大餅,瞬間讓宴清河上頭!
等到意識到自己已經割了很多東西準備告辭的時候,宴清河發現便宜也被占得差不多了。
他推著賀博士離開,嘀咕:“賀博士,你怎麼幫他們說話啊。”
賀博士茫然了一瞬:“我……幫他們說話了?”
宴清河湊過去看賀博士,對方的迷茫不似作偽,宴清河想了想,可能研究員在這方麵,都有些遲鈍吧。
同一時間,宴清河走後,宴守瞬間倒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開口:“那個賀鳴,有問題。”
顧恒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我也覺得,老板要不我們查一查他?”
“他敢露麵,就做好了給你查的準備,沒必要,”宴守倒是看得透徹,他望著對方的背影,突然問:“你說,他會不會也和我有關係?”
顧恒一頓,慢吞吞地否定了這個想法,“老板,雖然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將自己的肱骨之臣忘得差不多了,但,亂認大臣,也是不可取的。”
宴守:“……”
顧恒:“我對他隻有警惕,不得不說,我的第六感,有時候比您的第六感,還靠譜。”
宴守:“……”
他不悅開口:“你就你,您就您,哪來這麼多變化。”
變化多端小顧總默不作聲地閉上了嘴,給這個賀博士又提高了危險等級。
最近他們閃過的片段越來越多了,也看見了幾個熟人,偏偏沒有賀博士。
那賀博士來又是做什麼的呢?
不解。
宴守正打算讓顧恒去工作,自己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發現是一個陌生電話。
想了想,他還是接通了。
“喂?”
“您好您好,請問是齊淮的家長嗎?我們xx社想采訪一下您和齊淮,請問可以嗎?放心,我們……”
那邊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宴守隻是將手機拿開,看向顧恒滿臉疑惑:“他惹事了?”
“不至於,”顧恒否定了這個想法,“齊淮比誰都乖,不會是被暗算了吧?”
兩個大家長心底有了一個個的猜測,電話那頭,久久聽不到聲音的人再一次開口:“喂?喂請問齊淮家長您聽到了嗎?”
“不約,”宴守聲音發涼,“沒錢,什麼都不約。”
說完,宴守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恒已經開始打電話去問小崽子是不是被碰瓷了。
這邊,宴守再一次接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電話,似乎是齊淮的班主任。
宴守心一沉,感覺齊淮真的在學校打架了,也不知道死人沒。
他心情有些沉重地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班主任聲音裡全是笑意。
“宴先生,恭喜恭喜!”她聲音發顫,“你家齊淮,你家齊淮高考考了七百三十六分!!”
*
事實上,是七百五十六分,因為小崽子有少數民族的加分政策。
不過,對老師來說,這個分數都一樣,哪怕是七百三十六,齊淮的分數也比第二名高了一分。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等掛斷了電話後,宴守他們才恍然意識到,小崽子們的高考成績已經可以查詢了!
“來來來我來查我來查,”顧恒激動地湊到電腦麵前,將他記著的準考證號和密碼給一一輸了進去。
他答應過他們,要幫他們查分,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難怪老板接到了采訪電話,怪他,忙著忙著都搞忘了。
“齊祺,語文……總分612,”顧恒眼前一亮,“可以啊,這小崽子當時還忙拍戲呢,能考這麼高很不錯了!”
接著,宴守似乎反應過來了,他直接動用了係統的權限,在上麵找到了幾個小崽子的成績。
看完,宴守眼裡帶上了一絲笑意,“不用查了。”
顧恒一愣:“為什麼?”
“我已經知道了。”宴守悠悠開口,將小孩兒們的成績都報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小崽子的分數,都到了六百分以上,最低分,也是加分後到了六百多的那種。
而更驚喜的,就是他們有兩個七百分上去的,一個是齊淮,另一個是元安歌。
元安歌是加分後夠上了七百分,但那成績確實很矚目。
顧恒聽著宴守一個接一個的念,激動地打電話給餘或。
“老餘啊!快帶孩子們快樂快樂!”顧恒喜滋滋地炫耀,“咱們家小崽子最低分都是六百一十二!今年深海就是大豐收啊!”
電話那頭,餘或也是震驚:“多,多少?”
今天齊淮陪著齊伊練演唱會,見到餘或震驚的表情,遲疑:“餘哥,我們,沒考好嗎?”
餘或聽著顧恒一個一個的報數,臉色越來越冷靜,他跟顧恒說自己知道了,然後淡定地看向已經無心訓練的小孩兒們。
齊伊也有些摸不準,畢竟這卷子他也有好些題沒看懂,隻能安慰自己,“餘哥,你說吧,我受得住。”
“嘿嘿,”餘或淡定的表情再也繃不住,咧開了嘴,“受得住受得住,你當然受得住,是我們受不住!”
他先看向了齊淮:“淮崽,你是狀元!啊啊啊啊啊啊餘哥此生圓滿了!”
他說著,自己就快熱淚盈眶了,“你餘哥腦子最聰明的時候都沒有當上狀元!”
餘或說的是自己前世,勉勉強強勾上了一個探花郎,這也是他苦讀了二十年的結果了。
小崽子們,居然隻用了兩年時間,考了這麼個高分!
說著,餘或又轉頭抱緊一一,“一崽一崽,哈哈哈你考了六百五十多!等哥回去就發微博普天同慶,看誰還敢質疑你是九漏魚!”
九漏魚怎麼了?人家不需要義務教育,也可以考很好!
餘或太激動了,激動到差點想去放煙花,他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滿腔的父愛,都沒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