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八點,主題遊樂園準時準點地打開了門。
門外,宛若長龍一般的隊伍已經整整齊齊地排好隊了,作為深海的老粉,麵對這種排隊的現象,他們簡直熟得不能再熟。
所以,當有新人過來的時候,也會自然而然地跟著隊伍排隊,看上去非常有素質。
今早遊樂園開門的時間似乎比預計的要早一些,大門被用力打開後,售票員和保安們一個個都到自己的位置上。
排隊的大家自發地站到門口檢票,等著進遊樂園。
大家排隊一個接一個地進去時,宴守帶著一大捧的氣球從門裡出來了。
一把氣球飄在空中,最下方,白色的細線被一雙修長的手拿著。
宴守依舊口罩帽子全副武裝,除了一雙深黑的眼睛,看不見一星半點。
“我去,深海真的不是破產了嗎?為什麼要我宴叔叔出來經營?”
“放你娘的屁,這叫對遊樂園的重視,不會說話就彆說!”
“不管怎麼說,賺了賺了,你說我拿票去找宴叔叔拿氣球,可以嗎?”
“說不定你還可以問問能不能合照。”
他們一堆堆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宴守動動耳朵,臉色一如既往地平靜。
說到底,若不是為了那個暗處的人,他也不會就這麼出來營業。
適合他的,應該是在塔樓裡,聽著顧恒彙報工作,躺在懶人沙發上,望著自己打下的江山。
那邊說話的人似乎真的心動了,磨磨蹭蹭地,拿著手中的票就去找宴守。
“宴叔……老板,”被派過來的是一個女生,她努力活潑地笑了起來,“能合照嗎?”
宴老板用一根氣球收買了她,拒絕了合照的要求。
女生有些失落,“真的不能拍?”
宴守剛準備開口拒絕,耳麥裡,顧恒突然開口:“老板放心,咱們檢票口有一定的檢測機製,她身上什麼都沒帶,可以拍。”
宴守改口:“可以。”
女生雙眼發亮,舉起手機和宴守拍了張照片。
之後,她帶著小氣球往遊樂園裡走,她的夥伴們也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之後,他們發現宴老板拍照是隨機的,有時候遇見一個合心意的,就拍張照,不然就用兩根氣球收買你,不拍照。
細品之下竟然有些萌。
一個接一個的人往遊樂園裡走,宴守手中的氣球也發出去一大把了,他身後,一個工作人員再一次遞給他一把氣球,宴守任勞任怨地發起了氣球。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宴守在遊樂園內巡遊,等著那個神秘人來找他。
可想了想,他們還是否定了這個計劃。
遊樂園內的人太多了,他們不能確定,自己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萬一途中動作比較激烈呢?會不會傷到來的遊客?
於是宴守守在門口,並營造一種,他可以隨意接近的既視感。
如果是那個神秘人,對方有兩個機會可以對毫無保留的宴守動手,一是去拿氣球求拍照的時候,二就是等宴守發完氣球放鬆警惕的適合。
前者,宴守猜測對方大概率不會過來,這個動作太像不防範給他留出動手的空間了,像神秘人那樣小心的性子,估計不太敢這時候動手。
他怕元安歌在糊弄他。
第二把氣球也弄完後,工作人員拿來第三把氣球,這時候,元安歌帶著口罩過來了,他手裡拿著一瓶水,背後似乎若隱若現地有一些閃光。
元安歌將水瓶蓋擰開,遞給宴守:“叔叔,喝點水吧。”
“不用,”宴守搖搖頭,轉手將氣球遞給了元安歌,“你,發氣球。”
說著,宴守似乎就要打算離開了。
元安歌似乎愣住了:“叔叔?我,我可能來不了多久欸。”
剛好,帶著氣球過來的顧恒拍拍元安歌的肩膀,“怕什麼,現在人多,發完這一把就不發了,到時候就能休息了。”
元安歌張張嘴,還是應下了,認真的發氣球,他兜裡的白骨似乎就這麼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宴守麵前。
宴守也下意識地伸手掏出這一塊龍骨,“這是什麼?”
元安歌心一緊,猛地轉頭看向宴守,上下打量半晌,沒看見宴守出事,才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可轉瞬,他又覺得不對,不是說龍骨不能給宴守摸?為什麼……
不等他想明白,宴守似乎有些無言以對,“你揣著牛骨做什麼?”
元安歌:“……?”
媽的,這破玩意兒居然從頭到尾就沒信他!
當時他們說好的計劃裡,元安歌帶著骨頭出來晃一圈,讓神秘人看到,他沒有能力去攻擊宴守,給宴守龍骨,於是神秘人肯定會自己出手。
哪怕不出手,也會對元安歌放鬆警惕。
原本,他們並不想將宴守扯進來,但無奈兩個小少年計劃還沒施行,宴守就找上了齊淮,定下了這個計劃。
所以,元安歌也不知道,宴守竟然會超出計劃之外地,摸上了骨頭!
宴守自然是知道這骨頭沒問題的,他鼻子靈,屬於龍骨的威壓,他不可能感受不出來。
這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牛骨。
雖然這樣有些嚇到小崽子了,但也無形讓小崽子們安全了起來。
背後人肯定能看出小崽子們的用處,然後暫時不會魚死網破。
假如進展不順利的話。
元安歌平複了心情,隻能瞎掰一個理由:“這是,平安符。”
好一個平安符!
宴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小孩兒,和顧恒交代了一下,轉身就往遊樂園反方向走。
看樣子,他似乎打算回去睡覺了。
若是宴守回去的這條路上也沒有碰上神秘人,估計下一次,就得是在他找元安歌的時候,直接抓人了。
宴守想著,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不選擇在他們碰頭的時候抓人,還要這麼興師動眾的,去送了兩大把的氣球。
失策!
遊樂園那邊,顧恒他們雖然也很緊張,但是知道這時候過去隻是給宴守添亂,隻能儘可能地關注事態的發展。
顧恒甚至還打電話詢問過宴清河,得知他們庫存裡的龍骨沒有少,所以,對方的龍骨隻能是之前撿到的。
顧恒憂心忡忡,宴守反倒還有遊樂的興致,因為路邊全都是人,他也理所當然的不能瞬移,隻能靠自己走過去。
不久後,宴守都以為對方放棄了,一個差不多一米六的小男生叫了宴守一聲:“宴老板!”
對方雙眼亮晶晶的,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宴守看著似乎一點都不設防,轉身看著對方,似乎用目光在詢問要做什麼。
小男生靦腆一笑,躍躍欲試地伸出手機,“那個,我們可以拍個照嗎?”
他強調,“剛剛在那看見宴老板都和他們拍照了,所以,我,我有點羨慕……”
宴守不動如山,眼底帶著小男生看不懂的情緒,讓對方麵容扭曲了一瞬。
很快,他似乎聽見宴守輕飄飄的一句好。
小男生眨眨眼,抿嘴湊近,手機已經拿著遠離,似乎已經要開始拍照了。
他湊近靠著宴守,對著鏡頭笑得甜蜜,左手卻放在背後,有些心不在焉。
宴守默不作聲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在小男生麵色一變的時候,悠悠地問他:“拍好了?”
小男生語氣變了,“你們早有防備?”
他想不通,明明宴守就是在榨壓元安歌,為什麼元安歌還會相信宴守?
不對,他還有機會!
宴守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千回百轉,他低頭看了看對方手中的那塊龍骨,隱隱能感受到裡麵屬於自己的同源氣息。
帶著誘惑,隻要自己伸手,就能獲得一股巨大的能量。
但宴守還是沒被誘惑到,“沒防備,對你,我不需要防備。”
他感覺,這仿佛就像一次虎頭蛇尾的行動,他們前麵做了這麼多的防備,沒想到來的人居然這麼的不抗揍。
一招,他連自己的各種技能都沒有施展,一招就將人給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