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比賽米拉米斯還要古老的王者,是蘇美爾諸神為了繼續鏈接人類而打下的天之楔,然而他親自促成了人與神的訣彆。

“開什麼玩笑啊,那種從者是可以隨便召喚?”獅子劫話鋒一轉,“話說回來,原來你參加亞種聖杯戰爭的傳聞是真的啊。”

埃爾梅羅二世發覺自己說了半天對方根本沒聽進去:“……都說了那個不重要,現在立刻帶著saber離開那裡!”

“知道啦,我家saber正和亞瑟王打著呢,不一定能叫回來。”

“什麼,連亞瑟王也!?”

獅子劫溜進駕駛室,又給莫德雷德發了通訊,看電話對麵還沒反應,隨口又道:“嗯,說起來,亞瑟王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啊。”

埃爾梅羅二世:“欸?男人?”

他:“……欸?”

微妙的沉默裡,兩人很是默契的理解到他們之間有認知上的差距,但沒有把心裡的話講出來。

電話那頭力氣都沒多少了,lord的聲音幾近嗚咽:“你直接告訴我,你還看見了多少熟人就行。”

獅子劫安慰了他幾句,再看向saber們的戰場時,發現亞瑟已經撤退了,莫德雷德也察覺到天空的異狀,連忙趕回他身邊。

他又被強製坐在副駕駛上,空氣裡四處彌漫著無法違抗的審判意味,車窗外黑與紅的色彩交織,給人極其強烈的對比感,他砸了砸嘴:“嘖,這個魔力輸出是真實存在的嗎,已經超過一般的界限了喂!”

空中。

金色的手柄自麵前的光暈中緩緩升起,黑紅裝飾的劍身發出愉快的嗡鳴聲,湛藍的天空眨眼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具壓迫力的黑紅縱橫的漩渦。

賽米拉米斯為了天草四郎的夙願而特地設計了空中庭院的構造,可沒想過這宏偉的箱庭會成為絕佳的靶子。

她也意識到了那個是僅僅依靠庭院無法抵禦的東西,就連阿喀琉斯那麵盾牌也無濟於事,但她還是放出了自己召喚出的神話生物——提亞馬特神之子,巴俢穆。

然而毒龍的脖頸伸長,試圖在空中咬銜住黃金從者時,浩瀚的風壓降下,開始削減和吞噬它身上的血肉,哪怕它擁有劇烈的毒性,吉爾伽美什都有應對的手段。

“真是不成氣候啊,蠢貨。”王鮮豔的獸瞳裡映照著正在風中哀鳴的空中庭院,“說到底這隻不過是虛榮而已,讓人看不過眼哪。天下寶物皆歸本王所有,身為爭奪聖杯的小梁小醜也就罷了,想要在本王的庭院上建造庭院,萬死不足以謝罪!”

賽米拉米斯用剩下的神話生物把王座包裹了起來,座開始下沉。

天草四郎睜大了眼:“這是……?”

“聽好了,吾的master,”賽米拉米斯挽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聽好了,四郎……”

王桀驁的聲音自上而下,響徹天地:“本王賜予你拜見開天辟地之理的殊榮,好好記住,然後深深地刻入靈基中吧,雜種!見證星雲之席卷,見證創世前夜之終點,以虛無讚美開辟,以死亡平息震怒。”

如果說先前的寶具開放具有超現實的意味,那麼這個寶具的解放便是以人力無法觸及,隻能仰望的境地。

“審判之時已至,以我這乖離劍撕裂世界!接下吧,天地乖離開辟之星(EnumaElish)——!”

開辟之理渲染天空和大地,虛榮的空中庭院在那其中宛如一葉扁舟,先是飄搖不定,然後是邊緣開始粉碎,緩緩地消滅在空中。

他瞄準的庭院,然而雄偉的風壓還是對地麵造成不小的影響,東南方向的森林幾乎被夷為平地,風把嶙峋的山石磨成細碎的砂礫,地皮東一塊西一塊,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天草四郎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依靠在較為隱蔽的草叢中,他支起身:“抱歉,看來是我昏迷了會兒,賽米拉米斯…?”

他還記得對方寶具擊中庭院前一刻,賽米拉米斯拋棄了王座,用召喚物包裹住他們,又呼喚出神魚鱗盾,把自己充作了他重歸地麵的保護層。

“怎麼了,四郎。”

“你的腿……”

如他所說,亞述女帝頹廢的黑裙之下已經空空如也,毒發作時產生的黑斑正在臉上蔓延,她伸出手,原本打算用手背捂住天草四郎的眼睛,卻又停下了。

“這沒什麼,隻不過付出了大半的靈基,在巴俢穆的毒素之下保護吾的master而已。吾隻有在王之間時可以免疫任何毒素,毒殺者因毒而死,說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命題。”她保持著兩人初見時的微笑,說道,“從者這種東西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心臟已經停止跳動很久很久,卻像還活著一般。”

天草四郎卻執起她的手,垂下頭,將她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額上,仿佛虔誠的教徒在施禮那樣。

“雖然你許諾了讓吾成為女王,但我真正要的不是這個。”賽米拉米斯說,“好歹吾算是萬人之上的存在,那些淒慘的、絢爛的、醜惡的、清廉的等等這些吾都看過了一遍,唯獨還沒有見過人類救濟,那種英雄和聖人都無法獲得的景色,一定是愚笨到了極點的人才會那樣想。”

神父沒有抬頭,平靜地答道:“……啊啊,說不定真相就是那樣哦。”

她把什麼東西塞入了天草四郎的手中:“那就去吧,四郎,還沒有結束。站起來,你還有一戰之力,作為聖人的絕望也一並讓吾看看吧。”

天草四郎捏著那個,停頓了幾秒後在賽米拉米斯的手背上留下輕輕的一碰,他離開時沒有一點兒迷惘和猶豫。

女帝目送他的背影,整個人脫力地靠在樹乾上,金色的光點在視野中飛舞,她靜靜地露出苦澀的微笑:“吾總是送彆他人的那一個。說得沒錯,吾的一生總是處於喪失與獲得的螺旋裡,這一次的獲得又會讓吾失去什麼呢,真是困擾啊……”

天草四郎行進在嶄新而又荒蕪的原野上,他的注意力當然會集中在法夫納身上,邪龍搶走大聖杯後就落到了不遠處,如果現在趕過去的話,還來得及。

身處異地的貞德和千界樹的master們顯然也這樣想,一時間所有人都往森林中心的大舞台趕去。

法夫納一直處於天空的話,會變成黑紅雙方弓兵的靶子,所以貞德alter驅使著它降落在森林的中心,又由恩奇都實行森林結界化保護,維摩那在高空時不時降下光炮,以隨意戲耍黑紅雙方的從者為樂。

大聖杯隻需要七名從者就可以啟動,目前已經脫離了六名,還剩下最後一個。

“你把召喚吉爾伽美什的錨點放在高空,又把賽米拉米斯的注意力吸引在地麵是正確的選擇,空中反而會成為她的盲區。”蓋提亞說。

藤丸立香摘下一根樹枝在地麵上塗塗畫畫,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他湊近了點,聽到青年在嘀咕接下來乾掉誰比較方便快捷,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說“接下來我們要抽取一個幸運觀眾啦,看誰中獎呀”。

蓋提亞抓住他的胳臂,一把將人提起來:“你沒得選,人都來了。”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感想呢,以前是初代所長帶著所羅門王打聖杯戰爭,現在是我和你打聖杯戰爭,你想不想說點什麼?”

“又能和狗說點什麼呢?”

“……”

蓋提亞怒道:“鬆口!”

藤丸立香勾起嘴角,扯出一個報複性的笑容:“這就是狗的說法!”

十戒循環在身側,似乎立刻就會讓他知道天邊最亮的那顆星長什麼樣。

“不說就不說。”藤丸立香嘀嘀咕咕,把手腕伸過去,“喏,你咬回來吧。”

蓋提亞:“……”

青年的影子蠕動了幾下,一簇黑炎探出頭:“那個男人來了。”

“第一個是天草嗎?就算失去了空中庭院,也還是要繼續麼……不愧是天草四郎時貞。”

“想要讓世間的一切都化作善,這種貨真價實的**竟然能夠覆蓋整個世界,的確令人為之驚歎。”

藤丸立香蹲下去對影子道:“我倒是覺得你對他評價挺高的,說不定其實打算好好相處?”

黑漆漆的火焰中睜開一隻金色的眼睛,影子在地麵狂舞,輪廓看起來像是一隻黑乎乎的大貓:“……哼,也許吧。”

“那就拜托你了,岩窟王。”他把手按在地麵,黑炎在他手背上纏繞了下,表示知曉,然後重歸平靜。

聖人的行進受到了黑暗的遮蔽,賽米拉米斯最後製造的匕首握在手中,麵前是周身湧動著黑炎的男人,他站在正前方,剛好能夠遮斷他的前路。

“我的對手就是你了嗎?”天草四郎說著輕鬆的話,但肉|體緊繃的程度顯現出他的真實心情,“真是毒辣的氣息呢。”

男人聳了聳肩,金色的瞳在火炎裡煌煌燎燃:“隨你怎麼說。我倒是能嗅到你身上有憎惡的味道,哈、這不是已經濃厚到了稍不注意就會自刎的地步了麼。究竟是你的救濟更勝一籌,還是我的複仇棋高一著,儘情地展示給我看吧,貪婪得永無止境的伴天連大人。”

他另外一隻手握住黑鍵,以清廉的語氣答道:“無妨,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即便是被認為罪行也好,被視作傲慢也好,我都會把人類救濟作為我要去實現的東西。你也有無法舍棄的東西,不是嗎?我能明白,環繞著你的黑炎遲早會給你帶去毀滅,而你仍然還站立著,使馭著。”

“……”男人頓了會,“總會有一天我們會在彆的地獄再會,屆時再繼續說吧。”

這番話擲地有聲,兩道聲音同時踏著破碎的尾音衝向彼此,以自己的道路去證明自己的理想。

讓藤丸立香有點沒想到的是貞德竟然會選擇與達尼克同行,黑方殘存的三騎都到場了。一度陷入失去大聖杯的絕望,而後又重新看到生機,不管怎麼說,這種喜悅的確會衝昏人的頭腦。

達尼克站在銅鐵馬邊上,嘴角有事態峰回路轉帶來的強烈喜悅:“你是第三方的master之一?”

“糾正你一下,不是之一,”藤丸立香搖了搖食指,“而是‘我是第三方的master’,其中區彆很大。”

“你憑一己之力召喚了那些從者?這怎麼可能!”

麵對達尼克的質問,藤丸立香態度顯得有點敷衍:“你問問ruler不就知道了,我在這件事上說謊沒有什麼好處吧?”

貞德沉沉地點頭,但她的目的和千界樹不同,她追問道:“請問,你知道第四位archer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