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1 / 2)

靜,實在是□□靜了。

外麵偶爾會有的雜七雜八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也蕩然無存。

八田美咲倒抽一口二手煙,然後憋住,生怕露出一丁點響動,直接被王就地正法。

畢竟貓還掛著他的名頭,提起來都是八田撿到的貓,要是算起連坐責任,他有十條腿也跑不掉。

草薙出雲還不嫌事大的吹了個嘹亮的口哨:“漂亮。”

藤丸立香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誠懇一點,感情真摯一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這個手啊,它不聽使喚,它有自己的想法,還很有行動力!

蓋提亞冷涼地搬出Emiya的那句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黑貓慘叫出聲。

萬眾矚目的周防尊終於動了,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臉上和手上,隻見他抬起手,捏住黑貓兩隻爪子從臉上拿下來,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但這令所有人變得更加緊張了。

八田美咲艱難地吞咽了下,然後看到赤王麵露一絲疑惑,似乎不理解為什麼貓咪會忽然對他的頭發感興趣。

男人叼著煙卷噴出幾口煙霧,他探究般用拇指摁了摁黑貓的爪墊,每摁一下,原本收起來的利爪就會出現一次。

他蹙起眉頭,單手拎住黑貓的兩隻爪子,把煙熄滅,帶上那股沉默的探尋,繼續摁貓爪墊。

如此反複幾次後,藤丸立香才意識到,自己被玩了。

幾乎是同時,蓋提亞的容器裡多出一顆光塵。

藤丸立香衝金毛大貓怒喵:“為什麼給你啊!難道付出辛苦勞動的不是我嗎!”

蓋提亞掀起眼皮,露出嘲諷的表情:“你的就是我的。”

藤丸立香:……

有了周防尊的認可,兩隻貓瞬間成為了吠舞羅炙手可熱的寵兒,更多的人願意出完任務後,到酒吧來轉一圈,拍拍照。

“真是的,好好的酒吧變成了貓咖。”草薙出雲一邊抱怨,一邊給兩隻貓煎餃子,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他發現它們對貓糧沒什麼興趣,更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哎,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他定好鬨鐘,托腮往窗戶那邊瞧,兩隻貓蹲在窗框上交談,你用尾巴抽我一下,我用尾巴

糊你一下,同時還發出一種類似鳥叫的輕柔聲。

在吠舞羅的日子總是會讓人想起迦勒底的時光,舒適歸舒適,但藤丸立香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周防尊有什麼異樣嗎?”他問。

蓋提亞斜了他一眼,語氣比以前要深沉些:“你指的哪方麵?”

藤丸立香不說話了,赤王身上那股破滅的氣息,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壹原侑子提到的力量失衡,或許要算周防尊一份。

“頂多能祈禱有個全屍吧,”金色的大貓甩了甩尾巴,“王權者的宿命就是這樣。”

他回頭,正好撞上安娜的視線,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理解安娜對周防尊的依戀,理解吠舞羅眾人之間維係著的情感紐帶。

從八田美咲隱忍的自白中,他聽到了十束多多良的故事,也知道現在的吠舞羅在做什麼。

所以,這不應該是悲傷的故事。

黑貓站起身,藍色的眼睛像下午五六點的大海,波光粼粼,他用溫和的聲音回答道:“隻有人自身,才能宣判自己生而為人的命運。”

傍晚時分,據說找到了一條大線索,吠舞羅先是一陣沸騰,而後傾巢出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攀爬上純淨的天空,當毗鄰的建築物擋住最後一絲太陽光時,酒吧的門開了。

充滿書卷氣息的少年站在門口,兩隻貓咪相繼跳上他的肩膀。

“統括局……”納貝流士穩了穩自己的身形,虛弱地開口道。

貓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繼續說下去。

納貝流士:“好重……”

蓋提亞:“……”

比起巴巴托斯和佛鈕司,他算是最會看氣氛的那一個了,發覺不妙後,當即轉移話題:“那天捕捉到的線,末端已經找到了。”

因為此世之惡的汙染性,每一個被奪舍過的人體內都會產生殘餘,那股把一切毀壞殆儘的衝動會潛藏在意識深處,不停地鼓動。

他這幾天就是處理這些人去了。

看藤丸立香有些緊張,納貝流士解釋道:“我隻是把這些人暫時收集起來,關在固有結界裡沉睡,隻要統括局解除魔術的殘留,他們就沒事。”

黑貓鬆了口氣,少年唇邊泛起笑容。儘管逐一消滅會更省事,但藤丸立香不會

期望他那樣做。說到底,擁有自我意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和從前不同了。

藤丸立香又問道:“那末端在哪裡?”

納貝流士揚起頭,他們此時已經身處街道了,上方是城市的光效汙染和渾濁的夜空。

“天空?”藤丸立香抬頭看天,至少在他的視野裡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是飛艇。”蓋提亞答道。

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一艘飛艇緩緩進入他們的視線,按理說那樣的地方是應該有一種俯瞰眾生的磅礴感和上位感,可它流露出的是一種強烈的孤寂,城市上空,一隻52赫茲的鯨魚正在進行巡覽。

“嗯,所有的線末端都指向那裡,毫無疑問就是狐狸麵具的老窩了。”納貝流士順著它的方向大步走著,和無數人擦肩而過,卻沒有人多看他一眼,混淆認知的魔術持續作用著。

黑貓躊躇了會兒,試探性的問:“那我們這會兒,去打個飛機?”

遠離光鮮亮麗的大道,小路和麻雀的內臟似的,雖窄,卻是四通八達。

“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我現在在巷子裡麵,就像待在狸貓的肚子裡一樣,讓人一點也不舒服,再晚點就趕不上十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了,所以明天的早班就拜托你了哦~”一個穿著騎士般製服的青年一麵在昏暗的巷子裡奔跑,一麵衝著終端抱怨。

他留著一頭時髦的橙色卷發,發尾剛剛及肩,若不是那過於颯爽和豪放的奔跑動作,光看背影應該會被認為是個不錯的美人。

回答他的則是更加沒有乾勁的男聲:“……嘖,彆自說自話了,快點解決完。這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支援了,這邊還有室長的信息要處理,掛了。”

“欸?喂、喂!我也想要去那邊啊——!”

為了抑製赤王和其氏族的活動,Scepter4投入了不少人員,再加上近來有許多人員失蹤的報告,顯示似乎和某位王有關係,身為維序者,Scepter4抽調出一部分徹查這些事情。

道明寺安迪便是其中之一,他嘟嘟囔囔了會兒,收起終端,心裡盤算著也差不多是把嫌疑對象堵進死胡同的時候了。

“你是……你是藍衣服的……”一路下來,有如老鼠般被追趕,男人到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他當然知道藍衣服

意味著什麼,那是他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嗯嗯,沒錯。隻要你好好配合一下,我會問你幾個問題,都很簡單。”

“誰管你啊!彆靠過來!”男人背抵著死路儘頭的牆壁,隨著對方的一步步靠近,神色愈發驚慌起來,睚眥欲裂。他不管不顧,轉身開始用手指摳|弄牆壁,試圖攀爬上去脫困。

很快,一道道血痕出現在堅硬的混凝土上,道明寺安迪愣了下,立馬後退了一步,並試圖安撫男人過激的情緒:“你先冷靜下來。”

“冷靜?”

男人停下動作反問了句,他說話的語調變得和先前不一樣,多了些雜亂和瘋狂感,手指在牆上留下重重的一撇血痕,無力困頓的垂落下去。

他像貓頭鷹那樣側頭,眼睛裡盈滿了凶惡的光芒,那是野獸才會有的眼神,他不顧一切地撲向藍衣服,嘶吼道:“你什麼不再靠近點,靠近點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但他麵對的並不是普通人,而是青王的氏族,橙發青年略微躬身,手按在刀柄上,氣息頓時沉斂下來,他“道明寺安迪,緊急拔刀。來嘗嘗Excalibur的威力吧。”

剛趕過來的藤丸立香差點腳一滑摔下去。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亞瑟王的迷弟和迷妹數量都很多呢!

他看得那個橙發青年劍術了得,唯一的敗筆大概就是在敵人的選擇上了,一簇似曾相識的白色線條從男人眼睛裡浮現出來,讓人聯想到寄生蟲。

“嘻嘻嘻,有破綻!這樣一來,我又可以多吞噬一份力量了!”狐狸麵具大笑著,衝藍衣服的青年飛去,它衝刺的速度太快,閃電般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對方跟前。

而青年瞪大的眼睛正好是它絕佳的溫床。

叮——

空間在那一刻驟然拉長數倍,狐狸麵具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層永遠無法掙脫出的薄膜,哪怕Scepter4的隊員眼睛近在咫尺,它卻永遠都夠不著。

這股惱恨伴隨著怒意燃燒,它環顧四周,氣衝衝地質問道:“哈?又是誰?”

一隻金色的大貓正踩在虛空中,它頭頂上方有數枚指環懸浮著,光線作為引子,將那些指環收尾相連,遠遠看去,好似戴著一頂王冠。

赤紅的瞳從上而下俯瞰,狐狸麵具沒在裡麵找到一絲自己的

影子,它還沒有資格映照在那雙眼中。

“嘿咻。”另外一名少年自高處跳下來,他膚色鬱白,配上黑發,有種安謐的美感,唯一不夠和諧是那雙同樣猩紅的雙眼,“這是第二十個了。真是搞不明白,奪舍這麼多人,就不怕自己的人格混淆麼?”

狐狸麵具見奪舍藍衣服無望,馬上後撤回男人的身體裡,原本癱軟的軀體扯開嗓子,問詢說:“是你?”

它這時才恍然大悟,那麼多線忽然失去聯係是因為有人在截斷它們。它們的本體還不知道這件事,得傳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