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全球公測23蟲母副本(下)(1 / 2)

白光是這片戰場上永恒的背景,弱小的玩家們在跟蟲族的碰撞中,不斷走向死亡。

他們如此弱小,以至於蟲族控製的宿主隻需稍稍動作,就能收割死亡。

但他們又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在無止境的死亡循環中,仍能精準的從對方身上獲得戰利品。

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毫無威懾。

即使它近在咫尺,也不影響他們抓住機會,從異變生物身上切下肉來。

他們在死亡,他們在複活,他們在逼近,他們在壓縮蟲族的防線。

無數閃爍的白光中,不是玩家們一麵倒的死亡,而是蟲族被壓製的事實。

大部分玩家都熟悉這個流程,排隊、揮出武器、從對方身上割下肉、放進空間袋、然後死亡。

南海防線用無數次的重複幫他們鍛煉出了下意識的反應。

當然,也有部分玩家不是很熟悉這個過程,不過沒關係,他們在戰場上待一會,就能迅速熟練這個流程。

蟲族的出現,大幅度調動了玩家完成任務的熱情,不管是新玩家還是老玩家,他們都知曉一件事,異變生物的肉超好吃!

利益是最佳興奮劑。

玩家們為此奮發向前,永不止步。

蟲族在躁動,它們沒有智慧,但擁有本能,而在一切涉及到蟲母的事情上,它們的本能往往會放大無數倍,感知一切可能對蟲母造成傷害的行為。

玩家壓縮他們的防線,一層層逼近的情況,顯然引起了它們的警惕和不安。

雖然蟲族的大腦無法分析出明明敵人一直在死亡,但蟲族仍在被迫後退的原因,但久違的威脅前所未有的濃重,以至於層層蟲族護衛後的蟲繭再度開始激烈收縮。

玩家不著急,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非常希望這個過程能延續的更久,讓他們從中收獲更多的異變生物肉。

但這不是他們能決定的,在一大批異變生物被玩家瓜分完之後,那些被玩家刻意遺棄的異變生物腦乾中湧出了體型細小的蟲族組成的黑色液體。

它們從機械造物製造的“地麵”上湧過,卻不是朝著玩家而去,而是選擇了蟲繭所在的方向。

失去了宿主的蟲族,迅速覆蓋白色蟲繭,並融入了其中。

玩家用辛勤勞動才將任務進度推進到131,但現在,它開始以一個緩慢的速度往下掉了。

“臥槽?蟲母這是把那些蟲子吃掉,補充營養?”

“我還以為接下來的發展,是蟲母繁殖更多蟲子來阻攔我們……沒想到劇情這麼超乎意料?”

“這任務進度要是跌回零的話,我們之前是不是白乾了?”

“不用黑血石的話,這些蟲族我們處理不乾淨啊,這樣一想,蟲母把它們吃掉也挺好的?”

“我覺得敵人的舉動隻意味著更糟糕的情況,沒有挺好的這一說。”

“那怎麼辦?我們要阻止那些蟲族嗎?怎麼阻止?”

亂糟糟的對話在不同的玩家陣營中響起,沒影響他們有序的收割異變生物肉。

伴隨著白光,玩家穩定的推進著,縮短他們跟蟲母之間的距離。

但同樣,伴隨著宿主的死亡,那些黑色液體前仆後繼的被蟲母吞噬,任務進度一點點逼近零。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任務進度掉的太快了,但異變生物還有這麼多……難道任務進度還能變成負數?”

“……我好像知道蟲母吃掉這些蟲族是為什麼了。”

伴隨著這句話,在這片戰場上浪費了幾個日夜的玩家,重新回到了,任務進度徹底掉回了零。

他們之前的辛勤勞動白乾了。

這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異變生物仍在被他們切割,一個玩家、兩個玩家或許需要無數日夜、無數次複活才能徹底切割一個異變生物,但在場的玩家數量如此之多,每個人揮出一刀,就足以形成無比密集的千刀萬剮之勢。

在異變生物的抵抗變得不是那麼強烈之後,異變生物被完全切割的速度顯然就變得更快了,那麼蟲族前仆後繼的被蟲母吞噬的速度也就隨之變快了。

在任務進度重新歸零之後,它沒有變成負數。

但那個從玩家跟蟲族碰撞開始,就收縮得無比頻繁的蟲繭,開始激烈快速的收縮了起來,那個姿態就好似,有什麼東西終於要從“胎盤”中誕生了一般,無比接近分娩時的模樣。

“我的san值快撐不住了……”

“策劃是魔鬼嗎?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場景到底是怎麼從他腦子裡誕生的?”

“臥槽……”

自然生物的分娩是無比神聖的事情,但這個蟲繭的分娩……隻能用惡心來形容。

密密麻麻的黑色蟲潮從白色蟲繭下爬出的場景足以讓人瞬間患上密集恐懼症。

它們彙入蟲族大軍,發起了反撲。

眼看黑色液體好似活物般撲了過來,玩家們紛紛發出抱怨的聲音。

“我就知道,那些蟲族不是白吃的,她這是轉眼又下了一堆?”

“所以蟲母醒了?”

“但蟲母還在蟲繭裡,這是薛定諤的醒?還是說血量掉的不夠多,對方沒進入下個階段的狂化?”

“才13的任務進度,就刺激她召回了蟲族,還下了一波蛋,那下個階段的狂化得變態成什麼樣?”

黑色液體在玩家臉上掙紮,這批新誕生的蟲族似乎沒吸取上一批蟲族的教訓,仍在試圖寄生玩家。

但很快,它們就知道這是一種無用功了。

在玩家臉上掙紮的“黑色液體”因為阻礙視線紛紛被玩家一把拽下後,黑色液體退了回去。

這種針對大陸生物的弱點而進化出來的蟲族,在沒有宿主的情況下,對玩家來說,幾乎沒有攻擊性。

它們的體積如此之小,幾乎將所有攻擊性都點在了寄生和擴散上的,卻唯獨無法對玩家起效。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試圖寄生玩家的蟲族立刻撤退,重新被蟲繭吞噬,沒有任何一個個體對這個過程產生猶豫。

蟲族不具有智慧,它們隻聽從本能和蟲母的命令,腦海裡壓根沒有所謂的個體概念。

蟲族毫不猶豫被吞噬的場景,並不意味著蟲族的放棄,相反,這隻意味著蟲族修改了無效的進攻方式。

蟲繭持續性的收縮著,“生產”新的蟲族。

蟲繭中緩緩突出了一個個圓形分泌物,讓蟲繭的外形變得極為怪異,偶爾瞄到這個場景的玩家忙不迭的收回視線,生怕san值再次清空。

一個又一個的分泌物攀附在蟲繭上,直至蟲繭極速收縮,白色分泌物從內部被破開,陌生又熟悉的生物從蟲繭上脫落,填充進了異變生物的陣營。

那是蟲族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最初形態,覆蓋堅硬外殼的軀體,鋒利的節肢,以及覆蓋在節肢上的絨毛,組成一個放大的節肢動物,也就是地球上最常見的蜘蛛、蚊、蠅、蜈蚣等生物。

“臥槽——”

無數玩家麵對這一幕發出的共同感歎彙聚成響亮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間。

在這個大部分動植物都與地球存在差彆的“遊戲”中,蟲族的初始形態,居然他娘的,跟地球上的那些節肢動物一模一樣。

“這絕對是策劃的惡意!赤·裸·裸的惡意!”

“臥槽,我恐蜈蚣這種腳很多的生物啊!”

“我t還怕蜘蛛呢!”

“臥槽,臥槽,臥槽,彆過來彆過來彆過來!”

“居然還t是放大版的!策劃,嚇死玩家你有什麼好處嗎!”

這些節肢動物本身對大部分地球玩家自帶威懾buff,而更讓玩家崩潰的是,它們的體型還無比巨大,跟人類差不多……

“媽媽,今天我就要遠航,去沒有蜘蛛和蜈蚣的世界——”

伴隨著大部分玩家當場心理崩潰的嘈雜聲音,那批重新被產出的蟲族朝著玩家組成的防線發起了衝鋒。

而在它們身後,巨大蟲繭仍在持續“生產”著源源不斷的蟲族。

蟲族被稱為天災,絕非浪得虛名。

白光再度照亮整片空間,玩家防線一連被擊穿數層,往後退了一大段距離,重新跟蟲母拉開了距離。

心態崩潰的玩家,實在很難在跟這些節肢動物照麵時,組織有效攻擊。

與其說是這些原始形態的蟲族攻擊性太強,倒不如說是它們帶給玩家的心理陰影讓它們不戰而勝,節節推進。

玩家在他們麵前潰敗,無法組織有效的防禦和攻擊。

蟲族飛快推進著戰場,在不斷閃爍的白光中迎來一場勝利進軍——直至玩家退無可退為止。

玩家趁著蟲繭無法攻擊時取得的優勢在此刻蕩然無存,還以一個潰退的姿態被蟲族大肆屠殺,以至於轉眼間局勢就轉變成了玩家的劣勢。

這一幕被稱為屠殺毫不過分。

玩家竭力避免跟原始形態的蟲族接觸,甚至在戰場上主動退讓,以至於作為殺戮機器的蟲族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反複殺穿玩家防線。

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潰退的玩家被蟲族逼到了這片空間的最外圍,再往後退,就隻能衝進破碎空間了。

所以,玩家不再後退。

他們口吐對策劃的親切問候,懷揣著心酸的無可奈何,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趕緊弄死,趕緊弄死!”

“都彆愣著了,閉眼莽都行。反正趕緊弄死!”

“臥槽,這個觸感……”

“嘔——”

“救命啊,有人跟我說這是來玩遊戲,但沒人跟我說,這款遊戲還要跟蜘蛛搏鬥啊……”

“為什麼我不能死回新手村?我不想在這裡複活啊啊啊啊啊。”

“不搞死這堆蟲族,咱們就得長長久久的跟它們僵持下去。”

玩家們的情緒不太穩定,但可以理解,畢竟這玩意確實太突破心理防線了。

情緒不穩定歸不穩定,不影響他們重新卷土重來。

畢竟,蟲族會死,但玩家不會。

這個前提注定了玩家擁有無比充裕的容錯率,他們能潰退,能被擊穿,能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但這些對他們戰鬥力的影響都微乎其微。

畢竟,玩家本身壓根算不上有戰鬥力,他們對敵人造成的傷害,來自於數量和無限複活。

換句話說,除非玩家失去人數和無限複活的優勢,對方才有贏的可能。

現場再次陷入了漫長的對戰時間。

原始形態的蟲族足夠強大,而蟲母在它們身後源源不斷的產卵,這讓蟲族的戰鬥力一度飆升,數次將玩家打到退無可退。

但不管被打回去多少次,玩家都能卷土重來。

他們反複死亡,然後反複複活,用死亡來換取蟲族的小傷,用無數個玩家的死亡來換取一個蟲族的死亡。

如果沒有蟲母在後方為蟲族補充兵源的話,南海防線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能再度重演。

但這裡離蟲母太近了,近到完全是在蟲族老巢跟蟲族硬拚,那玩家必然要承擔不利條件。

現場陷入了奇異的僵持。

不會死的玩家跟不斷產卵的蟲母達成了無法奈何對方的僵持。

論壇、社交媒體、視頻網站上冒出了諸多相關帖子。

《殺死蟲母任務告急急急急急!》

【這樣下去不行啊,蟲母產卵簡直沒有止境,任務進度停在零上一動不動,我們需要支援!】

【蟲母,真正的英雄母親,靠生孩子支撐起一整個種族,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