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寢室三個女生都洗好上床,曉慧還沒有回來。
蔣豔一向不太關心宿舍關係,也就和明玉還有輕音走得近些,也隻是稍微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而輕音今天剛和曉慧鬨矛盾,明玉翻了身,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掏出來。
雖然她也不太喜歡曉慧,但作為寢室長,室友這麼晚還沒回來,她有責任聯係一下。
沒想到電話撥通了,卻被另一頭的人乾脆地掛斷。
明玉望著手機上的通話結束提示,大半夜的突然有些惱火。
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手機關機,把毯子往自己胸口一拉,閉上眼睛,管她是死是活。
輕音沒睡著,下鋪的蔣豔已經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輕音平躺在一米二的小床上不敢翻身。
到了十一點半,門吱呀兩聲被推開,頂上的日光燈被啪得打開,輕音沒睡著,更何況她有床簾,外頭的光對她沒有多少影響,但是睡下鋪的明玉還有蔣豔卻是被刺眼的光給弄醒了。
明玉還在氣被掛電話的事,掀開蚊帳衝著曉慧道:“你這麼晚回來不知道大家都睡了嗎,聲音能不能輕點?”
蔣豔沒說話,眉頭深深地皺起,顯然也是被吵到了很不滿。
曉慧本來端著盆子正要去打水洗臉,聽完之後直接把盆子哐當一聲拍在桌上,一個好臉色都沒給兩人,語氣憤怒,裡麵竟然還摻雜著些許委屈。
“那我這麼晚回來你們怎麼不知道出去找找我?你們還是我室友嗎,就這麼冷血?”
明玉甚至想衝過去給她一巴掌,自己好心好意打電話過去關心,是誰掛了她電話。
“你不就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要真出了什麼事,你那電話有什麼用?我掛了你電話你不知道出來找我?”
誰也不是誰的媽,有空來關心你作天作地,明玉怒氣衝衝地就想找她理論,被一旁的蔣豔斷了。
“好了,晚上早點睡,明天還要軍訓。”
明玉把話收了回去,心裡對這個室友一丁點的憐憫都沒了,重新拉了蚊帳,翻個身蓋好被子,看都沒看曉慧一眼。
第二天早上輕音起得稍晚,寢室裡隻剩下明玉和蔣豔兩個人正在整理軍訓的外套。
輕音習慣早上用溫水洗臉,掂了掂熱水壺,輕飄飄的,拔掉瓶塞一看,裡麵隻剩了個瓶底。
明玉扣完紐扣看過來,笑道:“沒水了?我瓶裡還有點,用我的吧。”
輕音點點頭,還是不明白:“我記得我明明留了半瓶水。”
一直沉默的蔣豔開口:“我昨晚看到曉慧在用你的熱水。”
這下子三個人都沉默了。
最終輕音用了明玉的熱水洗臉,出門的時候拎了兩個熱水瓶,順道放在水房門口,等中午回來就可以打好水拎上寢室。
快到操場,隔得老遠明玉就看到了在人群中間談笑風生的曉慧。
咬著牙對輕音道:“待會過去你記得說說她,什麼意思,白天的時候不是硬氣得很嗎,怎麼晚上就好意思厚著臉皮用彆人的熱水了呢?”
輕音也十分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已經說了討厭她,曉慧還不離得遠遠的。
但是沒有打算在這麼多人麵前說起熱水瓶的事。
到了集合的地方,曉慧看見她們過來了,恨恨地瞪了幾眼立馬跑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輕音向來遲鈍,況且也不打算日後和曉慧有什麼交集,自然沒有注意。
明玉留了個心眼,心想道這個曉慧怕是把整個寢室的人都記恨上了。
教官叫大家立定,踏步走,向右看,向左看。
輕音晚上沒睡幾個小時,有些發困,怕教官訓斥,一直努力睜大眼睛。
向右看齊的時候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操場外麵站著的人。
明明那裡的籃球場有那麼多的男生在打籃球,歡聲笑語,可她隻看見了那一個,懶散地站在最邊上,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男生。
看不清表情,可輕音依然覺得很開心,還是困,可是一點都不想閉眼打瞌睡。
教官命令向前看,輕音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這一次,卻是無比期待教官的下一個“向右看齊”的口令。
教官說了十六次,輕音目不轉睛地看了十六眼。
直到宣布結束今天的訓練。
輕音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朝那個方向奔過去,幸好被明玉攔了下來。
“你乾什麼去啊,書包不要了?”
輕音窘迫地跑回去從書包堆裡找到自己的那一個,抱在懷裡。
“我中午有事,你們先去食堂吧。”
說完之後,明玉和蔣豔就看到她抱著書包急匆匆地往籃球場跑,直接奔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身邊,仰著頭。
兩個人的表情都看不清,可明玉看到了男生伸手似拍似摸地放在女生的發頂上。
就算是沒談過戀愛,都覺得幸福。
“跑這麼急乾什麼,我又不會跑。”江野笑著接過她懷裡的書包,掛在臂彎上,空出一隻手去牽輕音。
原來被他看到了啊。
輕音臉紅地往後站了站,又想到昨晚他說的那句話,害怕女朋友跑了。
迎著他的目光,輕音好不容易大膽了一回,雖說聲音還是軟軟的沒什麼力道,可聽到了江野的耳朵,卻深刻得像烙在心上。
“那你昨晚打電話乾什麼呀,我也不會跑。”
江野彎腰看著她的眼睛,皺著眉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