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課代表聽清楚隔壁班的混世魔王說的是什麼, 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賀淵沒拿門外的人當回事，傾了半個身子，手就挨在女生的胳膊旁邊, 差一點就能碰到白白嫩嫩的肌膚。
賀淵認為自己光明磊落, 放著豆腐在眼前都沒吃。
麵上嚴肅，心裡多少帶著點躁動不安, 尤其是自己旁邊少女碰都沒碰桌上那隻筆的時候。
揚聲器開始播放下課鈴，可想而知五班的人馬上就都要回來了。
賀淵不怕, 但是要不來電話號碼, 心裡煩。
把筆又往前麵推了推，語氣有點凶。
“寫啊。”
賀淵的聲音不似普通少年那樣清朗, 反而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意, 夾著沙沙的質感，仿佛一塊上好的玉石在砂紙上打磨似的。
不難聽, 可是也和動聽沾不上。
看出來輕音是個膽小怕事的, 賀淵直接把筆塞到她手裡, 故意凶巴巴地唬道：“快點寫，不然你同學都要回來了。”
看這副樣子，肯定是不想讓人知道, 連門口五班那什麼課代表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拿著這個做要挾，賀淵覺得胸口悶悶的，說不上來的憋屈。
他就有這麼丟人？
輕音動了，把筆拿出來放回桌邊, 謹慎地抬頭看了賀淵一眼，對上他的目光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操。
心都化了。
賀淵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甚至想死皮賴臉地說一句“你再看我一眼”。
沒說話，縮在角落裡的少女倒是開口了，嗓音細細軟軟的，像個剛剛孵出來探頭探腦的雛鳥似的。
稚嫩又膽怯。
“我、我沒有號碼。”
賀淵一眼瞪過去她就禁聲了，一隻手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白牆，因為緊張，手上的的血管賀淵看得分明。
他有這麼可怕？
五班的人陸續回來，座位被賀淵霸占著，何青青隻能乾站著在旁邊等。
半晌四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賀淵和輕音兩個人看。
輕音不習慣這樣的注視，害怕地又往角落裡縮了縮，眼看著就要躲到後麵的垃圾桶裡。
“行了，”賀淵挑眉，站了起來，掃了一眼班級裡的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輕音身上。
可對方還是低著頭不敢看他，就跟他是什麼能吃人的洪水猛獸似的。
給個電話號碼能死？
“不想給就直說，我還沒那麼不要臉。”不給拉倒，難道他還會逼著她不成。
縮在裡麵的女孩子跟個鵪鶉似的，賀淵有氣也發不出來，抬腿往後門走。
“看什麼看，都給我閃開。”
全班鴉雀無聲，目送著賀淵怒氣衝衝地離開，看了看最旁邊坐著的輕音，心裡好奇她怎麼會拒絕賀淵的。
賀淵雖然學習成績差，但是長得帥有錢啊，多少女生心裡暗暗喜歡著他，可賀淵一個都看不上眼。
兩年多沒聽說主動找誰要過電話號碼。
新轉來的同學，看起來安靜內向，不清楚底細，沒一個敢問的。
何青青仗著兩個人位置挨得近，叫了一聲。
“白輕音，你認識賀淵啊？”
輕音聽到有人叫她，扭頭看了何青青一眼，和何青青不熟。
剛剛那個男生叫賀淵？
輕音搖頭，看見門外的老師走了進來，坐直了身體，從桌子上把數學書抽出來，小臂底下壓著一支黑筆。
是那個男生的。
中午放學四班幾個不著調的都沒吃飯，在籃球場混了一中午。
蔣少川累得不行，往地上一癱，直喘著氣：“媽的，我真的不行了，賀哥，你今天磕錯藥了？”手下帶著狠勁，以往跟玩兒似的還讓著他們三分，今天可是一點沒留情。
賀淵朝他覷了一眼，嚇得蔣少川不敢說話。
賀淵手一抬，把籃球哐當一下砸到蔣少川的胳膊旁邊。
“再來！”
說完賀淵就拽著上衣的衣擺，舉高了雙臂把身上的黑色半截袖給脫了下來，往地上一扔。
少年身材矯健，小腹上幾塊硬邦邦的腹肌還滴著汗水。
“我擦，一群大老爺們你脫什麼衣服，誰要看你的肌肉？”這麼說著，蔣少川也站了起來，總不好真的這麼快就認慫。
下定的決心沒到兩分鐘就偃旗息鼓，病懨懨地看著賀淵縱身一躍，又投進去一個球，蔣少川不乾了。
仰頭灌了一口水就聽到旁邊的方航在笑。
“你就忍著點吧，等他把氣出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