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麵(1 / 2)

付戈衝完了澡, 把身上灰白色的工服洗好掛在陽台上,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去。

蔡奇瞧見了,喊了聲:“今晚又去酒吧啊, 給我帶兩瓶啤酒唄, 一連加班好幾天, 都沒喝酒了。”

付戈點點頭就帶上了門。

隔壁兩條街的巷子裡有一家招牌叫“夜色”的酒店, 從付戈在汽修廠上班沒多久就建好了,那段時間付戈身上壓力不小,晚上一有空就去酒吧喝酒。

二十塊錢一杯的啤酒, 無限續杯,一坐就是到半夜。

酒吧生意不是很好,老板找了幾個朋友建了個小樂隊, 活躍一下氣氛。付戈在台下看得久了, 對台上咚咚作響的架子鼓有了些興趣。

台上搖頭晃腦的長發青年朝他吆喝一聲:“兄弟,上來試試唄。”小酒吧,三無樂隊,沒那麼講究。

付戈在這幾個朋友的帶領下,沒兩個月時間也學會了打架子鼓。酒吧缺人手的時候他就去幫忙, 免費。

大家都是朋友,老板心裡有數,拍了拍付戈的肩膀:兄弟以後來這裡酒水全免。

今天晚上周末, 人不少,酒吧問他有沒有時間去幫忙。

“來啦,”吉他手小野正在調試吉他, 空出一隻手和付戈打招呼。

付戈點點頭還沒說話,從台上跑下來一個穿著熱褲的女孩,白色的T恤紮進熱褲裡,長發披肩,兩遍各紮了個細軟的小辮子。

額上冒著點汗,卻還是迫不及待地衝著付戈走過來。

“你最近上班是不是很辛苦,其實我們人手夠的,你要是忙的話也不用過來。”

“呦呦呦,這還沒讓付戈乾什麼活呢你就心疼上了,唉,真是讓哥哥失望。”小野假意打趣,麵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眼前的女孩叫阿滿,是樂隊的主唱,一群人感情不錯,哥哥妹妹相稱得更顯親昵,要說歪心思,那是沒有的。

付戈皺了皺眉,手腕卻被阿滿扯住了往台上拉。

“新租了一個架子鼓,你試試手感怎麼樣。”阿滿笑嘻嘻地把鼓槌遞到了付戈的手上。

付戈不愛修車,也不愛音樂。隻是擊鼓時那種似瘋似狂的狀態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是活著的,為了自己而拚命掙紮地活下去,那種力道一下下敲擊在他心上。

一首歌,四分鐘,什麼苦都忘了。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指了指台上:“那男人新來的?長得不錯。”

旁邊正在喝酒的女人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瞥了一眼台上的付戈,然後搖了搖頭。

“太野了,我還是喜歡軟和點的鮮肉。”台上那個長得倒是不賴,但看上去便不是個會撒嬌討她歡心的。眉間沾的都是戾氣。

看得出來家境不好過。她雖愛男色,愛鶯鶯燕燕,可也不會在不感興趣的獵物身上花錢。

又不是去扶貧。

小野前麵架了個麥克風,嗨到最後忍不住把麥克風拔下來,跟著伴奏一起唱。

身下身子搖晃的男男女女。

付戈記不清敲了多少下鼓,最後結束的時候兩隻手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淩晨三點,酒吧的客人漸漸散去,小野把吉他的背帶從肩膀上摘下來,喝了口啤酒,又端了杯給付戈。

“在這講究一晚唄,彆回去了。”

“是啊付哥,就睡這裡吧。”阿滿也提議。

付戈把杯子裡的冰啤酒一飲而儘,放到吧台上。

“不了,工服還在出租屋。”一出口,聲音沙啞得猶如遲鈍運轉的老式機器。

晾曬在陽台的工服帶著微微的濕意,付戈裡麵穿了個地攤上十五塊錢一件的白色短袖,料子薄,洗了幾次縮水,襯著裡麵的肌肉鼓鼓的。

在外麵把工服套上就往汽修廠走。

老板來得遲,店裡新招的學徒霍勇第一個過來開門,拿著個手抓餅,咬了一大口,抬頭看到了付戈。

“付哥早上吃過了沒,這家手抓餅味道不錯。”三兩下吃完了一個餅,看著空掉的塑料袋臉上有些遺憾,他還沒吃飽呢。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滿嘴的油。

“吃過了,我先去乾活。”付戈去找自己的工具箱,昨天剩下個汽車零件還沒換。

“好嘞。”

等到上午□□點,修車師傅和老板陸續過來,店裡才算熱鬨起來。

“盒飯來了!”中午十二點半,李向陽騎著自己的電動車去取盒飯,四份盒飯放在白色塑料袋裡,係在車把上。

付戈摘了手套,懶得洗手,直接從霍勇的手裡拿盒飯,被他用手按住。

何用扭頭,朝右邊街角吹了個口哨,調侃道:“付哥,恐怕你用不著吃和盒飯了。”

付戈抬眸朝右邊看過去。

阿滿拎著手裡的保溫桶正過馬路,瞧見付戈注視的目光,高興地抬手揮了揮。

穿過了馬路,朝這邊走過來。

付戈沒猶豫地從李向陽手裡奪過盒飯,揭開蓋子,往嘴裡塞了一團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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