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麵(1 / 2)

付玉婷顯然在氣頭上, 尤其看到付戈麵前水靈靈嬌滴滴的輕音, 第一反應就是付戈充大款給女孩子花錢,不然這女孩怎麼會從頭到腳的名牌, 這種牌子貴的她連店麵都不好意思走進去,羞於迎接導購的目光。

付玉婷從來沒想過付戈會和有錢人家的女兒談戀愛。開什麼玩笑, 就付戈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再加上成天灰頭土臉的工作, 哪個體麵的女孩子能看上他?

肯定是被這個小狐狸精給勾走了魂!

“好啊付戈, 翅膀硬了是不是,那你看看你外甥, 瘦成了什麼樣,你倒好,有錢不想著給你外甥買盒奶粉, 成天把錢花到女人身上, 你彆瞪我!”察覺到輕音仇視的目光, 付玉婷立馬瞪了回去:“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一個女孩子家成天巴著男人, 沒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看你那賤樣就知道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付玉婷是沒什麼文化,鄉下出身, 七八歲的時候就能和鄰居四十歲的嬸子對罵還處於上風, 隻不過進城裡來之後收斂了不少,再加上嫁給了一個輔導班的老師,平時的言行舉止更加慎重,生怕給自己家男人丟臉。眼下也是被氣急了才會口沒遮攔,憋在嗓子眼裡好幾年沒說過的臟話一下子炸了出來。

老板這麼大歲數在旁邊聽著都臉紅:付戈這繼姐, 也太沒素質了。

表麵卻憂心地朝輕音的方向看過去,那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他可惹不起,要是在他的店裡發生什麼不愉快,他沒辦法交代啊。

付玉婷一手插著腰唾沫飛濺還沒罵完呢,突然聽到咣當一聲,一個大號的扳手就甩到了自己腳邊,差一點就砸上了她的小腿。

付戈一手拉著輕音往路邊走,回頭淡淡掃了眼付玉婷:“閉嘴。”

語氣裡說不出來的淡漠,付玉婷偏偏聽到了濃濃的警告意味,想再罵兩句,可估計到付戈手邊的各種“兵器”,最終臉色漲紅地抱著兒子往旁邊躲了躲。

付戈開了出租車的門,輕音聽話地坐進去,雙手還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

“付戈,那個人好凶,好像是來找你麻煩的,你和我一起走吧。”

付戈看著輕音眼裡的擔憂,心悸了悸,清醒過來之後才撐出一抹笑意,拿開輕音抱著他的手,給她關上了後車門。

“你回去吧,沒事不要過來了。”

付玉婷知道付戈現在不那麼聽她話了,冷眼看著他送走女孩,嘲諷道:“還知道打車,看來也不怎麼缺錢,整天跟我麵前哭窮有意思嗎,不就是找你借五萬塊錢周轉周轉又不是不還了,你說說你怎麼心這麼狠,要是你媽還在世……”

“你彆提我媽!”付戈一腳踹在了旁邊的鐵桶上,衝著付玉婷吼道,脖子上的青筋乍現。

付玉婷被嚇了一跳,被她抱著的孩子嚇得縮進她懷裡嚎啕不已。

“我說說怎麼了,當初要不是為了照顧你那個死鬼媽,我家生活至於這麼差嗎,你就是個拖油瓶,從小到大都是!”

周圍聚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看熱鬨,付玉婷不嫌丟臉,抱著孩子就在汽修店門口站著,揚言說付戈要是拿不出這五萬塊錢,她就不走了。

她就是站到死付戈也不在意,但這不是他的地盤,汽修店還要做生意,老板為難地朝付戈看過來。

李向陽也聽到動靜從理發店衝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個吹風機衝上去就要懟付玉婷,被付戈拽著後領拉了回來。

付戈快速地解開工裝服的紐扣,搭在一邊的車上,朝門口的老板點了點頭。

“老板,我不乾了,正好月初,就當我免費幫忙幾天吧。”

撥開一層層圍觀的人群,付戈兩手插兜走了出去。

付玉婷想要的可不是付戈辭職,傻站在原地半天還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郭勇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

“您到底是不是來修車的啊,不是的話趕緊走哈,我們還要做生意,都散了吧散了吧。”

這算什麼事啊,瓜子都掏出來了結果也沒乾場架,郭勇失望極了,連帶著對付玉婷的態度愈發差了。

“大姐,麻煩你講點良心好不好,付哥這幾年打工的錢可是什麼都沒剩全補貼給你們家了,你們這是要把他往死裡逼啊!”李向陽覺得自己不是個冷血的人,憑良心講小時候付玉婷一家子也沒對付哥多好,就是給了口飯吃,打工這幾年的錢還上去綽綽有餘。

付哥心軟,可這娘們不是人呐。

“你懂個屁,付哥欠我們家的這輩子他都還不清!”

付玉婷惡狠狠地朝付戈的背影瞪了一眼。

好,你有種,那就彆怪我狠。

晚上付玉婷又去出租屋堵了一會,三個男人在屋子裡沒開門,付玉婷喊了幾嗓子,懷裡的孩子哭得不行樣子,實在沒辦法,十分鐘不到她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這也不是辦法啊,她要是天天過來鬨我們還怎麼住啊!”蔡奇吐槽道。

付戈想了想:“我明天搬出去。”

“唉,我不是這意思,你可彆誤會我了,就是覺得這女人賊他媽煩,該怎麼對付啊!”

李向陽倒是不以為意,從嗓子眼裡憋出兩句:“我們要睡覺她就不睡了?況且她還帶著孩子呢,放心吧,撐不到兩天。”

李向陽覺得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付哥,你真辭職啦,那以後生活咋辦,打算下一個找什麼工作,要不要來我們理發店幫忙?”

關於工作付戈還沒有想好,辭職也是不想再給老板添麻煩,況且汽修店的工作確實做夠了。

“再說吧。”手裡的錢還能撐一段時間。

三個大男孩一覺睡到了天亮,付戈沒有工作,難得睡了個懶覺,剩下的兩張床都是空蕩蕩的。

李向陽和蔡奇估計是擔心付戈情緒不好,晚上下班的時候從燒烤攤帶了不少串串,還有一大塑料袋的啤酒,兩人樂嗬嗬地拎回出租屋,準備大吃大喝一場。

蔡奇和李向陽一人喝了三罐多啤酒就撐不住了,臉紅得不像樣子,癡癡傻傻地笑著。

蔡奇抹了把臉,把胳膊搭在付戈肩膀上,連著歎了好幾口氣。

“付戈,有時候我覺得你生活比我好多了,你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都餓不死,我媽呢就三五不時地打電話來關心我,一會說要給我介紹對象,一會問我又沒有漲工資。”

蔡奇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還在說個沒完:“我心裡苦啊付戈,你都不知道這種關心讓我壓力多大,我得賺錢養活我爸我媽,讓他們安享晚年,家裡要換電視機裝寬帶,這些都得花錢,我爸媽心疼我,可他們乾農活賺錢也不容易,我說起來是在城裡,可乾的是什麼你我都清楚,能有什麼出息?有時候真後悔當時沒聽我媽話,好好學習,撈個大學念念,畢業了坐辦公室一個月五六千,多輕鬆,然後找個城裡老婆……”

蔡奇越說越美,仿佛夢裡的一切都成真了,眼下住著的也不是臟亂的出租屋而是高級公寓,他爸他媽都被他接進城,從上到下換了新衣服,乾乾淨淨的。

付戈盯著手裡的啤酒瓶沒說話,李向陽一巴掌朝蔡奇的後腦勺呼過去,醉醺醺地笑道:“蔡奇你他媽做白日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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