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已經這個點了,傭人不僅連飯都沒有做,甚至都沒起來。
等到戚安起來了,戚安連口飯都吃不上。
想到少年那瘦削的身影,白齊的麵色略微有些不好看了,怪不得戚安會看起來那麼羸弱。
甚至——
想到戚安昨日做醒酒湯時那熟練的動作,白齊的眉心跳了跳,腦海裡已經自動替換成了少年醒來發現沒有吃的、隻能可憐兮兮地被迫去廚房自己做的場景。
白齊的心裡瞬間有些不舒服起來。
再怎麼說戚安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戚安在他心目中終歸是和那些陌生人不一樣的。
白齊的麵色青一塊白一塊的,現在的他心情極其複雜。
戚安會不會認為他被傭人怠慢是他指使的?
是了!如果他站在戚安的角度去想,他也會認為這件事他難逃其咎。
但戚安昨晚還是去給他熬醒酒湯了。
究竟是想到了什麼,少年才會將湯重新放回了廚房?又是如何決定回到房間的?
如果他昨日真的醉了,真的不清醒,他便永遠都不會知道戚安曾經在那麼晚的時候去廚房給他熬了醒酒湯。在他醒來、發現自己可憐巴巴地躺在沙發上後,他隻會對戚安生起更多的厭煩,隻會覺得對方厭惡極了他。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白齊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
戚安的舉動絕對不會是偶然,這次隻不過是被他碰巧發現了,在他什麼都沒發現的時候——
白齊抬眸看向了二樓,戚安的那間臥室的門還是閉著的。
應該還在睡。
白齊拿出來了手機,打通了一個電話,“張叔,我準備接戚安回本家,你讓人把他的房間打掃出來吧。”
再度看了眼樓上,白齊便朝著彆墅外的方向走去了。
但是當他剛抵達門口的時候,白齊卻忽地頓住了,他慢慢踱步到了廚房,旋即看著鍋裡已經徹底冷了的醒酒湯。
白總裁略顯矜持地垂了垂眸,看著看著,他便發現鍋的外殼上有著一道輕輕的幾乎看不見的劃痕。
這鍋破了。
白齊心裡做出了判斷,他進一步推測道。
破了就沒用了,就應該丟了。
白齊極其優雅的將這一大鍋端了起來,旋即麵不改色地離開了彆墅。
既然如此,既然他也剛好要出去,那他就順便將這鍋帶出去扔了吧。
已經早早地候在外麵、看著自家總裁寒酸地捧了一個大鍋出來的司機:“?”
但司機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在心裡暗歎一句有錢人就是審美不一樣。
和司機有著同樣反應和感受的還有白齊公司裡麵的人,他們在看到白齊的時候全都愣住了,眼神裡的疑惑和茫然完全掩飾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