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林星耀正在思考要不要因為活命而舍棄一些東西,他很清楚自己正麵臨著生死絕境。
雖然擂台比試中有點到為止的規定,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還沒有人宣布停止比試。這很明顯是負責的修士站在了對方那邊,刻意忽視了他們這邊的情況。而其他的修士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無視。
在修真界中,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他們小世界之人之前一直被打壓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本不應該心存僥幸的。
林星耀茫然地看著已經砸在地上的那枚令牌,他艱難地伸出手去取。
他此刻的內心很掙紮。
真正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刻和平常時分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人會願意失去生命,尤其是他們這些想要追隨大道的修士。
那種求生的渴望讓林星耀此刻的內心開始不斷地動搖著,理智上告訴他,他應該選擇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隻有先保住自己的命,他才能有機會做彆的事,他可以選擇在以後再將今日失去的重新奪回來。
但是——
林星耀的雙手開始微微顫著。
他的情感不允許他這樣,他今日要是真的因為活命而道了不該道的歉,那他之前所一直堅持著的東西便被他放棄了,他的道心可能會變得不穩,他會變成他曾經不想成為的人。
林星耀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在很艱難地掙紮著。但林星耀也很清楚,他最終還是會選擇道歉的,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眼神中閃過一些頹廢和自嘲,林星耀終於重新握住了戚安曾經給他的那枚令牌。
但很快,林星耀就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
那位掌教之子好似沒有再對他動手了,而且周圍一下子安靜得有些詭異。
而這詭異的一切好像是從這枚令牌掉落的那一刻而開始轉變的。
林星耀茫然地抬頭看去,發現那位趾高氣昂的掌教之子竟然臉色大變,對方一連退了好幾步,而且正死死地看著已經被他握在手中的令牌。
不僅如此,林星耀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幾乎是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枚令牌。
握住令牌的指尖忽地一顫,林星耀忽然想起了戚安在將令牌遞給他時說出的那句話。
“這個東西給你,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的話,就拿出來吧,或許可以幫到你。”
這枚令牌!
“你怎麼不早說你……”那位掌教之子似乎終於回過了神,他臉上立馬浮現了友好溫和的笑容,竟是主動過來扶起了倒在地下的林星耀,“真的很抱歉,我剛剛下手太沒有輕重了。這是療傷的藥,你快服下。”
他現在的樣子和剛剛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好像忽地就變成了能為林星耀兩肋插刀的兄弟。
“趙元,你下手太重了。擂台比試的規定中明確提及過,比試點到為止即可,不可故意傷人性命。你剛剛怎麼能夠朝林星耀下那麼重的手呢。”甚至於,就連之前一直忽視這邊的主事人都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這裡,他先是友善地朝著林星耀笑了笑,旋即立馬冷著臉嚴肅地對著張元道,“你現在的舉動已經嚴重違反了規定,你繼續參加擂台比試的資格被剝奪了。”
張元確實違反了規定,但這規定本就是無法準確判定的。
故意和無意很難說,而且單是這樣的舉動還不足以被直接剝奪參賽資格。
對方會判得這麼嚴重是想要幫他出氣。
林星耀微怔住了,他略顯茫然地看著朝他笑得特彆友好的主事。張元剛剛拿出的藥極好,在吃過丹藥後,他的事情變得清晰了,現在的林星耀更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圍的不一樣。
一切都變了。
在場的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出來了一些打量和凝重,可明明在剛剛,他還是一個不被任何人在意的無名小卒。
而導致這一切的是——
林星耀拿著令牌的手不停地輕顫著。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那個少年的身份可能特彆高。
隻是下一秒,哪怕是早已做好了準備,林星耀的心尖還是顫了顫。
他發現一直坐在高台上、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一位青年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是修真界第一宗派照天苑派來的代表!
“這枚令牌是彆人給你的?”青年垂眸看了林星耀一眼,眼神中滿是挑剔和打量,他有些不明白他家小師弟為什麼會將自己的令牌給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人。
他倒沒有懷疑是林星耀殺了戚安得到的令牌,照天苑所有象征身份的令牌都和令牌的主人有著某種聯係。令牌的主人死亡,令牌便自動碎裂,而且無法被人奪走,隻能在使用秘法後主動贈予。
林星耀點了點頭,他意識到戚安可能是照天苑的弟子了。
“他在將這令牌給你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青年繼續問道。
“他說如果我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時,可以將它拿出來。”林星耀拿著令牌的手開始微微用力了。
這個時候的他才知道他欠了對方多麼大的人情,但是,林星耀還是有些低估現在的戚安在大世界的身份了。
他便看著照天苑的這位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慢地道,“是嗎。”
青年說出來了一句讓林星耀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的一句話。
“你可願意成為我照天苑的弟子,入我門派修行?”
青年的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
照天苑從未在招生儀式上收過徒的啊!
就連曆年來的擂台比試第一人都無法引起他們的關注。
他們向來隻是走個過程,起個坐鎮的作用,這位大世界的第一門派收徒的標準極其嚴苛,很少會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