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為什麼覺得他的潛意識似乎很重視這份熟悉感?
他怎麼感覺他現在生起的這份熟悉有些特殊有點兒不一樣。
“師尊,可以嗎?”
就連喊他‘師尊’的這道聲音也軟糯糯的,單看對方的反應,恐怕在場的人誰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很孱弱的少年已經做好了被抽走根骨的準備。
而且對方的眼睛實在是太乾淨了,純粹至極,就好像是對方的眼睛裡隻能看到他一樣。
“師尊,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懇求您答應我一件事。您不會拒絕的,對吧?”
戚安的聲音一向很輕,輕輕的聲音配上這樣弱勢的話語,幾乎沒有人能夠開口拒絕。
張青傑安靜地垂眸看著戚安,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些恍惚。
張青傑的心裡下意識地軟了一些,他轉身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那些大世界的天驕們。
如果他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抽走戚安的根骨的話,他似乎確實有些過分了。
但是——
張青傑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他收回了自己落在戚安身上的視線。
他突然覺得此刻戚安的眼神和他在北海見過的那位妖族少年的眼神很像。
在張青傑從北海回到照天苑,再到小世界的這段時間內,張青傑特地尋了一下隱世多年的妖族的蹤跡。因為時間緊急,張青傑並沒有直接去找人,但他卻給現任的妖族族長一張請柬,在說明了北海的情況下邀請了對方到照天苑一敘。
等到他再回到照天苑的時候,妖族的人應該就已經過來了。
他要是在那個時候再去抽戚安的根骨,豈不是顯得他太過冷酷無情了,要是讓那個貓耳少年知道了這件事可就不好了。
想到在北海遇到的那件事和影響中那個很可愛的少年,張青傑的麵色微微變了變。
那個少年在北海的時候那麼幫他,在對方的心中,自己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要是因為這件事,而讓少年對自己的印象變差了的話——
張青傑本就放軟的神情一下子變冷了。
而且現在整個大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最寵愛的人是戚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是讓那個妖族少年知道了這件事的話,他傷心或者不理自己不肯露麵的話,怎麼辦?
張青傑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張寒的身上。
“張寒,你覺得我現在應不應該馬上去處理你的事情?”
心神不寧的張寒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張青傑突然點明,他微怔了下。
他看到張青傑和戚安對話的這一幕,他不受控製地想到了他在心魔幻境中看到過的那些事情。
按理來說,張青傑不可能不答應戚安的。
但此時此刻的張青傑偏偏就無視了戚安的請求。
這一幕和當日他在心魔幻境中誣陷戚安時,張青傑沒有做任何調查便懲罰了戚安的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還記得你那日從心魔幻境中出來時,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張寒聽到了魔修懶洋洋的聲音。
張寒瞳孔微縮,他當然記得。
他發現心魔幻境中的張青傑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對戚安好,他對此很疑惑。
“你問我,為什麼一個人明明一直對另外一個人好,但突然地,這個人就不對他好了。我當時給你的回答是,因為這另外一個人沒有價值了,他不想再偽裝了。”
魔修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在腦海裡響起。
張寒抬眸看著等待著他回答的張青傑,以及同樣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的戚安。
他不明白魔修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這個,他心慌亂到了極致,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抵禦住魔修的蠱惑。
他不知道張青傑找戚安有什麼事,但戚安似乎並不想讓這件事馬上發生。
既然這樣的話,先處理他的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讓張青傑暫時沒法管戚安的事情了。
如果張青傑因為他而花費了大量的心力,他應該就沒有辦法馬上去處理戚安的事情了。
那他算不算是幫到了戚安?
鬨海裡陸陸續續地閃過這樣的念頭,張寒輕輕點了點頭,“……對,我覺得我現在的這件事很重要,需要儘快解決。”
但下一秒,張寒就瞳孔就睜大了。
因為他發現戚安收回了視線,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而魔修的聲音也繼續慢悠悠地響了起來,“但我發現還有一個原因,他對那個人的好可能是補償,他想要從那個人身上得到一些東西。因為在那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對那個人足夠好了,他就可以用報恩來作為理由名正言順地拿走他想要的東西了。”
“你猜他想要讓那個人付出的東西是什麼?”
張寒的雙手一下子攥緊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到有些嚇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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