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製服了慕容丹鳳,李霞讓人幫忙找了繩子將人捆起來。加油站工作人員問：“用報警嗎？”
“她是在逃嫌疑犯，警方那邊應該知道。算了，我開車去警局吧。”
本來是想開車返回機場,想想還是去就近警局好。將人捆住扔後座,她開著車一路打聽到了當地警局。
來這裡了自然有人家一套流程，很快就跟上海那邊聯係上。電話裡沈海陽聽到她聲音,總算了放下了懸著心。
“有沒有受傷？”
“沒。”
“那就好。你就在那兒等我，我開車去找你。”
“路上注意安全。”
“嗯。”
案件移交省公安局,之前跟李霞見過那位女警將慕容丹鳳帶走。“李霞同誌，你這回協助我們破獲了走私文物大案,我會替您請功。”
李霞擺擺手：“沒事，公民應儘義務嘛。”
女警衝她敬禮：“那我先走，你事跡我會如實上報。”
李霞趁著沈海陽沒來之前去洗了個澡吃了飯,將自己捯飭像模像樣。她忽然不見他肯定嚇壞了，讓她看見自己這模樣安安他心。
沈海陽開車幾個小時過來接她，兩口子從這邊上高速，一路返回省城。李霞本想接替他開車，被他拒絕了。
“生氣了？”
“沒。”沈海陽歎口氣,緊緊將她擁進懷裡。“都怪我，平時不該跟你說什麼家國天下大道理。協助公安抓嫌疑人,媳婦你是真勇。這事兒我去做我覺得正常,可你去做我真被你嚇死。”
“沒事了,沒事。她又不是窮凶極惡殺人犯、”
說到此李霞沉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走到末路犯罪分子。她想像公安一樣將事情做好,可她忘了自己壓根不是專業人員。
“下回我一定不會犯這個錯。我往包裡放點兒防身東西,製服後捆住說啥都不鬆。”
沈海陽這回真被嚇不輕,可也知道要不是他媳婦，那這回東西就被帶走了，那兩口子也會繼續逍遙法外。
她為祖國做了貢獻，雖然出了差錯，但專業人員又有誰能保證不出差錯。深呼吸消化掉因為擔憂而產生負麵情緒，他伸手將媳婦緊緊擁進懷中。
“我想辦法幫你弄點兒特效防身噴霧，一人在外有備無患。”
沈海陽不再多言，心想著給她做什麼防身東西。彆說這回這事兒，就是她一個女人在外頭，身上帶著也是好。說什麼擔心話都是廢話，她又不可能家裡蹲不出門。
“但說好了，不危及你事兒還是彆輕易插手。”
“知道。這回是認識慕容丹鳳，早發現她可能有貓膩。要是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旁人乾什麼，哪會輕易插手。萬一妨礙公安人員不是幫倒忙了嘛。”
李霞笑笑：“那我開車吧？”
沈海陽摸摸她腦瓜，還是讓她上副駕。“我如今身體很好，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開車沒問題。你乖乖坐著休息。”
“那兩小時後我開。”
“好。”
車子啟動，沈海陽發現他媳婦在偷瞄他。男人非常上道，不用她開口直接說：“你想問慕容丹鳳這回要被判幾年？”
李霞眼睛一亮輕輕點頭，慕容丹鳳可是她抓住。第一次參與這種事兒，總算有驚無險將人逮住了，說不定能通過這兩口子牽扯出幕後人員。
“這是國寶級文物，不論是字體還是內容都有非常大研究價值。剛出土就被他們一環套一環給弄走了好幾件，差一點點就出了國。”
“所以呢，大概會判多久？你偷偷告訴我，我又不會出去說。”
“這是個團夥，得具體看他們在中間所做事情來量刑。我估計慕容丹鳳怎麼也在五年左右。”
不管咋樣吧，犯罪分子被逮著了就好。她老公是檢察院，潛移默化影響下她正義感挺強，碰到沒多想自身安危，隻想著不能讓嫌疑人跑了。慕容丹鳳是負責聯絡倒賣，知道情況肯定不少。
“慕容家人真好膽肥。”
沈海陽跟慕容家人好幾年親戚，對他們還是有些了解。“利益，他們家人都很重利。如果沒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理念，會一點點被金錢吞噬，抱著僥幸心理
越做越大。”
“慕容丹鳳哭著說她後悔了。屁，她要不被抓著，她且不後悔呢。”
沈海陽哈哈笑。“嗯，她是後悔被抓了，不是後悔不該乾違法事兒。”
兩口子一路開車回省城，路上這些事兒沒跟家人說，免得他們擔心。很快接到米國打來電話，倆孩子已經在老爺子好朋友下安排好。
未成年孩子安頓下來了，老爺子這個做祖父也就放心了。周末這天天氣晴朗，下午老爺子心情頗好說晚上請大家吃飯。
“四川火鍋，我記得幾個孩子們都愛吃。”
沈暉非常體貼爺爺：“還是吃刷羊肉吧，麻醬、韭菜花、豆腐乳，再給爺爺來點兒小蔥花和芫荽。”
老爺子笑：“好，給我多放芫荽。”
畫畫姐弟笑笑附和哥哥：“那這北方涮羊肉咱們去外頭吃，還是在家吃？蘸料弄多點兒，爺爺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秦沐在一旁說：“那就在家吃吧，我去買菜。”
老爺子擺手阻止她：“不用忙活，我帶他們去外頭吃。家裡沒湯底，而且也不是外頭那種氣氛。”
“行吧。”
一家人開車去吃飯，家裡阿姨提前下班回家，而秦沐則跟著一起去。這些年多虧她照顧老爺子細心，這樣場合都會喊她一起。
兩輛車開著到飯店，包間裡沒要酒，但點飲料和菜品加一起絕對夠包間費。內蒙大草原牛羊肉，他們要是品質最好羔羊。中間大銅火鍋，吃熱氣騰騰非常有氣氛。
“先涮羊肉啊，這樣等會兒湯肥，涮菜和粉條啥更香。”
家人都吃肉，秦沐習慣性招呼大家。肥美羊肉下鍋變色即可撈起，放進蘸料碗裡遞給老爺子。
“小心燙。”
“嗯，味道不錯。”
火鍋是能照顧到所有人喜好一道食物，那麼多菜品總有你愛吃。今兒飯店裡有運來大蝦，李霞要了二斤。還有他們自己製作魚丸也要了一份兒。
涮了羊肉她下了大蝦和魚丸，嘗一口魚丸發現它很對自己胃口。畫畫和秦沐也很喜歡吃，她就又要了兩份兒。她跟沈海陽坐在靠門口地方，方便照顧大家。看什麼大家喜歡，立馬就再要。
快結束時秦沐出去上洗手間，回來跟李霞說遇到了熟人。“差點吵起來，一回頭才發現是熟人。”
“朋友嗎？”
“不是。一個年輕姑娘，洗手到處甩水，甩了我一臉。我生氣了回頭想說讓她道歉，才發現我們是一起投資。之前見過。”
“投資？沒聽你說過啊。”
“我們這都是小來小去，跟你可比不了。”
“注意資金安全，弄清楚投資項目。”
秦沐不願細說，李霞也沒法多問，善意提醒她一句。人家事情，人家不樂意說她不好刨根問底。問多了好像顯擺她自己多能耐似，會讓人反感。
“嗯，老板說可安全了，能掙大錢。”
她這麼一說，李霞頓時有一種不好預感。傳銷、非法集資，這才九十年代初期，已經露頭了嗎？還是她想多了。
前世她在縣城也遇到過傳銷，買什麼搖擺機說是能鍛煉身體。然後你發展下線，下線越多提成越多。
她那會兒也不懂這是違法，就是覺得如果自己成了那個最下線，那錢隻能投進去根本掙不到。如果發展親朋做那個下線，萬一對方成了那個最下線那不是坑了人家嘛，所以這事兒她沒做。
“媽媽我們吃飽了，下去結賬吧。”
“哦，好。”回家還是跟她談談。兩家這麼近關係，不能眼看著她掉坑裡。至少儘人事把話說到，她要不聽那沒辦法。
一行人下樓去結賬，一樓拐角處一對小青年看到他們後站起來。過來了那女孩跟秦沐對視，男衝李霞開口。
“小姑、你們也來吃飯啊？”
李霞回頭看到侄子微微一笑，“嗯。你也來這家吃，一個人嗎？”
“不是。跟女朋友一起。”
嘴快已經說完，他轉身將女孩拉了過來。“這是我女朋友薛琴。琴琴快打招呼，這是我小姑，我跟你提過。”
“小姑好。”
他小姑，省知名企業家，個人先進，致富先鋒。她一心崇拜對象，想要借著他認識&#3034
0;女強人。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而且跟她一起投資那位大姐好像還跟她認識，關係很近樣子。
“你好。”
女孩笑著借機開口：“我認識秦大姐……”
李霞含笑指指周圍：“這裡不是說話地方。”
女孩笑更燦爛：“那我去您家拜訪可以嗎，我們可以當麵談。”
“改天吧。”
“那好。小姑您慢走，我改天登門拜訪。”
李霞一行人走了，她侄子李學東跟長輩揮手再見後對女朋友嘚瑟：“我沒說錯吧，我小姑是不是特厲害。”
薛琴笑跟朵花似：“咱們明天就去好不？”
“明天我得上班，後天我陪你去。”
李霞那邊，回家路上對自己這侄子直搖頭。自從進了城，亂花迷了眼。談了幾個對象全是這種時髦女孩。她不是說時髦不好，她是覺得她侄子配不上。倆人站一起明顯不般配，那女孩跟他在一起也不知所圖是什麼。
“學東今年多大？”停好車出來，沈海陽開口閒聊。
“二十七。農村這麼大都當爹了，他還一直定不下來，大哥大嫂著急不行。”
“之前不是說跟車間一個女孩談著嗎？這怎麼又換了。”
“挑花眼了。”
說著話開門進了院子，秦沐扶著老爺子回後院，李霞他們打水洗漱。沒一陣有人喊，是她三哥來了。
“霞、你在家吧？”
“在，剛回來。”
開門老三進屋，李霞和老三坐沙發上。跟她說了些工作方麵事兒，談完了兄妹倆坐那兒閒聊著就說起來小時候。
“當年多風光縫紉機，咱村裡七十年代就一台。如今放家裡基本不咋用。”
“可不，你三嫂擦倒是勤快，可用上時候也少，如今衣裳都買現成了。”
一一在外捅咕姐姐哥哥一下，小聲跟他倆說話。“憶往昔、你說咱們到這個歲數會不會跟媽媽舅舅他們一樣？”
沈暉點頭：“很有可能。你答應給我東西最好兌現，不然我見一次提一次。”
“哥你真小氣，不會活到咱爸那麼大還這麼小氣吧？”
“所以你是計劃拖延到二十多年後，等我跟咱爸一樣心胸寬廣不計較，然後你好賴賬。”
“沈如一，你可是答應給我買發卡。”
畫畫也跟著哥哥一起故意逗他擠兌他。臭小子，家裡我們是哥哥姐姐，你才是弟弟。
“買，我在攢錢了。”
一一苦著臉，半年零花錢啊他一分都沒花。算了，算了，那個姐姐真很可憐。單親家庭這樣真是雪上加霜，他不花就不花吧，這一切對於那個姐姐家可是一條命。
畫畫和沈暉就是故意逗他，知道他是幫助了同學，又怎麼會為難他。不過就是借機擠兌他幾句，平時臭小子在攢錢，他倆都會給他買吃用。
孩子們去看電視，《上海一家人》今年熱播電視劇，畫畫非常喜歡。倆男孩子不太愛，所以這幾天跑去看那台老黑白電視機了。
電視開播前插廣告，小哥倆互望一眼決定去找媽媽。一一和沈暉進堂屋，他爸拿著本雜誌在翻看。
“找媽媽？”
兄弟倆點頭，一一說：“找我媽有大事。”
“媽媽找秦沐阿姨有話說，坐著等等吧，應該很快回來。”
李霞還沒回來，他湊近兒子，也學他那副神秘樣子。“找媽媽有什麼大事兒，要不要先跟爸爸說說。”
“黃金檔投放了一組廣告，是由今年當紅明星李**拍。”臭小子故意賣個關子，沈海陽一琢磨就猜個大概：“電子廣告？”
“對啊。合資企業產品。電飯鍋、電暖氣、微波爐，和我媽廠子完全重疊。人家這麼大成本投入，我媽那要是不在電視上打廣告，那誰買她啊？現在人都說牌子，跟之前可不一樣了。”
李霞進來輕輕拍他一下：“你媽我產品也是有牌子。”
“沒人知道頂什麼用？”嘴快說完他趕快抬手拍自己一下：“我錯了，我就是有點兒著急。可現在都講名牌。什麼叫名牌，老百姓覺得就是大家都知道&#3起運動鞋就是阿迪什麼，大家都知道牌子。同等條件下，肯定買那個知道牌子。
”
彆說，倆兒子嗅覺夠敏銳。一個電視廣告已經想到媽媽工廠。大概她老是說以後廠子得他倆管，這是沒成年呢已經開始關注電子發展。
“媽媽，”沈暉開口：“我倆是覺得你之前廣告力度不夠大。是不是工廠資金緊張，所以你沒有請明星，也沒有大批量在大電視台投放？”
“有這方麵因素。”
一一咬牙。“就算借錢，這廣告我覺得也得做。如今早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時代了，你不吆喝旁人壓根不知道你東西。”
沈暉補充：“要找個大明星。現在大家都在看電視，那些大明星人氣旺。同等價格下，大明星拍廣告推薦好東西大家肯定首選。”
彆說，這思維還真是符合當下潮流。這個道理李霞也懂。競爭激烈時代來臨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知道了，媽媽會考慮。”
翌日上班，開會先討論就是這個議題。大家也都看電視，也發覺了這一點。他們之前也投放了廣告，可眼看如今日資來勢洶洶想擠垮他們，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韓軍先發言：“央視黃金檔價格應該很高，在加上還想請大明星話那得多少錢。拍廣告我不反對，可咱有那麼多資金投入嗎？”
小劉在財務上，廠子情況最了解，講話一針見血。“請明星再加上上央視話，資金可能不寬裕。”
廠子這麼多年盈利大部分都用來發展了，她私人花銷就給老爺子買了彆墅，家裡兩輛車。車子是門麵省不得，房子也是為拆遷做準備。
人總不可能隻掙不花，那掙錢還有什麼意義。資金緊張了就去把外頭欠錢往回要，這些家夥們真是能拖就拖，你不追著他、他當你資金寬裕不在乎呢。也可以找有業務往來借貸，短期就當投資了，很多人這麼乾。
“之前那幾家經銷商尾款付了嗎？”
“沒。”
“韓軍這活兒交給你了，趕快把錢要回來。我們這邊開銷大，之後也得給中原幾家機械廠結算，外頭欠咱們得抓緊時間。”
韓軍點頭：“好，知道了，我馬上聯係他們。”
她回頭問方龍：“我交給你圖紙你們研究怎麼樣，可行嗎？”
“可行。隻要對外型生產線進行改造就可以。”
“那你們先弄幾個樣品出來，讓韓軍找客戶去推銷。看效果怎麼樣。”
“好。”
電風扇銷售旺季在年後，從南往北開始緩緩開動。如今風扇車間已經處於暫停狀態，等把樣品弄出來，現在開始找新貨訂單。提前打廣告，做好新一輪戰役準備。
“那，廣告事兒怎麼辦？”方龍開口問。
“我去聯係下明星，看有沒有合適。”
廠子如今沒有專門負責這一塊兒，一般都是她和韓軍倆人弄。將資金周轉和新品事兒交給韓軍，她自己去忙活拍廣告事兒。
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出差，沈海陽進來問：“去京城還是上海？”
“先去上海，不行話再去京城。”
李霞坐火車走，她離開沒多久李學東帶著女朋友來家裡。被告知她不在家後那女孩跟沈海陽說了半小時集資。
投資將前蘇一艘艦船買下，然後改裝成遊**酒店。說這項目前景有多廣，有多少人在爭著搶著投資。
“小姑父，您應該也有錢吧？這項目絕對是掙大錢項目，百分之三百回報率……”
“我沒錢。”
沈海陽真光棍，一點兒不介意自己臉麵。女孩被這仨字給噎住了，不再口吐白沫跟他推薦，起身禮貌告辭離開。
“那等小姑姑回來了我再來拜訪。我先走了，小姑父您留步。”
這一對走了，沈海陽搖頭失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如今這些皮包公司真是太多了，讓人根本弄不清真假。可就算他不懂商業投資，這聽著也那麼不靠譜。他如今在反貪局，這種事兒不歸他管。但他還是打電話向有關部門反映了這事兒。
這種自己都覺得不靠譜事兒他電話裡自然也沒跟李霞提。仨孩子念叨著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他隻說快了快了。
“你們都上高中了啊，自己事兒自己上心，彆讓媽媽為你們擔憂這個。她最近
很忙，顧不上你們。”
“知道。”
畫畫一天不落練琴練字，沈暉和一一學習上不用沈海陽操心。李霞走了八天，回來時迎上沈海陽問詢臉笑著搖頭。
“能找幾個都找了。可要不就是沒檔期正在拍戲，要不就是價格過於高。倒是有倆男演員，可我這回主打是可愛風，這不搭調。”
說著她打開箱子收拾行李，沈海陽也一起幫忙。“那廣告怎麼辦？”
“我跟咱們省電影製片廠一個導演談了下，他可以找團隊接這個活兒。至於演員，咱家仨猴孩子上。萌萌噠孩子搭配萌萌噠家電，或許這效果比演員更好。”
“孩子們沒有這樣經驗，不會弄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