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以工代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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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拂剛跟羅錦巴格坦白完,院子門被敲響了。

看羅錦巴格還在發懵,總不能讓斐公子去開門,早知道真相的羅金氏笑了笑去開了門。

“秦公子來了,快請進。”

金氏開門看到是秦十三後笑著說道。

聽到聲響白拂回頭,發現秦十三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著秦夫子老爺和一個陌生中年男人麵孔。

白拂起身上前施禮。

“秦夫子。”

說完她微微打量陌生男人。

身材高壯, 麵色微黑,一身玄色秋春衫,雙手微微斂在身後,神色和氣看不出深淺。

白拂猜測的同時,陌生男人也在不動聲色打量白拂--

緋色短襦,配著豆綠色的長裙, 外麵罩著淺綠色的紗衣,腰間懸著一塊玉佩。

那玉佩瑩白圓潤, 散發著柔和的雅光, 是上好的羊脂玉精雕而成。

長裙下露出的繡鞋,繡著精致的花紋,墜著上好的粉色珍珠,價值不菲。

他今日聽說了這小娘子與秦夫子的淵源,心裡既是感慨又是好奇。

他目光不經意一掠,落在白拂身後的斐公子身上時,瞳孔微顫。

斐祭酒怎麼會在這裡?

秦夫子看到斐公子也是微微一愣,眸中閃過一絲古怪,不過很快釋然。

左鄰右舍的,偶爾串門也正常。

“這麼晚冒昧來訪,還請你莫怪。”

秦夫子先開了口,說的話挺客套,但語氣隱隱透著一絲熟稔的隨意。

白拂微微一笑。

“秦夫子也不是外人,任何時候來訪都不冒昧,幾位請進。”

以往互懟雖然不客氣,但在外人麵前還是要給秦夫子幾分麵子的。

說完白拂請客人進屋說話,吩咐羅金氏備茶。

客人互相寒暄著入座。

秦十三趁機把白拂拉到一邊, 將下午她走後的事情簡略說了。

白拂有些詫異他們因為幾句話特地找上門, 但想想似乎也沒那麼意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要有負擔,願意說的就說,不願意說的不要勉強。”

秦十三不確定白拂懂多少,不放心地囑咐幾句。

白拂瞥他一眼,沒說話。

羅金氏上了茶,小思小亮原本在一旁安靜吃糕點,被斐公子打發出去了。

斐公子打完招呼本打算與羅錦一道出去,被秦夫子喊住留了下來,“你們也聽聽,一起想想法子。”

羅錦沒什麼特彆想法,看斐公子,斐公子微垂眉眼,也點了頭。

“這位是工部右侍郎梁成,是我的同門。”秦夫子指著中年男人介紹道。

斐公子頷首問候,梁成受寵若驚地回禮。

梁成四十出頭,是秦夫子同門, 與斐公子沒有交集,斐公子不認識他,梁成卻認識斐公子。

當年風華絕絕前途無限的天才祭酒, 與還是太子的陛下一同被先帝召見至禦書房,他與上官從禦書房出來時恰巧碰到過。

當時上官還感慨一句自己要是有這麼個優秀的兒子,就死而無憾了。

可惜這樣一位驚才豔豔的年輕人,後來不知為何突然從元都消失。

元都至今仍有這位的傳說流傳坊間,其中說得最多的是他為情所困隱居山野,但梁成卻意外聽到另一個說法--

斐祭酒是因為他嫡姐才離開元都的。

他嫡姐,也就是斐皇後,希望她的弟弟入朝輔助陛下,可斐祭酒對陛下即位後的一些所作所為無法認同,因此產生分歧。

最後因為分歧久久無法解決,斐祭酒乾脆辭官歸隱,從此不問朝事。

這說法是陛下身邊人傳出來的,那人口風極嚴,若不是意外酒後失言,壓根不會對外說,因此可信度極高。

梁成好奇過,能讓陛下與斐祭酒產生分歧的事,會是什麼事?

傳言陛下與斐祭酒在國子監讀書時就形影不離,因為看重斐祭酒才學,陛下對斐祭酒的意見一向重視,即位初期不惜無視群臣反對,堅持推行斐祭酒提倡的新政。

又立了斐太子妃為皇後,親上加親。

這樣的關係,會存在不可調和的分歧嗎?

簡單寒暄後秦夫子沒繼續客套,切入了正題。

“關於今日白姑娘提出的以工代賑,梁大人有幾點不明,還望白姑娘賜教。”他客氣說道。

斐公子羅錦不知下午還有這一出,都好奇看著白拂。

白拂被幾人殷切的目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下午不過是隨口一說,談不上賜教,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

“隨口就能說出以工代賑,不簡單,白姑娘莫要謙虛。”

秦夫子這次說的是真心話,也是真心實意請教。

白拂微微一笑,側首看向梁成,“不瞞您說,我確實了解一二,隻是不知具體是否適用於您的難題,可能最後還要靠您自個兒琢磨。”

“無礙,姑娘您儘管發表意見便是,梁某感激不儘。”

梁成拱拱手表示感激,隨即開口提問:

“姑娘說的以工代賑,與一般的賑災有何不同?”

問完從隨身包裡掏出小本本和筆墨。

白拂微微挑眉。

瞅瞅這這架勢,是寫報告缺素材,找她搜刮來了?

白拂倒是不介意賣給秦夫子這個人情,張張口將以工代賑的優點羅列了一籮筐。

什麼以工代賑既帶有災區重建的性質,有助於減少災民的依靠性,也有助於改善災區的基礎設施和社會服務,在當地形成生產力,推動經濟發展,同時也能增加受災者的就業和收入等等等等。

梁大人拿著小本本刷刷刷地寫,中間添點自己意見問白拂對不對。

“就是說,以工代賑能最大程度將賑災銀送到最需要補助的災民手上。”

“讓災民生存得到保障的同時,心理上得到慰藉,加快災後重建。”

“通過這一浩大工程,盤活當地民生經濟,帶動各行各業更快恢複?”

白拂一一答複,儘量說得通俗易懂。

梁大人腦子還算活泛,白拂點撥幾下就能明白。

“以工代賑發放銀兩不容易作假,更好量化,這樣能減少中間貪腐機會。”白拂補充道。

“萬一有人為了多領工錢,故意拖長工期呢?”

梁成認同白拂的說法,但他不是賑災專員,關注點主要還是在定期完工這事上,賑災是其次。

“你們自己想一些激勵政策啊。”

白拂舉了幾個例子,“例如早期完工獎勵多少銀錢,拖工克扣多少銀錢之類的,具體需要因地製宜。”

梁成也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人,忙點頭,“是是是,這個我們能想法子。”

等小本本寫了好幾張,他忽然又問道:

“朝廷去年為修建道觀撥了款,但是數額不足,原打算在當地征收,可如今南邊澇災,工程又勢在必行,如此情況在當地征收的話您看可行嗎??”

說到最後梁成自己都沒什麼底氣了。

人家都災區了,可行才怪!

但朝廷給他下了死命令,他也沒得選擇,否則也不會特地跑來饒州討主意了。

他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期盼,說不定小姑娘有化解的法子呢?

這是什麼鬼問題?

白拂頓時有些懵。

不是,剛剛明明談的是以工代賑,怎麼忽然轉到預算不足的問題上去了?

“您還負責這個?”她問道。

“那倒不是”

梁成神情訕訕,“這不是事情湊巧趕到一起了,各方麵都有意見,我得說服他們才能保障工程順利進行。”

白拂哦了一聲。

梁成剛才話裡話外透露了好幾個信息。

一是建道觀不是臨時起意,不管如今南邊情況多糟糕都勢在必行,二是大業國的朝廷窮得連建個道觀都掏不出銀子。

關於大業國朝廷很窮這一點,白拂已經從斐公子那裡了解了一些。

斐公子說現在主流觀點都說朝廷每年征收的稅大部分被攝政王拿去充當軍餉,宮中的一應花銷幾乎都是靠著福太妃背後的黃家,以及皇後背後的盛家撐著。

若這是事實,那攝政王的軍隊不得富得流油?

但白拂看到武尊學院的藝術之門,以及得知堂堂武尊學院院長大人孩子吃不起桂花糕後,總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兩派都沒錢,那錢去哪裡了?

退一萬步說。

再怎麼窮,那也是高大上的朝廷,能窮得連修個道觀也掏不出銀子?

這不合理吧。

白拂佯作驚訝。

“修個道觀需要花很多銀子嗎?”她問道。

梁成為了得到更多幫助,也顧不得機密不機密的,開口解釋:

“那不是一般道觀,是以為陛下祈福為由修建的,一共六座,分布在大業國各地,不僅規模前無所有,所用材料也”

說道一半,梁成突然抿著嘴,怕再說下去又要壞事。

作為大業國工部員外郎,梁成心裡很苦。

南邊百姓苦他心不忍,但上麵給的命令他也無力反抗,隻能硬著頭皮接下。

於是他以找秦夫子商量對策的理由來到白麓學院,指望能得到些許指點。

不想有學生聽到他們談話,又將內容傳得學院裡人儘皆知,一群飽讀聖人書的年輕人瞬時炸了鍋,義憤填膺嚷嚷著要上書陛下諫言。

梁成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這事不是他本意,但可以說起源於他。

若傳到元都,不僅上官沈尚書饒不了他,一個煽動民怨的帽子扣下來,他估計連命都要沒了。

皇後娘娘因為勸誡被關了禁閉,他一從五品小官,鬨出這麼大的幺蛾子,能有個全屍?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說他結黨營私故意挑事

九族亦危。

這麼想著,梁成身上冷汗又忍不住冒出來,嘴也閉得更緊。

白拂一臉古怪看他。

這人怎麼回事,說到一半咬到舌頭了?

秦夫子知道前因後果,便開口替他說了。

“道觀用於溝通神靈,要用一種特殊的石料,需要從外地運往南邊工地,工程量很大。”

白拂大致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