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長公主求情(2 / 2)

他站在原地,雙手虛握著沉默不語,等長公主視線投過來也隻是微微頷首。

長公主回以一個淺笑,“攝政王也在啊。”

“是”

長公主目光落在滿桌的素食上,神情就是一怔,接著語帶埋怨看向皇帝:

“陛下怎隻吃這些?這樣身子怎能康健?”

長姐如母。

長姐這是在關心自己這個當弟弟的,皇帝心中微暖,笑道:

“禦醫說朕這身子不宜多**食與肉食。”

“那也不能隻吃這些。”

長公主仔細打量皇帝臉色,還是一如既往地蒼白虛弱,她歎口氣,“大國師的藥看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皇帝不欲繼續這個話題,笑笑側身請長公主入座。

說話間肖公公已經安排好座位,還特定讓禦廚房送來了攝政王愛吃的肉食,與長公主愛吃的糕點。

三人喜歡菜都不同,但對酒的口味卻是想當一致。

肖公公親自給三人倒了酒,笑道:

“老奴聽說今年的杏花釀口感格外不同,三位主子可要好好嘗嘗。”

“皇姐請”

皇帝端起酒杯,手微微一抬表達敬意,然後自顧自喝了一口。

長公主與攝政王也各自淺嘗一口。

放下酒杯,長公主笑著感慨:

“果然這杏花釀必須用龍敏山的山泉釀造,才能有此風味,此酒與父皇當初送我的一模一樣。”

皇帝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笑。

“龍敏山枯竭二十載,多虧大國師前年將山泉重新點醒,否則我等有生之年再也喝不到這般好喝的杏花釀了。”

聞言,長公主神情怔忪,片刻後麵露幾分回憶道:

“是啊,當年我被父王從西戎接回來,聽說龍敏山已經枯竭,再也喝不到原來的杏花釀了,還因此大哭了一場,被父王笑罵沒出息呢。”

皇帝也神情感慨,“父皇臨終前,還一直心心念念著這杏花釀,可惜了。”

攝政王仍舊不言不語,修長帶繭的手指輕晃酒杯,自顧自又喝了一口,抿唇細品。

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味道麼?

他其實沒有什麼好感慨回憶的。

之前的杏花釀他不曾有機會品嘗過,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樣無從得知,他隻是單純好奇杏子的味道。

當年他和母妃住的冷宮有一棵果樹,母妃說那是杏子樹,因為父皇喜歡吃杏子,命人在皇宮裡種了很多杏子樹。

他也一直以為那是棵杏子樹。

每年杏子結果,母妃會用省了一年的麵粉,加了杏子做糕給他吃。

每每那時他都會想,這麼酸的果子,父皇怎麼會愛吃。

這麼想著,酸酸的杏子似乎就會變得甜一些。

直到後來,他在戰場上立了功,得了父王看重,有了自己的府邸,讓工匠在府裡種了很多杏子樹,多年後,結出的果卻跟冷宮裡的不一樣。

他這才知道,冷宮裡的,其實是一棵李子樹。

俗話說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

冷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連傷人的杏子都不配有。

那之後,他讓人將屋裡的杏樹全拔了,一顆不剩。

府裡一直空著,什麼都沒種。

直到前兩年,兒子讓人在院子裡種了許多梔子花樹和桂花樹,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王府才重新有了幾分生氣。

皇帝與長公主兄妹倆好一番回憶,最後長公主終於將話題撤回正題:

“關於西戎和親一事,本宮已聽說,鬥膽請求陛下與攝政王聽本宮一句。”

皇帝不明所以,忙道:

“皇姐不必拘謹,此事皇姐有資格暢所欲言。”

攝政王緩緩撩起眼皮看向長公主,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目光卻變得意味深長。

長公主微微沉吟後說道:

“當年西戎王是蘇寧家族,他們曾有恩與我,我也答應回國後會扶持他們家族,後來西戎王王位落入慕容家族家族手中,蘇寧家族不複以往,我想趁此良機報答蘇寧家族當年的恩情。”

說完她看向攝政王,再次開口:

“王爺,蘇寧家族是西戎的百年大族,若大業要求蘇寧家族的人來和親,一來可以維係兩國關係,二來也是對慕容家族的牽製,不會對大業造成任何威脅,危險也更小。”

攝政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想了想道:

“長公主思慮周全,但是慕容家族的人也不傻,豈會輕易同意?”

此時和親是為了鞏權。

慕容家族的人斷然不會同意將此等好機會送給曾經對手,蘇寧家族。

長公主卻笑了,嫵媚中透著自信。

“相信陛下與攝政王有法子讓他們不得不應。”

有皇姐幫他勸攝政王,皇帝巴不得,一直埋頭安靜吃他的素菜,聽到這話卻不得不抬起頭:

“何種法子?”

攝政王卻聽懂了,悠悠道:“皇姐是想讓陛下以出兵為由相要挾,讓北戎不得不妥協。”

長公主優雅晃了晃酒杯,抬頭與攝政王對視幾秒,然後不疾不徐道:

“石油火炮已經送到邊境,不就是為了威懾北戎一番?

寶劍要出鞘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若他們不同意,以此為理由試探一番豈不是正好?”

和親是西戎提出來的,大業提出條件也無可厚非。

若西戎王不同意就是蔑視大業,蔑視大業的人就要遭到毒打。

這確實是個說得通的理由。

但--

“萬一蘇寧家族沒有合適的待嫁女兒呢?”皇帝見攝政王挑眉,知道他要開口拒絕,忙搶先一步開口問道。

長公主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可能性,半晌道:

“若無女兒,那就派待娶的兒子來,無甚區彆。”

屋內一時沉默下來。

三人各有各的思量。

皇帝:和親一事本就利大於弊,如今按照皇姐計策既能替還了皇姐人情,又能牽製住西戎王,一舉多得!萬一明年開春西戎真襲擊大業,有大將軍子嗣為質子,更容易牽製西戎大軍。

攝政王:雖然是多此一舉,但若長公主執意要還此恩情,就當還她當年贈糕之情,哪怕長公主可能並不知道那個差點餓死的孩子就是他。

長公主目光在兩個沉默的弟弟身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攝政王身上,道:

“蘇寧家族世代經營軍用馬場,他們的子孫說不定亦能為我大業國所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攝政王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放下酒杯,麵無表情道:

“既然陛下與長公主殿下執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如此便是皆大歡喜了。

皇帝鬆口氣,好心情地又與長公主閒話家常起來,“長姐受了蘇寧家族什麼恩情?”

“救命之恩”長公主道,又補充一句,“沒齒難忘。”

皇帝麵露驚訝。

“當年長姐在西戎有過生命之危?誰這般大膽?”

“西戎荒涼,不比大業”

長公主雲淡風輕地笑著,“誰都無法保障時時刻刻都平安順遂。”

長公主明明溫婉笑著,皇帝卻無端從這笑中品出幾分落寞悲傷,想必長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他收回視線,不再多問。

用完膳攝政王與長公主同時告彆皇帝從皇宮出來。

一出門,攝政王大長腿大步向前,長公主微微落後一步,雖然步伐穩健但速度並不慢。

“多謝皇弟”

長公主輕聲道一句。

攝政王沒有回頭,淡淡道:

“是長公主說服了陛下與本王,不必如此。”

身後傳來長公主的輕笑,攝政王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看過去,長公主正拿著帕子掩嘴笑,察覺到目光她收了笑意看著攝政王道:

“若父皇也是這般容易被說服的人便好了。”

攝政王眸光微動,卻沒有接這句話。

長姐對先皇多少是有過怨的吧。

目送攝政王的馬車消失在夜色裡,長公主才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身邊的女官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長公主,道:

“那邊來信了。”

長公主接了信,卻沒看,在女官攙扶下身姿高貴地上了馬車離去。

...

“爹爹!”

攝政王一隻腳踏入王府,便聽到咋咋呼呼的一小團衝了過來,他忍住轉身就閃的衝動,伸出手接住團子。

小世子被抱了個結實。

他摟著攝政王的脖子,轉頭對著身後長得一模一樣的團子露出得意一笑,“我爹爹有這般抱你嗎?”

元略撇過臉。

無聊。

見元略要走,小世子喊住他,“你跑什麼?吃醋啊?”

元略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邊走邊吃,冷冷丟下一句,“爹爹給我買的果子都是甜的。”

小世子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

明日都給你換成酸的!

攝政王扶額,“可以下去了嗎?”

“不行”

小世子將攝政王脖子摟得更緊,“狗皇帝又喊你去乾嘛?是不是又要給你塞女人?”

“沒有,隻是吃飯。”

“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

“哼,我娘有消息了嗎?”

“尚無,沈尚書已經派人去饒州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到底還要多久啊?”

“不知。”

小世子頓時泄了氣,腦袋有氣無力擱在攝政王的脖頸處,“她是不是真的遇見更好看的男人,所以不喜歡爹爹你了,也不想要我了?”

“......”又是不想說話的一天。

小世子還在繼續,“爹爹,你不要整日隻知道忙工作,也不要整日穿這麼醜的衣服,你要學會收拾自己,打扮得帥氣瀟灑,才能吸引住人,不然連自己媳婦兒都守不住。”

“......”

“還有,你要學會賺錢,不要老亂花錢,也不要狼借人錢,不然會被媳婦兒嫌棄的。”

“......”

好不容易將兒子哄睡,攝政王沐浴出來後拿出皇帝今日送他的鏡子,看著裡麵英氣硬朗男人的臉好一番端詳。

他這像是會被女人嫌棄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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