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站隊(2 / 2)

他知道是真的。

那日猜到白拂與攝政王的聯係後,便派了暗衛去證實,結果果然與他猜測的無二致。

見斐公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白拂微微歎口氣。

“這件事我本不想來找你說。”她對上斐公子探尋目光,“從秦十三的態度,我猜秦夫子定然是不喜攝政王的,而你與徐知州喚秦夫子一聲老師,你們的立場很可能相同。”

頓了頓,又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覺得不管如何應該告訴你,若這件事最終鬨得大家心裡不痛快,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選擇。”

這句話說得有些含糊,但白拂相信斐公子聽懂了。

今日從府衙回來路上她仔細琢磨了徐知州的話,猜到事情可能涉及到派係鬥爭不會善了,而且徐知州很可能已經在不知詳情的情況下選擇了站隊。

毫無疑問是攝政王一派的對立麵。

這兩派有什麼恩怨情仇她不想考慮,她與賀家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妥妥是攝政王陣營,不管出於什麼立場,事情若鬨大,她必定選擇以理據爭到底。

屆時與斐公子他們的關係...

白拂不動聲色打量斐公子,看吧,這才剛剛開始就是一副深沉模樣。

搞不好以後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還是趁還能心平氣和說話時將該說的都說了吧。

斐公子確實聽懂了。

不過對於他站隊的說法,他不甚讚同。

雖然在所有人眼裡,他毫無疑問站了隊。

“所以,你也選擇了站隊?”沉吟片刻後,斐公子淡淡問道。

斐公子說這番話時眸色深深,語氣卻依舊平和,白拂覺得此刻的斐公子有些矛盾,有些陌生,與她平日所見完全不同。

盛世美顏依舊,氣質也出塵得挑不出一絲瑕疵。

可不知是不是白拂錯覺,此刻的斐公子身上隱約多了幾分清冷,幾分...厭煩?

白拂看不懂,也猜不透,不過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

“不,我不站隊,攝政王是賀家的選擇,我的選擇是四海升平生意興隆過好日子,隻是恰巧這個選擇背後的靠山是攝政王罷了。”

斐公子似乎沒想到是這麼個回答,神情微微一怔。

好一個四海升平生意興隆過好日子。

簡單直白的幾個字,卻包羅了所有。

白拂又等了一會兒,見斐公子久久不語,知道請人幫忙的事怕是沒法開口了,隻得站起身道:

“我理解你們的選擇,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但請相信我對你們也沒有任何惡意。”

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直到走回自己院子,斐公子都沒有再開口,白拂隱隱有些失望,站在門口呼出一口氣--

果然斐公子和徐知州這兩條現成人脈是行不通了,還得再想其他法子。

今日唯一的收獲是得知徐知州與斐公子還不太了解情況,這事背後應該有其他人在推動。

更多的她便猜不到了。

隻能等雲旗和黃秋陽那邊的新消息。

看白拂站在院子裡愣神,羅錦走過來,“晚飯快好了,你還受著傷不要久站。”

白拂回過神輕嗯一聲,突然看著羅錦,“你也不喜歡攝政王嗎?”

上午羅錦也在場,白拂當時因為想事情沒太注意羅錦臉色,確認了斐公子態度後,她突然覺得有必要問問羅錦。

似乎讀書人都不太喜歡攝政王。

羅錦也是讀書人。

原來是在想這事,羅錦笑笑,“談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不喜歡,我等小民喜歡不喜歡也不重要。”

白拂誇張地舒口氣,也笑了。

“嚇死我了,我真怕你和他們立場一樣。”

羅錦似懂非懂,笑道:

“我和你一樣,你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

...

郭老爺縮在黑黢黢的牢房角落欲哭無淚。

他事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抓之前才聽喻姨娘慌慌張張將事情說了一通。

喻姨娘不過是個女子,平日看著沉穩,遇事就慌了,說得亂七八糟,直到被帶進這裡,他都沒理順思路。

喻姨娘說她讓鋪子管事拿著獨家經銷權去了官窯,先是有個官窯聽說是賀家,表現得挺恭敬,還問賀家的焦煤他們能不能供。

管事雖然不知道焦煤是什麼,為了不露怯,隻得含糊說隻要是賀家的,他們都能供。

那官窯管事聽了更恭敬了,臨走的時候恨不得跟管事稱兄道弟。

管事見獨家經銷權這麼好用,底氣瞬時起來了,去其它官窯便倨傲了些,然後就莫名其妙被打了。

再然後就是官府來抓人封鋪子。

這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郭老爺被帶來的路上還在想,見了當官的解釋幾句便清楚了,結果來了後根本沒有當官的露麵,他也被直接帶進牢房裡。

雖然家裡花錢打點了獄頭,沒讓他吃什麼大苦頭,但這樣關著不管不問,是個什麼意思?

莫不是德天閣和黃家知道了郭家的小算盤,乾脆買通官府用這種方式警告他?

“看著人模狗樣,原來是個想吃獨食的黑心東西!”郭老爺恨恨淬了一口。

他親家的好處,外人占得,他這個名正言順的女婿還占不得了?

這理上哪裡去辯,他都站得住腳!

白拂此刻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成了黑心東西咒了,知道了也不在乎。

郭家在整個事件中不過是被人當出頭鳥給打了,若不是考慮到郭老爺是郭六郎親爹,郭老爺跟她也有幾次一起八卦的情分,她都懶得去特地琢磨怎麼救他出來。

畢竟回頭事情解決了,郭老爺也能出來。

隻是多吃點苦罷了。

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郭六郎親爹出點事情,郭六郎怕是要不好做人。

所以還是要儘快救一救。

黃秋陽很快帶來了最新消息。

告官的官窯管事叫嚴星火,不過是個小小管事,還不夠格跟攝政王有仇。

隻是當年為了一個肥缺給攝政王的人送了厚禮,結果不僅沒撈到半分好處,最後還犯了事被攝政王的人貶了官職,一直記恨在心。

這人也挺雞賊,雖然本意是泄憤,告的名頭卻是“郭家造假攝政王獨家經銷權。”,理由是“郭家無法提供獨家經銷權原件。”

若最後獨家經銷權是真的,他能落個維護攝政王清明的名聲。

若是假的,他則能立個功。

泄憤又能落得兩頭好,不得不說這人算盤打得極好。

“奇怪的是,州府那邊帶走人就關押了起來,不審不問,不知道是個什麼意圖。”黃秋陽思忖著說道。

白拂沉吟片刻。

“你覺得,若我們提供原件,事情能解決嗎?”白拂思忖著問道。

既然告假造的理由是郭家無法提供原件,那他們若提供原件,照理說事情就該能解決。

郭老爺那種人,被逼急了肯定會找郭六郎要原件,郭六郎還能大義滅親打死不提供不成?

這事她都能想到,那些人精必定也想到了。

黃秋陽道:“結合官府的行動來看,恐怕有人不想見到這份原件。”

可為何不想見到原件呢?

沒有更多消息前,白拂能想到的,除了想稀裡糊塗拿此做文章的派係鬥爭,就是原有的供應商不想被斷了財路給郭家使絆子。

“你再去查查,這個案件的是誰在推動,原有的煤炭供應商又是誰。”

說完白拂頓了頓,突然對自己這般不見外地使喚黃秋陽有些不好意思,忙起身對著黃秋陽行了個禮:

“這次的事,算我白拂欠黃家一個大人情,日後必定報答。”

黃秋陽沒急著說不必見外這種話,隻看著白拂意味深長笑了笑,“你打算如何報答?”

白拂歪著腦袋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想。

“你以前不是說過黃家有瓷器窯?我知道一種製作透明琉璃的法子,到時候和你們黃家合作如何?”

白拂那日聽說火房黃瓜就想到要造個溫室,溫室自然少不了玻璃,瓷器和玻璃的原材料以及工藝有很多相似之處,白拂當即就想到這事可以和黃家合作。

今日正好借著這個時機說出來。

玻璃可是穿越者最喜歡造的東西,白拂也不例外,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對古人有多大吸引力。

白拂說完便靜靜看著黃秋陽,等他表現出意外震驚欣喜。

咦,怎麼好像都沒有?

莫不是這東西已經有了,隻是她孤陋寡聞沒見過?

“不感興趣?”

白拂微微詫異,“這可是好東西,有了這個,以後關著窗戶都能看到窗外,躺在床上就能數星星,隔著瓶子就能看到裡麵裝的什麼...你見過此等寶貝?”

黃秋陽搖頭,“並未。”

白拂鬆口氣,旋即恢複穿越者的狂妄自信,笑道:

“有了此物,我相信以黃家實力,定能從三分之一變成大業國獨一無二的存在!”

大業國三大皇商,盛家,齊家,黃家,白拂打聽過,黃家是最後擠進排名的,相對根基要弱一些。

看在黃秋陽問都不問派係立場就幫忙的份上,白拂覺得,這黃家值得她深交。

黃秋陽被白拂狂妄的話惹得哈哈大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歡愉。

這麼高興才對嘛。

白拂微微勾唇,“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黃秋陽笑得更大聲,一手扶桌一手捧腹,強忍著笑意道:

“好,這個夢想,我要了。”

“村尾的雞都要被你們吵跑了。”

話音落,秦十三單手執書緩步走過來,一看便知道是讀書正酣被黃秋陽豪放的笑聲吵到。

黃秋陽停了笑,看向秦十三手裡的書,忍不住又笑了:

“原來唐虎虎的書也要聚神看呐。”

秦十三麵上一僵,他過來前在順手拿了一本,都沒注意是什麼書。

白拂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想不到這兩人還看唐虎虎...

白拂打了個寒顫,“我還以為唐虎虎的書隻是小女人們愛看呢。”

秦十三走過來,將書丟給黃秋陽,“你的書,拿來還你而已。”

“那怎麼隻還一本?”黃秋陽揶揄地笑著。

秦十三不看他,轉頭看正翹著二郎腿的白拂,這...真的不怪他遲鈍,哪個女子會這般...嗯,不拘小節?

這般看我做甚?

白拂在秦十三的視線逼迫下放下腿坐直了身子,“對對,君子要站有站相坐有坐姿。”

黃秋陽再也忍不住,直接拆她的台:

“少來了,一個小娘子,裝什麼君子,我倒是想看看你裝小娘子是個什麼模樣。”

白拂:“......”

你才裝小娘子!

你全家都裝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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