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敲門(1 / 2)

審判日[無限] 十權 11009 字 5個月前

此言一出,其他人臉上頓時都浮現出了警惕的神情。甚至連黎薇也微不可見皺了一下眉,像是在困惑。

謝行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敵意,一愣。“什麼意思?”

“我就是在想,什麼風能把你們白晝的人吹進這種新手局裡?”賈鳴深情複雜地抬頭,麵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次的任務對普通門票副本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一些嗎。”

他此言一出,隊伍裡稍微有經驗的幾個人都麵露忌憚。

普通門票的任務大多簡單,難度會依據登塔者的實力在一定範圍內浮動。

在場有不少人自稱是第一次進塔。謝行吟、黎薇、三個女高中生,加上彪哥他們三個,整整八個新人。

剩下的人中,貂皮大衣夫婦自稱第二次,老梁、賈鳴的登塔經驗也不超過五次,一直在低端副本裡徘徊。

在這種條件下,他們不太可能會遇到這種規模的副本。

比起在場這麼多人都在撒謊,誰都會更傾向於另一個更簡潔的解釋——

在場的人裡有個大佬級彆的玩家。

謝行吟察覺到了賈鳴話裡的敵意,反駁說:

“我是第一次進塔,也沒有加入過任何公會。”

“但你穿的是白晝公會的衣服。”賈鳴一針見血地說。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謝行吟。

能一己之力讓初級副本難度直接封頂,起碼是高級玩家以上。

這麼一來,穿著白晝公會製服,卻是自稱第一次進塔的謝行吟就顯得尤其可疑了。

謝行吟皺眉。

他原本穿的衣服從禁林裡出來時撕裂了,現在身上的襯衣不知道是誰的。很普通的款式,隻不過領口的紐扣上有個玫瑰利刃的徽章。謝行吟進來之前留了個心眼把扣子剪了,領口微敞著。

沒想到賈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既然他看出來了,謝行吟隻好承認。“我從禁林出來的時候被魔鬼藤纏住了,是白晝的人救了我,衣服是向他們借的。而且如你所說,如果這個公會真的那麼很厲害,怎麼可能要我這樣一無是處的新人?”

聽他這麼解釋,賈鳴臉上卻露出了更為疑惑的表情。他上上下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謝行吟一番,忽然嗤笑一聲。

“好吧,我相信你是新人了。”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但凡你在這裡待得久一點,都不至於扯出白晝那些怪物會救人這種天大的笑話。”

周圍其他人也憋不住嗤笑出聲,似乎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

“好了。我不管你這衣服是哪裡來的,偷來的也好,撿來的也罷,彆耍花招就行。”賈鳴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

其他人雖然對謝行吟的解釋將信將疑,但是也沒多嘴。

如果是白晝的人,那他們惹不起,如果不是,那他們更沒必要管了。

謝行吟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他對這個所謂的公會的了解,真的還沒有賈鳴他們多。

六個房間這樣就算是分配好了。黎薇把額發往耳後捋了了一下。她之前提議和謝行吟一起被拒絕了,有點不甘心,但也沒辦法。

黎薇看著鑰匙,開門的時候忽然說:

“那老頭還說不能有空房,咱們來的時候是十三個人,怎麼會有屋子空出來,除非……”

她忽然被掐住了喉嚨一樣說不下去了。

除非他們中間有人死了。

而且老頭這麼說,證明他很有把握很快就有人會死。

老偵探轉身離開前露出的那個詭異的笑容,在腦海中扭曲浮現,顯得毛骨悚然起來。

“床頭朝北睡死人。”老梁盯著敞開的房門,幽幽地說了一句。

像資料上顯示的那樣,忘川公寓是一所大型單身公寓,大部分的住戶都是單身女性。每個房間都是酒店的單人間大小,帶一個獨衛,房裡隻有一張1.5米的單人床和一副桌椅。

床頭就像老梁說的那樣,朝北。

謝行吟原本不太講究這些,但橫看豎看總覺得怪怪的。這所公寓裡的一切規格布局都和正常情況相悖。

位於房門右側的衛生間大約五平米,沒有淋浴間,隻有一個簡陋的蓮蓬頭,以及馬桶和帶鏡子的盥洗池。

謝行吟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小少年坐在床上擺弄從老梁那裡搶來的鏡片。

“玩什麼呢。”謝行吟看出來那鏡片是老梁的了,搖頭笑笑。

沒想到這孩子還挺皮的。

謝行吟在床頭櫃裡發現了兩把便攜式手電筒,還在儲物櫃裡找到了食物。裡麵有一袋子壓縮餅乾、十幾桶泡麵和半箱純淨水,甚至還有一小瓶維生素,看不見生產日期,也不知道過期沒有。

食水是足夠兩個人用七天的分量,如果省著吃還能堅持更久一些。謝行吟剛才檢查了衛生間的水龍頭,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很乾淨,拿熱水壺燒開了就能喝。

有充足水源的情況下,他們在這裡多生活幾個星期也不是問題。

不過想來可能沒有意義了。那老頭說七天,他們肯定也就隻有七天時間。

謝行吟接了水,插上電水壺的插座。

他看了一眼窗外,霧蒙蒙的黑暗籠罩著整個天空,連星星也沒有。

收拾好了房間,謝行吟拉開門打算出去看看,問問老梁知不知道關於那個公會的事情。

一出門,他發現彪哥和賈鳴他們幾個都站在走廊上。

“怎麼了?”謝行吟問道。

“來,幫把手。”彪哥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一個滅火器瓶子,用它砸著對麵房間的門鎖,“我們把其他房間的鎖砸開看看。”

謝行吟挑了一下眉梢,望著那些緊鎖的木門死氣沉沉。

“不是要找狗嗎,我看外麵這些房間神神秘秘地上著鎖,肯定有古怪。”

“就是,這裡的房門到處都上了鎖,它還能躲哪兒去?狗肯定就藏在哪個房間裡,咱們快點找出來,早點回家。”

剛剛目睹了雞冠頭被砸死的慘狀,謝行吟總覺得這不是好主意。

“現在就砸不太好吧。”謝行吟遲疑著說,“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們都先回房間去。真有什麼想法我們明天再說。”

其他人似乎也覺得有道理,沉吟片刻罷了手。

“行吧,那就先回去休息。大晚上的就算找到了也不方便抓。”

等眾人都散了,謝行吟看了一眼走廊儘頭。雞冠頭的屍體還在那裡,身下的一小灘血跡已經乾涸了,在白瓷地板上凝結成黑紅的汙垢。

雖然和雞冠頭素不相識,但是他的屍體卻強烈地提醒著所有人,這是真實的死亡遊戲。

違反遊戲規則的失敗者,雞冠頭就是下場。

謝行吟果真從老梁那裡打聽到了,高級玩家都會自行組成玩家公會,而白晝公會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

“厲害歸厲害,在遊戲裡遇到他們絕對不是好事。但是白晝公會的名聲一向不太好,尤其是他們的會長。”老梁似乎對此挺避諱,壓低聲音說,“聽說他連自己的父親都殺了。”

謝行吟心頭一凜,老梁卻不再說下去了。

“我看謝老弟你挺有膽色的,要是哪天成了高級玩家,彆和他們打交道,見了他們的人千萬記得繞道走。”

謝行吟再次回房間的時候,水壺已經燒開了,小少年沉默地坐在床頭玩魔方,暖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微微洗去了幾分蒼白,多了幾分精致和漂亮。

開水沸騰的聲音讓他想起了家的感覺,謝行吟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他泡了兩桶泡麵,放在桌上和那小少年一起吃了。

謝行吟一邊吃一邊思考,今晚開門就是死亡條件。他大概也沒那個閒心半夜出門看月亮。

他的視線在不大的房間裡掃了一圈,心裡卻想著:不開門,那開窗行嗎。

謝行吟吃過了飯,走到窗邊掀開灰綠色的窗簾看了一眼。玻璃外麵是防盜窗,鑄得相當堅固。

不過即使沒有防盜窗,謝行吟也不認為在十一樓高的地方爬窗戶是個好主意。

這天晚上,謝行吟簡單地洗了把臉以後就坐在床頭看著小少年玩魔方,等待宣判一樣地等著門禁時間到來。

謝行吟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氣質。撇開彆的不談,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看到死人可不會這麼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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