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謊言(2 / 2)

審判日[無限] 十權 20422 字 6個月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又怎樣。厲鬼索命,我就是這裡最厲害的厲鬼,你以為這裡還有哪隻鬼是我的對手,誰能索我的命?”

但是謝行吟絲毫不慌,黎薇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你看我怎麼樣?”他微微側身給黎薇展示自己的背後。他背上貼著一張生符,朱砂寫成的“生”字流轉著暗紅色的光芒。

厲鬼來不來索她的命不要緊,死符貼上的那一刻,謝行吟身上的生符就起效了。黎薇再也傷不了他。

黎薇頓時變了臉色,想故技重施抓個人質,直直地朝小陸撲過去,卻沒想到謝行吟反應比她還快一點,閃身攔在了她麵前。

“說實話我挺好奇,生符是什麼效果。”說著,他伸出了還在淌血的手。

黎薇雖然嘴上不承認,但還是下意識地露了怯,往後連退三步,隨後身影一閃就想逃——

謝行吟身上的生符已經起效。人麵犬縱然暴怒,但是她已經殺不了謝行吟了。

非但傷不了,厲鬼碰到他的時候還會被灼傷。

那火不是一般的火,是能深深灼痛它三魂六魄的無量業火。

謝行吟沒給她逃跑的機會,染著血跡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人麵犬慘烈的嚎叫起來。

很快,自染上謝行吟血的肩膀處,金色的光芒迅速蔓延開來,它的全身被業火點燃了。在這熊熊烈火之中,人麵犬還在瘋狂嚎叫著。

這次的叫聲比之前還要難聽,像是困獸垂死掙紮。

如果麵對著之前模樣的黎薇還有點下不去手,現在謝行吟殺它沒什麼心理壓力。雖然她也有冤屈,但它殺死了精英男,殺死了貂皮大衣夫婦,還無差彆性地報複害死了公寓裡的那麼多人。

這結局也算是罪有應得。

手氣刀落,寒光閃現,血跡飛濺在牆上。

人麵犬還冒著煙的腦袋“咚”的一聲墜地,兩隻眼睛依然怨毒地盯著謝行吟。它還沒死透,軀體神經反射地在業火中掙動著,最後轟然倒了下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形勢逆轉發生的太快,其他人都還有點沒緩過勁來。

此時的謝行吟臉衣服上血跡斑斑的,很是有點狼狽,但還是對著小陸笑了一下。“謝謝。”

如果不是小陸聰明,他們也弄不死那東西。

陸焚抬眼,就看著謝行吟背著光影朝自己笑了一下,俯身用袖子幫他擦掉了臉上濺到的血。

“好了,說了會保護你。”謝行吟接住了一聲不吭投進他懷裡的少年,笑笑。

一直神色清冷的少年也露出了點笑容。“謝謝哥哥。”

人麵犬的身體終於不再動彈,謝行吟鬆了口氣,站起來。他原本想把鏡片還給老梁,但是老梁卻擺擺手大方地時說:“謝老弟,要是沒有你們我老梁的命今兒就得撂在這兒了。反正我就一隻眼睛,剩一個我也還能用,這鏡片是個好道具,就送給你了。”

既然這麼說了,謝行吟倒了聲謝,也就收下了。

剛才被那個叫小艾的女孩披頭散發地倒在牆角,背上被黎薇貼上的死符已經掉了下來,好在還剩半口氣。

她的同伴把她扶了起來,低聲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可還沒等她們站穩,忽然自腳下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感覺,差點又摔在了地上。

人麵犬徹底斷了氣,它幻化出來的景象迅速潰坍。亮堂的公寓樓正在變回殘破的廢棄建築。

地麵劇烈地震動著,天旋地轉地動山搖,腳下崩裂開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破碎的牆磚和天花板“嘩啦啦”地剝落,頭頂大塊的磚石砸下來,像是無數巨大隕從天而降,砸到必然是頭破血流腦漿四濺。

混亂間,謝行吟打開了樓梯通道的門:“快走!這裡要塌了!”

“快下樓,彆乘電梯!”其他人紛紛跑進樓梯間裡。

阿雅還拖著昏迷不醒的小艾站在電梯口,謝行吟看她們肯定是走不動了,正想過去的時候,阿雅已經在慌不擇路間拖著小艾走進了電梯。

顯然她在地震安全課上開了小差,兀自按下了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把一切聲音都關在門外。

這時,屋頂的橫梁“砰”得一聲塌下來,揚起漫天灰塵,把電梯口攔了個嚴嚴實實。謝行吟拉上小陸鑽進電梯間拚命往下跑。

公寓振動坍塌,地板迅速裂開,頭頂碎磚大塊地往下掉。

但是危急關頭,人體爆發了出巨大的潛能,所有人都跑得飛快,從11樓直衝而下!

謝行吟牽著小陸,在公寓徹底坍塌之前一口氣跑到一樓公寓大門處,狂奔著一頭紮進了炫目的白光裡……

【姓名:謝行吟,審判編號0910023】

【初級任務“忘川公寓”已完成】

【結算中……】

【評分等級:A】

【獲得生存時間:15天】

謝行吟疲憊地推門從塔裡出來,回到了那個中心廣場。一路逃命狂奔下十一樓,剛剛脫險的幾人都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離開塔的那一刻,他們身上的傷奇跡般得複原了,就連被撕破的衣服都變回了原樣。但是身體的勞累感卻無法複原,短時間得劇烈運動使得他們渾身像是被拖拉機碾過一樣,連手指尖都是麻的。

謝行吟明明是牽著小陸一起跑下樓的,從塔裡出來的瞬間手裡卻空了。他左右張望不見小陸,喘了口氣正要站起來時,一雙粉紅色的圓頭小皮鞋停在他們麵前。

“恭喜。新人先生,第一次登塔的感覺怎麼樣?”是塔底下賣手冊的小女孩。她笑嘻嘻的,一直在這裡賣她的《登塔指南》。

謝行吟還沒緩過勁來,抬起手和她輕輕握了握:“謝謝你的指南。”

阿雅和小艾沒有出來,大家心知肚明她們肯定是出不來了,小岩眼眶紅紅的。

然而三人站在塔下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看見小陸的身影。

“你確定他出來了?”老梁推了推眼鏡,神情十分嚴肅。

“確定,我拉著他的手一起出來的。”

老梁“噢”了一聲,像是放下心了:“那應該沒問題,可能是他先走了吧。”

先走了嗎?

謝行吟遲疑了片刻,他不明白小陸為什麼會不和他打聲招呼就走。

“沒事,看起來那小子對這裡的情況比你熟悉多了。”老梁沒再和謝行吟爭論那姓陸的小兔崽子有多奇怪,因為他知道說了謝行吟也不會信。

“那我們再等一會兒,如果還不見人咱們就自己走吧。”

“你打算去哪兒?”謝行吟問他。

“先找個地方住去啊,難道你不是嗎?”老梁拍拍自己身上的破布包,這就是他全身的家當了。

“你之前是住在哪兒的?有沒有房租便宜點的地方推薦?”

聽他這麼問,謝行吟想起老梁好像也對白晝公會有點忌憚,就沒告訴他自己那幾天都在白晝公會的基地裡,直說:“我從禁林出來的時候傷得不輕,有人幫了我。”

如果被老梁知道真相,他肯定要跳腳了。

謝行吟心裡打定了主意,還是跟老梁一起去外麵找個地方住。畢竟他也不是公會的人,無緣無故的不好再麻煩他們。

“咱們現在有生存時間了,可以去租房子住。”老梁介紹說,“這裡的租房大多是酒店製的,基本上按日結,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謝行吟歎了口氣,看看自己的生存時間。十五天。

說多肯定是不多的,還得付房租,這使本就不富裕的錢包更是雪上加霜。

在這時,他們身後的門打開了。謝行吟心裡惦念著小陸,幾乎是立刻就看了過去。

但來人卻不是小陸,而是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

日落時分,夕陽在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光輝。背著光影,謝行吟不太能看清那人的臉,但目光還是被吸引住了。

就如人們常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看不清臉,也能感覺到對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度。

年輕人遊刃有餘般隨意推門出來的一瞬間,著實散漫且優雅,不光是落日斜陽,天地萬物都被他甩在了身後。

其他人從塔裡出來都連滾帶爬那麼狼狽,他卻氣定神閒,好像隻是在約會中途去了趟洗手間。

但謝行吟盯著他倒不止是因為好看,他本能地感覺到那人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然而這種感覺和在塔下初見小陸時一樣,像指尖漏過的抓不住的輕紗。

謝行吟知道自己絕對不認識眼前的人,卻不知道這種冥冥之中的篤定是從何而來的。

偌大一個廣場哪裡不能走,那人出了門,竟然偏偏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擦肩而過的時候,謝行吟鼻尖嗅到了淡淡熏香味。

那香味很特彆,不像是任何他所知道的男士香水,倒像是盛開的曼陀羅花,冷淡強勢卻不過分濃烈,透著危險的性感,醉人微醺。

謝行吟晃了片刻神的功夫,等再抬眼時,對方已經走遠了。

果然臉也是好看的。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謝行吟心裡隱隱升騰起一種預感。

他們還會再見的。

“老謝,老謝!”梁辛叫了他兩聲,謝行吟才回過神來。“看什麼呢你?”

謝行吟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老梁是個24k純直男,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就算是神仙從他身邊走過去他也跟睜眼瞎似的。

登塔的人群早已經散了,偶爾還有寥寥幾個從塔裡出來的人,也都和他們一樣狼狽。後來路燈亮起來了,連出塔的人都沒再看見了。

三人又在塔下等了好半天,小陸仍是不見蹤影,眼看著最後一抹天光將要消散,老梁一手搭上謝行吟的肩膀,和他商量:

“老謝,要不咱們也走吧。我看那小兔崽子肯定是早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害我們白等半天。哎呦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要站不住了……”

他們在塔裡待了這麼些日子,確實已經累得夠嗆了。謝行吟最後看了一眼他們出來的那扇大門,歎了口氣。“那走吧。”

他們往廣場外圍走去,沿路隻有幾個散步的。賣手冊的小女孩也早已經走了。

快要走到馬路邊的時候,謝行吟遠遠的就看見了對麵走過來的女人。竟然是娜塔利。

“這麼快就出來了?”娜塔利朝他們揮了揮手。她沒穿製服,老梁他們也不認識她,隻把她當做謝行吟口中那個救助過他的人。

謝行吟他們比既定時間早了一天出來,也不知道娜塔利是怎麼特地找過來的。謝行吟向她道了謝,告訴她自己打算和老梁一起租房子住,不再麻煩他們了。

他看見娜塔利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像是覺得棘手。

“怎麼了嗎?”謝行吟禮貌地問。

“啊,沒沒沒。”她擺擺手,“那你們定好住要在哪裡了沒有?正好我有個朋友在租房子,房租的價格不高。”

謝行吟偏頭看了一眼老梁和小岩:“我們……”

“沒關係,能住得下。”娜塔利好像生怕他跑了。

謝行吟還要說什麼,隻見老梁卻挺有興趣地問:“你們那兒房租多少錢?”

娜塔利不假思索地說:“一周一個銀幣。”

一個塔蘭特金幣相當於一天時間,折算成銀幣能換一百個。

“這麼便宜?!”老梁登時眼睛都放光了,一周房租隻要一銀幣。天呐,還有這種便宜可撿?

他甚至都懶得先看看那房子是不是破爛不堪漏雨長滿蘑菇了,就滿口答應下來。

謝行吟隱隱覺得不對,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老梁卻已經興致勃勃準備出發了。“走走走,老謝咱們走。”

謝行吟直覺這價格肯定不正常,但也隻好說:“那就麻煩你和你朋友了。”

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謝行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神情恍然了一下。

街道右邊矗立著的一座歐式大教堂,潔白的小天使噴泉雕像汩汩地灑著水。

花園鵝卵石路上的孩子們被鮮花簇擁著,用稚嫩的嗓音吟唱著聖歌 。老神父站在台階上,《舊約》的片段迎風回蕩起來:

“……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極大,於是宣布將使用洪水,毀滅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

白鴿從頭頂飛過,這座被死亡籠罩的城市角落竟然有這樣罕見的一派祥和。謝行吟心裡奇怪,多看了幾眼。

在他家附近也有一所幾乎一模一樣的教堂。小時候媽媽常帶他去做禮拜。

謝行吟奇怪說:“我之前就想問了,這城裡的布局怎麼和現實一模一樣?”

“很奇怪是不是。”娜塔利說,“前兩年我剛來的時候也很奇怪,很懷疑這裡是某個平行世界的投影。”

謝行吟不由得多看了那教堂幾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娜塔利口中朋友住的地方離這不遠,他們步行走了一刻鐘,拐過了兩個街角,最後在一座帶花園泳池的豪宅前停下來。

老梁忍不住歎了口氣,驚呆了:

“我天,你朋友住在這兒?”

他是難以置信的語氣,卻看見娜塔利很肯定地點頭。“就是這裡。”

“不會吧,真的讓我們住這裡?”老梁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左看又看,除了眼前的豪宅,並沒看見其他偏房。

通常他在城裡都是住廉租房,十幾個大漢擠一間屋子,睡上下鋪的木板單人床。沒辦法,節約房租就是節約生命。

娜塔利歪了歪腦袋,隨口感歎說:“我也覺得他腦子有病——啊不是,我是說,我這個朋友他就喜歡熱鬨,他那裡空房間很多,乾脆就租出去給彆人住。”

老梁讚許地點頭:“這是做好事啊。”

五分鐘後,他們在客廳裡見到了娜塔利口中的那個朋友。

見到那人的瞬間,謝行吟著實是眼前一亮。

——這棟房子的主人竟然就是傍晚時他在塔下見過的那個年輕男人。

他靠在沙發旁邊,正在和什麼人說話,眼梢含著點戲謔的笑意,隨意搭著的兩條腿筆直修長得不像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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