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不露聲色 閔然 8781 字 4個月前

岑露白注視著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薑照雪僵住身子,心跳咚咚作響。

岑露白在她身前站定,望進她眼底,伸手摸她耳朵。

薑照雪呼吸都不自覺放緩了。

岑露白盯著她,紅唇張合:“你臉好紅啊。”

“要喝紅景天嗎?”

她放下摩挲她耳朵的手,牽著笑伸手拿快燒壺旁她剛剛一起取出的紅景天鐵罐。

薑照雪:“……”

她又羞又惱又緊張,岑露白真的不是在撩她嗎?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很想像容稚說的那樣反撩回去,可是此刻她根本連側頭與岑露白再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怕自作多情,失態丟人。

她強作自然地拉開距離,細聲回:“不喝。”

“可能是凍到了。”

岑露白看她一眼,勾了勾唇,也沒勉強。

水開了,她倒水吃藥,薑照雪坐到一旁換鞋,不自覺地分神看她。

岑露白站在光下,側對著她,從一板藥上取出兩片藥,送入口中,而後握住玻璃杯,仰起修長的天鵝頸,喝水吞服。

握著玻璃杯的長指,根根纖白如玉蔥。薑照雪第一次發現,岑露白的脖頸一側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在近喉管處,像雪地裡的星星,隨著她吞咽的動作在毛衣領口處忽隱忽現。

猶抱琵琶半遮麵,分外勾人。

薑照雪連忙錯開眼,清心靜氣。

她不敢再放縱那些冒犯的想法,試圖在腦海裡用其他的思緒覆蓋掉這些渴望,另外的聯想卻控製不住地走偏。

所以那天岑露白本來明明可以不用去青楓山的,最後莫名其妙還是去了,她可不可以多想成是為了她特意去的?不管是不放心她,還是想陪她?

啊,孔雀都沒有這麼自戀的吧。薑照雪在內心譴責自己,起身去窗戶旁開窗通風,忐忑中卻有難以自欺的歡喜。

當天晚上,分不清是高原反應還是其他原因,岑露白進浴室洗澡後,薑照雪心促氣短,還是偷偷喝了紅景天。

*

出來自駕遊的第十天,她們在藏區通往省城的一處高海拔公路上盤旋。

黑雲壓城,一場暴雨即將落下,她們很好運地搶先抵達了服務區。

條件有限,無法講究,薑照雪、岑露白和岑遙便都沒有挑剔,等司機加滿了油,四個人就隨意進了一家看起來還可以的麵館避雨吃飯。

司機常在這條路線上走,對這些菜品如數家珍,他推薦的特色麵口味是辣的,岑露白自知吃不了,挑了一碗不辣的。

十幾分鐘後,麵上來了,薑照雪、岑遙和司機碗裡的麵果然紅油飄香,色味俱佳的模樣,岑露白那碗卻是清湯寡水,十分樸素。

岑露白隻吃了幾口就沒再動筷。

薑照雪關心:“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岑露白笑笑,“嗯”一聲,不在意道:“有一點,沒關係,我吃這個就好。”她夾取桌上另點的小食。

岑遙吞下自己口中的麵條,轉了轉眼珠子,壞笑說:“姐,我們這個還挺好吃的,不然你也點一碗這個?”

她睜眼說瞎話:“感覺也不是很辣。”

岑露白哪裡看不出她的壞心眼,不為所動:“不用,我吃不完。”

岑遙連哄帶騙:“沒關係,吃不完就吃不完嘛,真的很好吃的。”

她太想看她姐被辣到花容失色的模樣了。

岑露白冷覷她一眼,靜了靜,像是動搖,轉頭問薑照雪:“好吃嗎?”

薑照雪點頭:“還可以。”不過她不想讓岑露白難受,提醒:“但其實挺辣的。”

她自覺挺能吃辣的,都要吃兩口緩一緩。

岑露白蹙眉,似有猶豫。

薑照雪很想提議“我給你夾一筷子,你嘗個味道”,但怕岑露白介意她動過筷子,又礙於岑遙在場,不好說明麵她都是夾到小碗裡吃的,其實大碗裡的麵幾乎是乾淨的,所以沒好意思說出口。

沒想到岑露白主動問:“你可以夾一筷子給我試試嗎?”

薑照雪眉眼彎彎,立刻答應:“可以呀。”

她伸手拿岑露白的筷子,隻顧忌著岑露白可能會介意自己用過的筷子,一點都不記得介意岑露白的筷子也是岑露白用過的。

岑露白把自己的碗推到她碗邊,眼波流轉,唇角笑意加深。

岑遙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看來戀愛確實能治好人的潔癖呢。”

薑照雪放下麵條,把筷子擺放在碗口上的動作微頓,岑遙爆料:“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姐吃彆人動過筷子的東西。”她哀怨:“連洗過的杯子都不可以呢。”

“小時候我有一次不小心用了她的水杯,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第二天我就看見她換水杯了。”

“後來,那個水杯就再也沒有被她寵幸過了。”

“我當時以為她嫌棄我,傷心了可久了,可是後來才發現,她對誰都這樣。”

薑照雪將信將疑地看向岑露白。

她想起了之前在西城時岑露白誤用她吸管時說的那一句:“是你的話,我不介意。”

當時她沒覺得有什麼,隻在意間接接吻了的這個事實,如今回想起來,怎麼突然好像有點微妙。

岑露白不看她,隻伸手拉回自己的碗,提起筷子,淡淡地問岑遙:“是不是要翻舊賬?”

有點故作自然的不自然。

岑遙笑嘻嘻地投降:“不是,我錯了,姐。”

她對著薑照雪眨眼:“妹妹和老婆當然不一樣了,我怎麼能和嫂子比呢。”可愛又諂媚。

薑照雪臉紅,想從岑露白的表情裡捕捉蛛絲馬跡,岑露白還是專注地吃麵,沒有看她。

薑照雪彎唇,轉回頭繼續吃自己的麵。有甜味漸漸從麵條裡沁出。

她確信了,她是岑露白的例外。

不論有沒有曖昧情愫在裡麵,她對岑露白來說總歸是有點不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