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不露聲色 閔然 11722 字 5個月前

鼻尖抵著鼻尖,紅唇溫軟,呼吸交|纏,薑照雪仰著頭,在吮吻中被撬開了唇齒,身體與心一起發顫。

根本無法抗拒。

她順從地回抱住了岑露白的脖子,由她施為,予取予求。

腿軟得要站不住,心跳劇烈得像是要爆炸,岑露白才意猶未儘地放開了她。

她眼裡很能唬人的清冷早已不見蹤影,隻餘瀲灩的情意。

薑照雪唇還是濕熱的,身體裡情|潮翻湧,在她這樣的眼神注視下,忍不住想笑又有點害臊。

她鬆開手,把頭抵在岑露白的頸窩裡,悶笑問:“你是不是有預謀的?”

所以才問她能不能上來。

岑露白也笑,坦坦蕩蕩地親她耳朵,吐露:“剛剛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這麼做了。”

薑照雪咬唇抱緊了她笑。

她不好意思告訴岑露白,其實她也是。

而且,她很喜歡看到她因她而失控的模樣。

半晌,她逗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監控。”

岑露白淡然:“不會有的。”

薑照雪奇怪:“你怎麼知道?”

岑露白波瀾不驚:“有也會讓它變成沒有。”

薑照雪:“……”

好吧,岑總財大氣粗,確實有霸道的底氣。她嚇不到她,放棄與她糾結這個話題了。

她鬆開她的腰,與她一起走到天台邊上,眺望遠處。

岑露白站在她身後,環抱著她。

遠處校園裡,剛下課的學生們在校道上成群結隊地穿行,像初夏傍晚最乾淨,也最有煙火氣的人間圖景。

薑照雪靠在她的懷裡,起了興致,問她:“你以前逛過北城大學嗎?”

沒有的話,哪天岑露白穿的不是高跟鞋,她想帶她逛一逛。

沒想到岑露白說:“逛過。”

薑照雪好奇:“嗯?”

岑露白定定地看她兩眼,抬起頭眺望遠方,眼神裡有幾不可覺的寂色劃過:“六七年前,腿腳不是很方便的時候,經常會來這裡散心。後來就比較少了。”

薑照雪點頭,沒有察覺。

如今已經在一起了,她想起什麼,終於忍不住就著被她環抱著的姿勢,轉過身望著她,求證:“其實……在A國你雇我當翻譯之前,我們還見過一次的,你記不記得?”

她從前自覺不太在意,此時再提起,卻發現自己心底裡其實不是沒有期待的。

岑露白一瞬間低下頭看她,眼神裡蘊著一點薑照雪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壓抑著什麼,又像沒有。

“嗯?”她從喉嚨裡發出很輕的問聲。

薑照雪組織語言:“在來棲湖旁邊的美術館前。”

她言簡意賅:“那天下雨了,你沒帶傘,在美術館前排隊,我給你遞了把傘。”

她沒有說到後麵,點到即止,怕岑露白尷尬。

其實那一天,她們還一起待了一個下午。

因為遞出傘的一瞬間,大雨傾盆而落,岑露白還沒有接她的傘,後麵的人便在催促:“能不能走啊,先彆擋在這裡。”

保安也在催促:“女士,麻煩你先到旁邊。”他看向薑照雪,不耐煩:“你是家屬嗎,不好意思,我們館內近期人比較多,無法保障殘障人士的安全,暫不接受殘障人士入內,還請你帶她離開。”

薑照雪這才發現,女人其實是被擋在了美術館外。

“謝謝你。”女人朝她笑了笑,搖了搖頭,婉拒了她的傘。她把輪椅轉了個方向,讓出了通道,卻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入館須知裡,我沒有看到有規定殘障人士不得入內。”她看向保安,臉色蒼白而平淡。

保安見她已經不影響秩序了,看她一眼,像看神經病一樣,根本不搭理她了。

那輕蔑無禮的態度,反襯著女人的柔弱有禮,讓薑照雪怒火中燒。

她做過一次這個場館的誌願者,也來看過許多次的展覽,從來沒聽說殘障人士不得入內的要求。

甚至裡麵還有非常完善的殘障人士專用通道和洗手間。

她是害怕爭吵的人,可那一天她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堅定地站到了岑露白的身邊,為她擋住了來勢洶洶的風雨。

在所有人看熱鬨、異樣的眼神裡,她幫岑露白作證,與保安據理力爭,爭取殘障人士應有的權益。

雖然後來很沒出息地被氣哭了,但最後她們還是得到了展覽主辦方的道歉,歡迎她們入內了。

岑露白聽著她的提醒,眼神裡慢慢泄出暖意和光亮。

“你記得呀。”她似乎是感慨。

薑照雪好笑:“什麼叫你記得呀。”話音落下,她反應過來,微微睜大眼睛:“所以我記得,你也是記得的嗎?”

岑露白頷首:“我以為你不記得了。”

薑照雪:“……”

“我也以為你不記得了,或者,你不想記得了。”她想起疑點:“那你在A國遇見我的時候為什麼都沒有驚訝,還表現得那麼高冷。”

岑露白眼眸晦了晦,避重就輕:“那你也沒有表示。”

“你收了我的名片,再沒有聯係過我。”

明明當時答應得爽快,說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出去看展、逛博物館的。

薑照雪:“……”

好吧,是她理虧。

她心虛:“那扯平啦。”

岑露白看她不好意思的小模樣,淡淡一笑,啄了她一下,沒有與她計較。

薑照雪與她對視著,笑意卻越來越深。

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兩個人的過往一下子變得厚實了起來。

當年那個故意遺失岑露白名片的女孩,怎麼能想到很多年後自己會與這個人一起站在這裡看風景、訴衷腸。

她從記憶裡撿拾吉光片羽,坦露:“其實我後來有想起過你的。”

岑露白:“嗯?”

薑照雪說:“那一年的聖誕節,我收到了一束沒有署名的花束,配色和那天我們在美術館看到的那一副圖裡女人手上捧著的花束很像,那一瞬間,我就想到了你。”

岑露白紅唇微動。

薑照雪歎息:“不過,後來發現是巧合啦。”

岑露白低沉:“嗯?”

薑照雪猶豫。此刻說起前任多少有些掃興,她無意隱瞞,但不知道岑露白會不會介意。

她垂眸,含糊:“後來發現是彆人送的。”

後來明妍追她,給她送花,她問過明妍那一束匿名的花,明妍沒有否認。

至於那張花束上祝福卡片背後留的微博二維碼,她後來想想,應該是花店卡片自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花店的官方微博裡放的視頻都是鋼琴曲,而這個微博,後來又為什麼突然停止了運營。

她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以至於錯過了那一刹那間岑露白眼底閃過的極深晦澀。

她問:“假如那時候我真的給你送花了會怎麼樣?”

仿佛不經心,嗓音微微的啞。

薑照雪不喜歡這個假如。

但她還是應了,挑好聽的話說:“那我們現在就……相愛多年?”

她是開玩笑的。

岑露白也確實笑了。

隻是她笑著,抓握在天台欄杆上的指尖卻漸漸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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