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露白笑意深深,應:“不驚訝,是驚喜。”
薑照雪輕笑,有被取悅到。
她把爛漫鮮豔的玫瑰花束雙手送上,帶著不自知的嬌俏真誠祝福:“祝我的岑大朋友兒童節快樂,在你願意的世界裡,可以永遠做個天真快樂的小朋友。”
岑露白眼波流盼,有似深情又似深晦的潮湧在她鴉睫下轉瞬即逝。她單手接過花束,輕聲道“謝謝”,另一隻手直接攬住了薑照雪的腰,把她摟進了懷裡。
盈滿鼻腔的香氣是冷淡的,貼著她的胸腔跳動著的心臟卻是熱烈的。薑照雪抿笑,忘記了害羞,順從地由她抱著,感受著兩人同頻道的呼吸和共振。
脈脈含情,溢於言表。
完全顛覆了平日裡岑露白端莊持重、不近聲色的形象。
連昕和秘書,還有一眾探頭探腦的職員們內心齊齊爆發出一聲“哇靠”,震驚又新奇。
岑露白似有所覺,眼神平靜地掃過他們。
探出的頭瞬時間都消失不見,連昕和秘書也趕忙站起身子,假裝去茶水間接水。
岑遙卻是避無可避了。
她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動也不敢動,希望薑照雪不要發現她,等她們溫存夠了再說。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她剛剛祈禱完,薑照雪就從岑露白肩頭抬起頭,直愣愣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肉眼可見的,薑照雪耳根上的紅霞一下子蔓延到了臉上。
岑遙不得不打招呼:“嫂子。”
她努力憋笑。
薑照雪強作淡定,若無其事地從岑露白懷裡出來,站正身子,問候:“小遙也在呀。”
好尷尬啊,她慶幸她們沒說什麼更羞人的話、做什麼更出格的動作。
岑遙狡黠,打趣:“是呀,嫂子,見者有份,岑大朋友有禮物了,那我岑小朋友有沒有禮物呀。”
她擠了個俏皮的k。
薑照雪被逗笑,放鬆了下來:“糖果算不算?”
她從包裡翻出了兩根本來打算用來逗岑露白的棒棒糖。
岑遙很好滿足的樣子:“算呀。”
她一點沒客氣地走近了要接,岑露白伸手截走,提醒她:“過兩天不是要補蛀牙,還吃?”
岑遙小臉立刻垮下,戲上來了:“知道了啦,哼,假公濟私,你就是想獨占嫂子的所有禮物吧?嗚嗚嗚,那我走!小氣吧啦的!”
她一臉受傷地往外暴走,走了兩步,又突然殺了個回馬槍,把棒棒糖從岑露白手上搶走了。
“補完了再吃嘛。”她笑嘻嘻地跑開,還順手帶上了門。
岑露白無奈,薑照雪忍俊不禁。
“我打擾到你們工作了嗎?”她擔心。
岑露白牽唇:“沒有,她過來偷懶的。”
她往沙發旁走,把花束穩妥地安置在了茶幾上,而後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朝向薑照雪,示意她過來。
薑照雪默契,自然地走近,把手交給她,於是她也自然地環住了薑照雪的腰,把她帶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讓她麵朝著自己,關心:“外麵熱不熱?”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近百米的高空,近距離範圍內建築稀少,所以即使有一麵窗,也無人能窺清這裡的場景。但光天化日之下,在這樣嚴肅辦公的場所明目張膽地親昵,薑照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動了動身子想從岑露白的腿上下來,岑露白收緊了環著她腰的小臂。
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目色如水,顯然心情很好。
薑照雪咬唇與她對視,半晌,順從心意地妥協了。
“不熱。”她應。
岑露白問:“怎麼過來了?”
她們本來約好等她下班後一起出去吃飯的。
薑照雪裝作不滿:“乾嘛?不歡迎嗎?”
岑露白笑:“當然不是了。”
薑照雪繃不住表情,也跟著開顏。她嗓音軟了下來,帶著點羞赧解釋:“想來接你下班,給你一個驚喜的。”
她眼眸晶亮亮的,像盛夏白瓷碗裡梅子湯上的碎冰,讓人看著就心生愜意。
岑露白察覺到什麼,詢問:“心情很好?”
薑照雪坦蕩:“嗯。”
“發生什麼事了嗎?”
薑照雪沒有遮掩,表示:“剛剛接到了出版公司編輯的電話,說我被卡了很久的書號終於下來了,可能月底就能預熱了。”
岑露白跟著高興的樣子:“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消息了。”
薑照雪點頭,點完頭又有些苦惱:“不過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嗯?”
“我可能要簽好多的名,蓋好多的章了。”
岑露白輕笑:“簽名我幫不了你,章我可以幫你蓋。”
薑照雪心甜,卻還是明知故問:“岑總的時間,我哪裡雇得起哦。”
岑露白挑眉:“好像是噢。”
她搭在薑照雪後腰的手微微向上滑動,逗她:“那我給你打個折,你每次給我點小獎勵就好?”
薑照雪:“嗯?”
岑露白的指尖在她的脊柱溝上輕畫圈圈。臉還是那張禁欲端莊的臉,烏眸裡卻滿含**意味。
薑照雪反應過來,熱意騰得燒過全身,羞惱地捂住了她的眼睛:“你真的好不正經哦。”
岑露白紅唇彎出好看的弧度,氣定神閒:“你不喜歡?”
薑照雪:“……”
那也不是。
可“喜歡”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乾脆放開岑露白的眼睛,趴到岑露白的肩頭上,不讓岑露白看到她的表情,小聲哼哼:“你好煩哦。”
岑露白輕聲地笑,蹭蹭她的鬢發,也不逗她了。
午後的暖陽透過落地窗灑滿她們的全身,岑露白在這間辦公室裡一貫無波的麵色也仿佛被映染出了溫暖的色調。
“濛濛。”她低聲喚。
薑照雪應:“嗯?”
岑露白很淡地說:“謝謝你,這是我到岑家後過的第一個兒童節。”
薑照雪的心忽然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地紮了一下,又疼又軟。
她抱緊岑露白,許諾:“以後會有很多個的。”
愛意說得太多太深,怕不夠矜持、不被看重,所以她沒有辦法完全坦然地宣之於口。
有時候她會覺得,她人生所有的好運,好像都花在遇見岑露白這件事上了。
她的人生,從遇見岑露白後重新擁有了色彩。好像過往所有的陰雨,都是為遇見岑露白時,積攢成彩虹。
她也想做岑露白人生中的彩虹,連接她的過去與未來,點亮她的天空。
她在心底裡許諾:不止兒童節,還有聖誕節、小年夜、春節、端午節……每一個闔家團圓、該幸福開心的日子、未來人生中的每一天。
都會有她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