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幫他複明(三)(1 / 2)

鬆月真還倒在地上,他摔倒時拉到了毛巾架,地上一片狼藉。花灑還開著,刷刷地升起一片水霧。

江快雪拿起浴巾,蓋住鬆月真,為他保留一點顏麵。鬆月真抓住浴巾,將自己裹起來,扶著江快雪的手站起來,輕聲說:“謝謝。”

江快雪把毛巾架放在一邊,問鬆月真:【鬆先生,您還要繼續洗澡嗎?】

“不了。”鬆月真輕聲吐了口氣,情緒十分低落。他裹著浴巾,伸手摸索到一邊擱著的乾淨睡衣,對江快雪說:“小江,你先出去吧。”

【好的,您今晚想吃什麼?我去做。】

“我今晚不吃飯,你想吃什麼,自己做就好。”

鬆月真一個人穿好了衣服,從浴室裡出來,摸索著往臥室走。江快雪跟在一邊,不時幫他調整一下方向。為了讓他儘快適應黑暗的環境,江快雪沒有伸手扶他。

鬆月真到了臥室就關上了門。雖然表麵上平靜克製,但是失明之後連簡單的洗澡都做不好,這對高傲的他而言打擊不小。

江快雪煮了飯,炒了兩個菜。以前他養父母家就是開魚館的,他才三四歲,就蹲在後廚天天殺魚,看養父燒菜,大了更是親自上灶,所以手藝很不錯。

端起飯菜,他走到鬆月真的門口,拿出手機大聲嗶嗶:【鬆先生,我做了兩人份的飯,您要不要吃一點?】

【不吃飯就會餓。】

【飯要趁熱吃。】

【這是我老大說過的話。】

【跟您分享一下。】

【多麼簡單質樸又意蘊深刻的道理啊!】

【出來吃飯吧!】

江快雪以前在養父母家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還常常受欺負冷眼,他也就自暴自棄,放任自流,跟幾個小混混玩到了一起,也遇到了對他影響很大的朋友莫飛。可惜莫飛後來在一次鬥毆中脾臟破裂,過世了。

他一直把莫飛的話當做人生的座右銘,現在更是拿來開導鬆月真,希望他能走出困境。

隻是這棒讀的電子聲非但不能表達出他的崇敬之情,聽起來還有點可笑。

也不知道鬆月真是被他逼逼煩了,還是真的被打動了,門的那邊終於傳來聲音:“……進來吧。”

江快雪走進去,把飯放在床頭櫃上,抓著鬆月真的手,讓他摸到碗筷,自己把飯碗端起來。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鬆月真的手腕那裡似乎青了一塊。江快雪打開燈,仔細看了一眼,那裡還真的摔青了。

【吃完了,把碗放在床頭櫃上就好,我等會兒會來收走。】江快雪留下一句話,出了門,跑到樓下超市買了一瓶紅花油。

他回到鬆家時,鬆月真已經吃好了,他甚至還把空碗盤端了出來,放進廚房的洗碗池內。

“你去哪兒了?”

【去買紅花油了。】江快雪走上前,握著鬆月真的手腕,讓他在沙發上坐下,把紅花油倒在手心裡,給鬆月真揉搓發青的手腕。

他以前跟著老大當小混混,沒少挨打,這種小傷他處理起來輕車熟路。

鬆月真微微蹙著眉頭,受傷的地方被搓得熱辣辣的,有些疼痛。他沉默不語,一雙眼眸黑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還有哪裡受了傷嗎?】棒讀的電子音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鬆月真沒有說話,先發出聲音的是腦海中的那個:善惡值 1

這也行?

江快雪想想,明白了,給鬆月真做飯也好,照顧他也好,都算是自己職責分內的事。鬆月真的傷,他可以裝作不知情,但是他沒有,所以在腦子裡那個聲音看來,他是在做好事。

鬆月真掀起褲腿,挽起袖口,手肘、膝蓋上也青紫了一大塊,比手腕上傷得還重。

江快雪低著頭,替他揉搓了起來。

那溫熱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揉搓著,鬆月真看不見,所以隻能靠觸覺來接觸這個世界。現在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了這雙手,那溫暖的觸感讓他孤獨的心得到了些許慰藉,讓他覺得,他還沒有被全世界拋棄。

“你飯做的不錯,以前是做什麼的?”

江快雪在穿過來之前,並沒有正式工作。他生父有家公司,讓他大學畢業之後就在公司裡做事,但是他那個親生哥哥江好風對他十分防備。江快雪做得沒意思,索性回了家,跟他那個美院教授的生母學畫畫。

他生母經常誇獎他有天分,江快雪想了想,頗為自信地打下幾個字:【我是畫家。】

鬆月真輕聲笑了。

“那你剛才提起的老大又是誰?這個稱呼聽起來像是混社會的。”

【老大就是我高中認識的,他叫莫飛,很照顧我,我是他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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