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搶婚(2 / 2)

他身後的魔教左使不解問道:“教主,這江快雪為何這般好騙?”

教主在身世上扯了謊,博得江快雪的同情與信任,又利用江快雪的守信重諾,在他與鬆月真之間造成了難以解開的誤會,可是江快雪若是有點常識,也該知道這種宗門世家門第森嚴,一定會早在把孩子找回來時便驗過血脈,怎麼可能把非親生的孩子收進門。

這一點他實在是想不通。

年輕人淡淡道:“他不是這裡的人。”

他早就察覺到江快雪的異常之處,他像是一個從外部世界錯步進來的過客,渾身上下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充滿了對這個世界既定規則的矛盾和叛逆。一個從小在宗門世家長大的孩子,是絕對不會說:“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錯的!”這種話的。

“雖然我也不知他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不過……感謝他的到來。”

各種意義上。

他的婚事就要到了,隻能等完婚之後,他親自去一趟青華洲向鬆月真解釋。

兩人婚期漸近。因為江快雪比莊彌大幾歲,所以就算是他娶莊彌,婚禮要在江家舉行。

這段時間江快雪十分忙碌,要製定喜服,布置新房,還要學習婚禮流程。李氏比他更忙,江快雪的婚事,家主隻派了個族中的老仆過來幫忙指導,喜服要什麼式樣,婚房該怎麼布置,要請哪些客人,客人來了住哪兒,什麼人按什麼規格招待,一樣樣都要李氏親自拍板。

離婚禮還有十天的時間,李氏讓人把喜帖都散出去了,這些天陸陸續續來了幾批客人。

這天鬆家的客人也來了,不僅來了一位族中長老,鬆月真也一起來了。江快雪帶著人在門口接待,見到他,吃了一驚,不過二十多天沒見,鬆月真看起來憔悴了許多,臉色也白慘慘的,沒一點血色,仿佛是大病了一場。

他心裡不好受,把客人送到住處後,又單獨拉住鬆月真,想跟他說說話。鬆月真卻對他冷冷的,不假辭色:“不知新郎官想說些什麼?”

“阿真,你一定要這樣對我說話嗎……”

“不要叫我阿真!”鬆月真冷漠地看著他:“你不配叫我阿真!”

他說罷,轉身回了院子,不想跟江快雪多說。

江快雪看他這模樣,便知他對自己誤會深了,若是不解開,隻怕要傷感情。到了這天晚上,他又抽空來了鬆家賓客住的院子外,鬆月真不肯見他,他便拉住進出的鬆月明,請他將人叫出來。

鬆月明是跟著家裡的長輩們出來喝喜酒的,沒想到還要夾在中間看這一出風月官司。他進了院子通報,又一個人回到院門口,壓低聲音跟江快雪說:“我二哥說他不想見客。”

江快雪十分執著:“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吧。”

鬆月明想說些什麼,看江快雪一眼,歎了口氣,默默回了院內。

等到月上中天,江快雪一會兒站著,站累了,又蹲在院牆邊,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孤零零的。

不知等了多久,眼前出現一雙靴子,江快雪抬起頭。鬆月真低著頭,麵無表情:“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江快雪連忙站起來,腿蹲麻了,人有些搖晃。鬆月真下意識地伸出手,扶著他。江快雪衝他笑了一下,鬆月真瞪他一眼,抽回手。

江快雪登時有些訥訥的,問他:“阿真,難道你真的打算就此不理我了麼?”

鬆月真背過身:“你這是在怪我?難道不是你負心在先?”

江快雪莫名被栽上個負心漢的名號,隻覺得十二分冤枉,連忙追著鬆月真說:“我沒有負心,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鬆月真轉過頭,眼神中滿是嘲諷:“你若是沒有負心,為什麼要跟莊彌把婚事提前?!我讓你把婚事推遲些許,你怎麼不聽我的?!”

江快雪說:“原來是這事……我跟莊彌早晚都是要結婚的,早結婚晚結婚不是都一樣?而且他都答應了,婚後他什麼也不管,到時候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他有些費解地看著鬆月真,心裡也十分生氣,之前鬆月真來問他,也不聽他解釋一個人就跑了,他一直追著鬆月真,總是他主動,也實在累了:“你為什麼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說我負心?你怎麼能這樣誣賴我?我這不都是為了能讓咱們早一點在一起嗎?”

鬆月真登時炸了:“小事?!這是小事?!”

兩人雞對鴨講,越說越氣,不歡而散。江快雪鬱悶難當,怏怏不樂地走了,走到臥房門口,才終於想到,他是要去跟阿真道歉的,怎麼跟他吵起來了。可是他拿著一點小事不放,實在是讓人惱火,還是等他氣消了再說。

他的婚期轉眼就到了,天還沒亮,江快雪就被小廝們推起來,給他梳洗一番,穿上喜服,一行人簇擁到門外,騎上馬帶著隊伍去迎親。

莊彌不是女子,用不著鳳冠霞帔做花轎。他也騎著馬,從城外的江家彆苑出發,與江快雪在城門口碰頭,兩人一起騎著馬進城,到了江府門口,便下馬進去。

從門口走到喜堂還有一段路程,莊彌牽著江快雪的手,對他微微一笑。江快雪有點不好意思,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婚禮是假的了,莊彌為什麼還這麼開心?想來是他今後有了江家做保護,即使生世被人拆穿,他也用不著擔心會被自己休棄趕走,被人害了性命,心中鬆快所以這麼開心。

前往喜堂的道路兩邊布置得十分漂亮,賓客們站在路兩邊,隨著一隊新人往喜堂移動。江快雪掃了一眼,看見鬆月真也跟賓客們走在一起,雲外城派了謝玉過來賀喜,他正跟在鬆月真身後,想跟他搭話。鬆月真一言不發,隻用一雙霜雪般冰冷的眼睛看著江快雪。

進了喜堂,家主隻派了個代表前來,江父與李氏坐在高堂之上。賓客們站在一邊觀禮,江快雪由人拉著,被這複雜無趣的婚禮流程弄得十分疲憊不堪,隻想快一點結束。

他和莊彌拜了堂,主持之人笑道:“一對新人這便禮成了,從今往後,莊彌就是江家的半子,你們要相互扶持……”

話還未說完,隻聽得一人高喝一聲:“慢著!”

鬆月真推開賓客,走到堂前,說:“在你們二人洞房之前,我有話想說!”

見他來勢洶洶,江快雪心裡撲通撲通亂跳,手心裡全是冷汗,不知阿真究竟要說什麼?

有賓客勸道:“鬆少俠,您若不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就不能讓新人們完婚了再說嗎?”

鬆月真搖搖頭,冷笑道:“不能!不能!因為我要說的事,與今天的新郎官江快雪有莫大的關聯!”

江快雪臉刷地一下通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鬆月真繼續說:“江快雪,你怎麼不敢說話?你這負心薄幸之人!你早就和我有了私情,怎麼還能和彆人成親?!你對得起我嗎?!”

鬆月真一字一句,一石激起千層浪,登時整個喜堂內轟然一片,賓客們本是來觀禮的,驟然聽見這種事,都大吃一驚,仿佛是一群興奮的蒼蠅,交頭接耳嗡嗡起來。

江快雪也懵了,不知道一向理智機敏的鬆月真,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番話?他攪得自己成不了婚,他的名譽地位也將一落千丈啊!

他怎麼……怎麼就非得做到這玉石俱焚的地步?!

隻不過他不明白,有的男人爭風吃醋起來,可不似女子互相扯頭花,那是要見血殺人的。鬆月真全心全意地愛他,看到他要和彆人成親,早就是萬箭穿心,萬念俱灰,什麼也不顧了,也什麼都不想要了。饒是平素理智沉穩,可碰上了命中的劫數煞星,哪還有什麼理智可言。若說有人在感情麵前還能保持理智,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還不夠愛。

卻說鬆月真一席話叫眾人都大吃一驚,謝玉急急地拉著他問道:“月真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鬆家那長老也責備他:“你糊塗了!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鬆月真第一句話都已經開口了,已經自斷後路,還有什麼好怕的。他繼續說:“我與江快雪早就有了肌膚之親。他胸口有個胎記。”

眾人便都望向江快雪。江快雪臉上燒得厲害,實在無話可說。謝玉氣壞了,走上來要扯江快雪的衣服看他胸口的胎記驗證。

鬆月真大怒,抽出劍用劍柄在謝玉手上一敲,喝道:“他的衣服也是你能脫的嗎?!不許對他動手動腳!”

眾賓客都想:哦?剛才還罵人家負心薄幸,現在又這般護短,你們談情說愛的人都這般不講道理的麼?唉,家務事,管不了管不了!

謝玉更是又氣又恨,拔腿便跑,發誓回了雲中城一輩子都不來了!

江父坐在高堂上,早已氣得倒仰。李氏還有些理智,連忙催促江快雪:“阿雪,你趕緊說話啊!你說你與鬆少俠沒有私情!”

莊彌看著江快雪。

江快雪羞煞了,垂著頭,眼睛看到鬆月真右手,忽然見到他小指上留著一道疤,心中一震,倏然抬頭:“阿真,你手上是怎麼回事?”

鬆月真收了手,藏起那道疤,晦澀道:“還你罷了。”

“你……”江快雪整個人都懵了,留下這一道疤,會對修為產生多大影響,鬆月真怎麼會不清楚,他又何必非得這樣虐待自己?!

堂上的李氏見他們含含糊糊,急了:“阿雪!你還在做什麼!你可彆犯糊塗!”

江快雪聞言,點了點頭:“我不會犯糊塗。”

他和莊彌已經禮成,現在莊彌就算是江家的人了,他看著鬆月真,一字一頓,緩慢而認真地說:“我很愛阿真的,我心裡隻有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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