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修行世界(十六)(2 / 2)

莊彌眯起眼睛,全身真氣遊走,暗暗在體內經脈中尋找江快雪有可能動手腳的地方。但是這事需要時間!

江快雪其實不過是色厲內荏,以前他那般信任莊彌,怎麼可能對他的身體動手腳,眼下不過是想起以前看過的武俠,故意詐一詐莊彌。莊彌看起來在魔教之中位高權重,想必不敢用手中的權勢和輝煌的未來,來賭江快雪的一句話。

江快雪問道:“莊彌,你敢賭嗎?”

見莊彌不答,江快雪冷哂了一聲,轉身往中州山走去。

莊彌在他身後輕輕地歎息一聲:“你今夜來救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多謝你對我的一番心意,說到底,一直是我有心算無心,對你多半算計,是我愧對於他你。若不是立場相對,我們或許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

江快雪聽見他的話,卻沒有回頭。無論莊彌說這番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又有了另一番算計,從今往後,他和莊彌都是天涯陌路。

江快雪順利回到中州山腳,天邊露出魚肚白,守山的弟子們已經開始巡邏,見到他被擋在屏障外頭,有人認出他是江醫官,連忙將他放進來。

隻是人雖然放了進來,但少不得一番盤問,聽得他說是從鬆月真那裡取到的下山印信,巡邏的弟子們便去請示過鬆月真,才將他放了。

鬆月真卻一直沒有露麵。

江快雪踏著白露,來到弟子們駐紮的營區。天剛蒙蒙亮,鬆月真就已經在操練了,江快雪在一邊等著。往常他來找鬆月真,鬆月真見到了,都會很快走過來。可這次他在演武場邊站了半天,確定鬆月真已經看到了他,鬆月真卻遲遲沒有走過來。

看來還是在生昨夜的氣呢。

江快雪不明白他究竟在生什麼氣,昨夜他其實是為了鬆月真著想,若是他跟過去一起救人,可就稱了莊彌的心意,著了他的道了。想起之前鬆月真曾幾次問他提前婚約的原因,那時他守著與莊彌的約定,從來沒有說過,鬆月真耿耿於懷,他是清楚的。既然莊彌是在算計他,那麼這事情他也可以向鬆月真解釋了。

江快雪等了一會兒,弟子們終於晨練完了。一個個頭上冒汗,渾身真氣外漲,散了隊三三兩兩去吃早飯。

江快雪踮起腳,看向鬆月真。鬆月真卻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江快雪快步追上去,前方一個高個子青年擋住他去路,笑著跟他打招呼:“江少俠!”

這青年是薛叢。

江快雪曾經在邊肅城見過他。那時薛叢被一個九華派的弟子責難,說他偷學了九華派的劍法,還是江快雪幫忙解圍的。他說他師從青華洲墨陽郡雙月道觀,沒想到這次也跟著上了中洲山。

江快雪對他點點頭,招呼一聲,薛叢還想說些什麼,江快雪已經繞過了他,快步追在鬆月真後頭,叫了一聲:“阿真!”

鬆月真站定腳步,卻不肯回頭看他,語氣也冷冰冰的:“你還來見我做什麼?我們已經一刀兩斷了。”

江快雪想牽他的手,也被他錯身讓開。江快雪說:“阿真,你何時說要跟我一刀兩斷,我可沒有同意。”

鬆月真冷笑一聲:“你不同意?昨夜你刺我睡穴時,怎麼不問問我是否同意呢?莊彌呢?你把他帶上山來了沒有?他才是你明媒正娶的伴侶,你同不同意,問過他嗎?”

“我正要跟你解釋!”江快雪有些著急,想抓住鬆月真的手,鬆月真卻是連讓幾步,顯然是還在氣頭上,不想理他。

江快雪沒辦法,又已經到了快要上工的時候,他該去醫所了,隻得說:“我先去做事,晚上再跟你談談,我會把事情都跟你解釋清楚的。”

他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天,晚上回到住處,房內的東西卻已經少了一半——鬆月真居然搬走了。

江快雪又氣又急,找了個人問了鬆月真的住處,可鬆月真卻不肯出來見他。

江快雪在鬆月真門外站了一個時辰,等不到鬆月真回心轉意,自己悶了一肚子的氣回了住處。他也有些惱鬆月真,覺得他實在是無理取鬨,索性也不去找他了。

魔教進攻愈來愈急,弟子們都忙著抗敵,江快雪忙著治病,等他聽到子弟們中傳來的風聲,才猛然想起來他已經有好一陣子們見到鬆月真了。

這陣風聲,是江快雪在吃飯時聽到弟子們閒談傳起來的。

“昨天魔教妖人又來攻山,我師弟他們編在雲中城那一支隊伍裡。嘿,你猜怎麼著,雲中城帶兵的少城主謝長樂果真是個廢物,手下人數是魔教中人的兩倍,居然還被殺得潰不成軍。”

“聽說了。後來是鬆少族長帶人來援,否則咱們這中州山第一道防線就守不住了。”

弟子們又大罵了一番雲中城的少城主多麼多麼廢物,江快雪坐在他們身後默默聽著,心想原來鬆月真已經是少族長了,沒想到他晉升少族長的消息,自己還得從彆人那裡聽到。

“對了,我聽說啊,那鬆家的少族長,又有了新歡,兩人同行同坐,同吃同臥。唉,真是……他和江醫官是怎麼了?”

“聽鬆家的人說是掰了。真是說不清楚,當初搶婚那事鬨得多麼不可開交,沒想到現在也這般輕輕放下了。說起來,江醫官還救過我的命呢,他雖然不苟言笑,但我覺得是個好人。”

“可不是。那新歡聽說是什麼雙月道觀的……你們誰聽說過?”

“這是什麼微末門派?不曾聽說過。那小子叫什麼?”

“聽說姓薛,叫薛叢。唉,家世人品,樣樣比不上江醫官,鬆少族長在想什麼呢。”

“咱們說這麼多也沒用,架不住人家喜歡啊。”

江快雪默默聽了,他是絕對不相信鬆月真會移情彆戀的,隻是好久沒見他,近來與魔教的戰事如此緊張,不知他過的如何,氣是不是該消了。

傍晚,他又去了鬆月真的新住處,走到門口,另一條路上也有人往這邊走,遠遠地叫了他一聲:“江少俠!”

江快雪頓住腳步:“是薛少俠啊。”

薛叢快步走上前來,笑道:“你是來找鬆哥的?走吧,我帶你進去。”

他熱情地拉著江快雪的手,門口的守衛卻攔著江快雪:“鬆少族長說了,不想見到江醫官。”

薛叢皺起眉頭:“我邀請江醫官進去還不行麼?”

守衛低著頭:“請薛少俠不要為難小人。”

薛叢有些尷尬,對江快雪說:“你先在這裡等著,我進去跟鬆哥說一聲。”

江快雪搖搖頭:“不用了。我隻是想看看他過的好不好。他近來還好麼?”

薛叢想了想,猶猶豫豫地說:“還行吧,我看鬆哥也挺想你的,你們是怎麼了?”

“沒什麼,他還在生我的氣罷了。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薛叢點點頭:“都好。”

江快雪歎了口氣,從門向裡頭張望一眼,跟薛叢說:“那我先走了。”

薛叢訥訥地看著江快雪走遠了,撓了撓頭,進了門。繞過門廊,鬆月真就站在院子裡曬衣服,沒有回頭,問他:“剛才誰在門口?”

“江醫官,他來找你,叫守門的給攔住了。”

鬆月真哼了一聲:“原來是來找我的,我還當他把我忘了。”

他把衣服晾了,轉身大步往走廊去,薛叢叫住他:“鬆哥,你去哪兒?江醫官已經走了。”

鬆月真頓住腳,皺著眉頭:“怎麼走了?怎麼不叫他等等?”

他有些不痛快,慢慢走回院子裡,問薛叢:“他說了什麼沒有?”

“他隻問我你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沒彆的了。”

鬆月真垂下烏黑的睫毛,反複琢磨,忽然抿著嘴笑了一下,頗為得意,繼續走到院中曬衣服。薛叢歎了口氣,跟在他身後:“鬆哥,咱們那謠言就彆再亂傳了吧。江醫官救過的那些人總背地裡罵我,今天還有兩個人跑來要揍我。”

鬆月真橫他一眼:“他們打傷了你沒有?”

“這倒沒有。”

“那要什麼緊,你就當練練手。”鬆月真把衣服全曬了,心情頗好,進屋裡倒了壺茶,低聲說:“我就是要讓他也酸一酸。”

薛叢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小聲嘟囔:“哥,你可真是……”

明明麵對千軍萬馬也能指揮若定,無論遭遇什麼陷阱詭計都能一眼看穿,可遇到感情的事,他就瞬間失去了理智,有話不肯好好說,非得如此拐彎抹角,薛叢被夾在中間,也是十分無奈。

“對了,阿叢,待會兒讓你師父來找我,咱們到爹娘那裡去,有點事要跟他們一起商量。”鬆月真說。

中州山上的這些老東西們隻是想利用他,現在升他做少族長,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是時候給自己留條退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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