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行世界(十七)(2 / 2)

那普通人打著哆嗦,滿臉哀求之色:“是……是躺著的這位仙君請我們來的。”

江快雪一頭霧水,蹙起眉頭:“胡說!他怎麼可能叫你們來活埋他!”

“我沒騙你!仙君!求仙君饒命啊!真的是這位仙君,他叫了我們幾個來挖了坑,把棺材放進去之後,自己也跟著躺進去,交代我們把棺材埋了,立個碑……”

江快雪鬆開他,那人立刻跑了。

他看向一邊的石碑,碑文上刻著兩行生卒年月,一行是江快雪的生卒年月,一行是鬆月真的。

墓碑底部寫著幾行小字,交代這是兩人的合葬之墓。

江快雪越看越是疑惑,丟開墓碑,查看鬆月真的傷勢。他摘了幾根鬆針,先給鬆月真止住胸口的傷,小心替他拔出匕首,裹了傷,把真氣渡進鬆月真體內。

鬆月真流血太多,已經昏迷過去,江快雪抱著他,小心放在一處乾淨平整的地上,脫下衣服給他墊著。

這裡不知道是哪兒,四周青山合抱,綠水淙淙,是個寧靜無人打擾的好去處,用來做埋骨之所也挺合適。但是鬆月真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死了,太過傷心,所以想跟自己一起合葬?這樣算起來,他是因為自己才自殺的,難怪腦海中那聲音又扣了他五十點善惡值,所以異世界的通道開啟條件沒有達成,他又回到了這個世界。

江快雪越想便越覺得沒錯,可阿真為什麼要這麼傻啊?!

鬆月真還昏迷不醒,江快雪守著他,用真氣把水加熱,喂給鬆月真喝。他原本是打算在這裡等到鬆月真醒過來,可過了兩個時辰不到,不遠處傳來一撥人走路的聲音。

接著靠近一些,他們說話的聲音江快雪也能聽見了。

“這裡當真有修行之人?”

“真的真的!那兩個仙君可奇怪了,一個要我們把他們活埋,另一個死了又活,還把棺材和墳一起炸了。就在前麵!就在前麵!”

江快雪凝神守在鬆月真跟前,手裡攥著一把鬆針。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林子裡出現了一行人。前麵帶路的呼吸粗重,看來是普通人,江快雪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之前叫他嚇走的那群掘墓人之一。後麵跟著的人看打扮就知道是魔教的。

江快雪目光一凜,看著這幾個魔教教徒,喝道:“你們好大的狗膽子,敢跑到中州山上來!現在立刻離開,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魔教帶隊的人嗤笑一聲:“你在說什麼夢話呢?一,這裡是星淵海不是中洲山!二,中洲山上個月就叫咱們教主打下來了!現在這天下已經是咱們聖教的天下了!”

江快雪大吃一驚,不知道他這一死究竟是死了多久,天地都換了個模樣,中州山竟然都已經被攻下來了?!

那麼這些人是來搜索宗門世家的殘餘勢力的?

“少囉嗦!兄弟們!上!”領頭人一揮手,一群人衝將上來,江快雪一把鬆針甩出去,衝在前頭的,三人中針栽倒,還有一人腳踝上被打中了,單腳跳著逃跑,後頭的連忙躲避。

江快雪卻是臉上忽現喜色。

剛才打中那四人時,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聲音:蓄意傷人,善惡值-30。

這聲音就是天籟之音。江快雪抓著鬆針,準備好好刷一刷這善惡值。隻是這蓄意傷人的標準有點高,打輕了不算蓄意傷人,壓根不給減善惡值,打重了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江快雪正在拿捏手法,魔教領隊的有些忌憚,看看他身後昏迷不醒的鬆月真,又咬咬牙:“兄弟們!他才一個人,還帶著個半死不活的,咱們上!把他拿下了!一個修行之人可換一百兩!”

一行人又衝上來,江快雪打地鼠一般,挨個擲出鬆針,一定要打到他們動彈不得,才算蓄意傷人,可又不能把人弄死了。有這兩項條件掣肘,他打得十分小心,也倍加覺得刺激。

沒多久,一行人倒的倒,癱的癱,江快雪覺得不甚儘興,看向最後站著的那個普通人。那人對上他的目光,嚇得一縮脖子,轉身便跑了。

江快雪又看向地上躺著的魔教眾人,那領隊梗著脖子,大叫道:“你是什麼人?!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傷我等性命,我們教主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江快雪十分愉快:“那真是太好了。”

他巴不得不要被放過,魔教可以多派幾個人來挨揍,讓他把善惡值刷低一點。

領頭的聽見這話,還當他是在威脅,梗著脖子說:“你……勸你不要衝動!這天下都叫咱們摩尼教占了,你們家裡那些老骨頭們也被咱們抓的抓,殺的殺,你們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的!”

江快雪站起來,把其他幾名魔教之人身上的鬆針都拔了,對他們說:“你們回去吧,最好多叫點人過來報仇。”

幾人驚疑不定,看看躺在地上的領頭人,站起來互相攙扶著趕緊跑了。

江快雪走到領頭人麵前:“唔,不知道我究竟躺了多久,你仔細跟我說說,中洲山究竟是怎麼被打下來的?”

領頭的瞪著江快雪:“你少拿我開涮!”

江快雪踢了他一腳:“快說!不說我會用很可怕的手段折磨你。”

領頭的敗下陣來,這個麵目陰沉的家夥看起來是真的會說到做到,他也不敢硬剛了。

“上上個月,那中州山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鬆家的少族長你總知道的,他的心上人死了,他很是受了些刺激,發了瘋,一個人抱著屍體飛走,中洲山上亂成一團。”

江快雪聽見阿真發瘋,心裡又是難受,幸好他現在醒來了。他皺著眉頭:“中州山上人還是挺多的,能打的也不是阿真——鬆月真一個,何至於此?”

“咱們教主說,修為高強的雖然多,但都是些自大驕矜之輩,隻有鬆月真還有些腦子。而且中洲山的防線原本安排的好好的,鬆月真一走,他管著的那路防線被其他隊伍收管,有的磨合,咱們教主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一舉攻上中洲山。”

江快雪點點頭,覺得這倒還是算合理的。能帶兵的人不多,之前的安排是剛剛好,鬆月真一走,防線出現缺口,魔教大舉進攻,自然是勢如破竹。

他對那些宗門世家們並沒有什麼歸屬感,聽到中洲山被攻下,也隻是有些擔心江家家主,看在鬆月真的份上,也順帶擔心一下鬆家父母和薛叢。不過鬆家父母修為不俗,他們應該也能護住薛叢。

“那之後呢?莊家家主、鬆家家主、雲外城的城主、九華派的掌門……他們修為都十分高強,已經入道,焉能受製於爾等?”

領頭的十分得意:“這就要歸功於咱們教主了。他說這些宗門世家們本就不齊心,隻要使個計謀,便可分而化之。他先是派人挨個上門招降,許以金錢地位,越早歸降得到的好處越多。然後放出風聲,今天說鬆家有意歸降,明天說九華派有意歸降,那些宗門世家早已被戰事拖得疲敝不堪,多少都有些鬆動,聽見同盟打算投降,唯恐落於人後,叫旁人先得了好處……嘿嘿。”

江快雪說:“就算是投降,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願意投降的吧”

就他所知,雲中城城主的小兒子被魔教殺了,他與魔教有血海深仇,怎麼可能投降?

“那些不願意投降的,當然都叫咱們教主打敗了。”

江快雪這才點點頭,有些佩服魔教教主,果然是足智多謀。

他回到鬆月真跟前,查看了他的傷勢。鬆月真正昏睡著,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江快雪又向山下張望一眼,問道:“怎麼還沒人來救你。”

領頭的恨恨看他一眼:“你等著吧,馬上就有人來取你狗命了!”

江快雪讚道:“那正好,人越多我越開心。”

他說的都是真情實感,領頭的聽了,卻是啐了一聲:“原來你這麼變態,真應該到咱們摩尼教來。”

江快雪鬨不清他是讚是誇,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些動靜,是又有不少人趕過來了。

江快雪翹首以盼,鬆針都準備好了,見到魔教之人出現,立刻摩拳擦掌,一根又一根鬆針甩出,嘴裡不時念叨著:“減十分!減十分!哎呀打偏了,減五分!”

一群人被他打得抱頭鼠竄,大感丟臉,悲憤大叫道:“卑鄙!用暗器算什麼本事!敢不敢光明正大地打一場?”

江快雪欣然道:“我就是這麼卑鄙。”

一群人馬摔的摔,倒的倒,沒堅持多久,場上除了江快雪,就沒有一個站立的活物了。江快雪終於把善惡值刷到了七百多,心滿意足,暗暗道:早知道善惡值能用這個法子刷,我就該早些把善惡值壓下來的,也免得阿真心疼一場。不過我當時在中州山上,周圍都是自己人,若要出手傷人,容易鬨出矛盾來,還是現在打魔教最方便!

江快雪越想便越是歡欣,對躺在地上的魔教教徒們說:“你們魔教真好,祝貴教千秋萬代,永遠不倒。”

千秋萬代,隻要他善惡值高了,就來抓幾個魔教教徒揍一揍,這樣一來,他想和阿真在一起多久都沒問題。

地上躺著的魔教教徒們卻都以為他在開嘲諷,一個個羞恥極了,嘴裡不乾不淨噴起臟話來,江快雪隻當聽不到,他擔心時間久了魔教會有厲害人物趕來,便抱起鬆月真離開了。

他琢磨著為何鬆月真會把他帶到星淵海來安葬,也許是因為,這裡是鬆月真對他動心的地方,總有些特殊意味。

星淵海很大,想要避開魔教之人不難,江快雪很快找到一處隱蔽山坳,把鬆月真放在草地上,把這一路上采來的草藥給鬆月真喂了,又燒了水喂給他,盼著他趕緊好。

幕天席地,不利於修養身體。江快雪折了樹枝,收集乾草,勉強搭了個草棚子,把鬆月真放進去,他就坐在草棚外守著。

第二天清早,鬆月真醒來了片刻,神智還不清醒,盯著江快雪戀戀看了半晌,抓著他的手又睡著了。江快雪找了些菜根蘑菇煮了填飽肚子,給鬆月真喂了水,渡了真氣,到了傍晚時分,鬆月真終於又醒了。

江快雪一直守在他身邊,問道:“阿真,好一點沒有?”

鬆月真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盈盈流轉,一錯不錯地看著江快雪,輕聲問道:“這裡就是黃泉嗎?”

江快雪搖了搖頭:“這裡是星淵海。你把我帶到這裡來,讓人活埋咱們倆,你忘記了嗎?”

鬆月真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隻是看著江快雪的臉,抓著他的手,過了片刻,眼睛裡又流出眼淚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江快雪有些納悶,擔心他因為失血過多,導致身體機能受損,變成了傻子,又給他診過脈,確認他身體沒什麼大問題,至於後遺症還要繼續觀察。

鬆月真的身體終於慢慢好了,可他好像真的變成傻子了,也不怎麼說話,隻總是用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盯著江快雪,仿佛是害怕他突然間消失。

江快雪知道,必然是自己突然死亡,給鬆月真造成了極大的刺激,他到現在都接受不了。

他跟鬆月真解釋:“阿真,我活過來了,不信你摸摸,我是真的,有氣,還熱乎著。”

鬆月真握住他的手腕,手指還在不停地發抖。江快雪心中疼惜極了,抱住他:“都怪我,我該跟你說清楚的,唉。”

鬆月真緊緊地摟著他,搖了搖頭,眼淚落在江快雪的脖子裡。

“是我不好,我不夠好。我成天猜疑你和莊彌,真是小肚雞腸,氣量狹窄!”

江快雪深深歎了口氣,跟鬆月真保證:“我不知道你居然會吃莊彌的醋,其實他一直在算計咱們,他以有心算無心,我們著了道。不過往後不會了,我早就和他形同陌路了。”

鬆月真有些遲疑:“其實我想明白了,隻要你活著,還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你要和莊彌在一起我也不介意……”

江快雪大吃一驚,鬆月真極愛他,所以不能忍受他和彆的男人親近,這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鬆月真居然愛到了願意放棄底線,隻要他活著,便是享受齊人之福他竟然也願意。

江快雪連忙搖搖頭:“我對莊彌當真沒有任何情愛!我至始至終都隻愛你一個人!我自知道他對我不過是利用,對他便再也沒有半分情分了。以後我再也不提他了,好不好?”

鬆月真點點頭,用力抱住他。

兩人在星淵海修整了一陣子,待鬆月真痊愈了,才終於出去。外頭果然已經變了個天地,以前的宗門世家徹底沒有了,摩尼教把教中諸使分派到各個州開設分教,廣收教徒,普通人也可以修行教□□法。

宗門世家的遺老遺少們,歸降了的歸還田產祖業,作為交換,需得上交獨門功法,那些不肯歸降的,要麼戰死了,要麼被摩尼教關押了起來。

兩人在街上走著,竟覺得這摩尼教把天下治理得還不錯,也不知他們之前一直抗擊摩尼教究竟是為了什麼?隻能說,人果然是先選擇了立場,再選擇對錯的。

鬆月真一直有些擔心父母和弟弟,他那天渾渾噩噩,無法思考,抱著江快雪的屍身飛走了,也不知父母和薛叢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如何了。

他跟江快雪兩人趕回了青華州,江家的祖宅還在,兩人敲了門,開門的居然是族中的一位叔伯。以往高高在上的族中元老,現在也不過是一看門廢人,簡直叫人詫異唏噓。

他見到鬆月真,十分吃驚,一瘸一拐地進了宅子叫人出來。鬆月真和江快雪看著他的跛腳,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這腳上是不是在大戰中落下的。

鬆家少了許多人,各房的住處也調整了,都搬到了前院裡來。鬆父鬆母很快趕來,見到鬆月真,兩人禁不住抱頭痛哭,薛叢也跟著站在一邊,紅著眼圈,有些好奇地打量江快雪。

江快雪朝他問道:“你身體好了麼?”

薛叢木訥地點頭:“好了。”

接著他又忍不住問道:“嫂子,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江快雪年紀比鬆月真小,若論嫁娶,的確是該他嫁給鬆月真。薛叢叫這一聲嫂子也沒錯,然而江快雪還是打了個哆嗦。

鬆月真說:“他是人。”

眾人都驚疑不定看著江快雪。鬆父忍不住開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鬆月真是因為江快雪才擅離職守,以至於讓魔教抓住了機會,一舉攻下中洲山,結果江快雪居然沒事?他難道是魔教派來擾亂鬆月真心神的臥底麼?

鬆月真一看他們的神色就猜到眾人在想什麼,把眾人帶到議事廳裡,跟他們解釋:“其實我早就生了去意。我在前頭帶領弟子抗擊魔教,後頭幾位長老掌門和族長們卻在商量著要卸磨殺驢,要跟我和阿雪秋後算賬,我早就心灰意冷了。那時阿雪也是真的沒氣了,我當時神誌恍惚,什麼也來不及安排,抱著他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此生。說到底也怪我,沒有為爹娘和弟弟多多考慮。”

薛叢連忙說:“這事怎麼能怪你。原來那些老頭子那般卑鄙,一麵哄著你為他們賣命,一麵又不能原諒你和江醫官的事,若換了我,我也隻想一走了之。”

鬆月真苦笑一聲,問道:“家主呢?”

“他戰死了。”鬆父歎了口氣。

江快雪又問起江家,江家家主受了傷,歸降後魔教歸還了原先的祖產,江家人也都被放回去了。

幾人在鬆家住了幾天,鬆月真又陪著江快雪回到江家看看。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他對這地方並沒有什麼留戀,也就是想著在中州山上時家主對他頗為照顧,所以過來看看。

他和鬆月真突然出現,江家家主十分吃驚,看著江快雪一時失語。江父與李氏仍是下落不明,鳳清姑母在大戰中丟了一條胳膊,現在閉門不出,原先偌大的江家現在也是日薄西山,人丁凋零了。

江家家主問江快雪究竟是怎麼回事,人怎麼還能死而複生的。江快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支吾搪塞。他知道鬆月真也在意這事,害怕他會再次突然斷氣,隻能保證他以後都不會突然就死了,其他有關善惡值的事,他是沒辦法說出口的。

江家家主又交代他:“你們要多加小心。鬆月真擅離職守,間接導致中洲山被破,有些人丟了權柄地位,耿耿於懷,意氣難平,若是再見到你,隻怕要遷怒惱恨。”

江快雪點點頭。

鬆月真說:“這些人在高位上坐久了,便不把其他人當人,一麵想著要壓榨我的的利用價值,一麵又小肚雞腸,不肯容忍我們兩人踐踏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隻因他們就是規則的既得利益者,真是自私自利又虛偽可笑。”

江家家主也曾是他說的“這些人”的一員,此時聽見這話,卻並不惱怒,隻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他們不能容忍任何人踐踏的規則,如今卻是叫摩尼教徹底打破了。這規則太腐朽,太陳舊,也早該給打破了。”

三人又聊了一陣,江快雪與鬆月真便起身告辭。江家家主送行,又提醒他們千萬小心,三人在門口告彆。

江、鬆兩人走上澄白州的街頭,隻聽鑼鼓喧天,遠遠地一隊車馬行來,中間一人戴著麵具,騎在高頭大馬上,正向周圍圍觀隨行的百姓們揮手。

江快雪和鬆月真被人流擠到一邊,找了個人詢問這人是誰。

那人白了他們一眼:“你連咱們聖教的教主都不認識?咱們聖教主各地巡遊,剛到咱們洲呢!”

原來那高頭大馬之上的人就是摩尼教教主。

他一張麵具下露出來的臉十分年輕,江快雪不禁有些唏噓,沒想到那能力非凡的摩尼教教主居然這般年少。

兩人牽著手,在街邊看了一會兒,便逆著人流離開了。

莊彌騎在高頭大馬上,掃了一眼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移開目光,麵帶微笑,打馬走向了他的千秋盛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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