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現實世界(1 / 2)

江快雪在黑暗中等待了片刻, 腦海中的聲音嗶嗶一聲:善惡值積累完畢。

接著就沒有聲音了,也沒有什麼異世界通道開啟的提示,他有點納悶,這是怎麼了?難道他用不著再回到異世界去了?

就在這時,眼前的黑霧散開, 一間重症加護病房出現在眼前。

江快雪四下看了看,他好像……是飄在半空中的?

病房裡除了冷冰冰的機器, 就是躺在床上的病人。江快雪飄過去,這病人長著一張阿真的臉。

“阿真?”江快雪有點著急了, 阿真怎麼會躺在重症加護病房裡?

他又飄到一邊,這才發現床邊插著的病曆卡上寫著病人的名字:徐知。

徐知?

這個名字……

有點耳熟……

就在江快雪冥思苦想的時候, 腦海中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善惡值累積四千分,達成救治條件, 救治開啟——”

病床上空,四顆灰色的光點憑空出現,然後一顆一顆被逐漸點亮,變成金色。

金色的光芒落下, 籠罩著一整張病床。徐知仍是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一旁的監控器的曲線上, 卻逐漸有了波動。

江快雪還想再看, 卻是眼前一黑,忽然失去了知覺。

等到他醒過來時, 周圍的環境有點陌生, 居然是一個浴室。

江快雪有點納悶, 及至看到了架子上的毛巾,才想起來,這是他家的浴室!

他居然回來了,回到了現實世界裡。

頭痛的厲害,他照了照鏡子,才發現頭上摔了個包。

江快雪洗了把臉,走出浴室,四個世界的長時間經曆讓他的大腦十分疲憊,可這個世界不過是過去了一小段時間。他進浴室之前管家在澆花,現在也才剛剛把水壺放好。

江快雪進了自己的房間,一躺床上就睡著了。

他再度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了,這還是他媽告訴他的。

他爸媽傍晚回家,就發現小兒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怎麼叫都沒用,兩人急了,問管家這是怎麼回事,管家也不明所以。他媽連忙叫了家庭醫生過來。醫生看過,表示江快雪各項體征都在正常範圍,他隻是太疲憊了。

雖然夫妻倆也不明白兒子怎麼就弄得這麼疲憊,但既然身體沒什麼問題,就讓他睡了。

江快雪醒過來,走出臥室門,媽媽在家裡,一見他醒過來,就問他餓不餓,都睡了四五天了,胃裡的東西也該消化光了。

江快雪愣愣地點點頭。

他跟在媽媽身後下了樓,廚房把吃的熱一熱,端了上來。看到媽坐在他對麵,江快雪抬起頭問道:“媽,你今天不去上課嗎?”

他媽是美院教授,江快雪記得她平時也挺忙的。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江快雪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在那四個時空中的記憶竟漸漸地淡了,反而是他以為已經遺忘了這個現實的世界,又變得清晰明確起來。他甚至又回想起了曾經坐在養父母家狹窄的小廚房裡殺魚的那種感覺,又想起了險些被他拋到腦後的莫飛老大。

但是這種淡忘並不是遺忘,他現在還是記得當明星時曾經拍過的那些電影演過的角色,他隻是淡化了參與感,就好像現在回想起來,是在看電影一般,隔著熒幕看那些過往。

“今天沒課。”江快雪媽媽坐在對麵,溫和的眼睛直視著江快雪:“你前幾天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那麼疲憊,一連睡了好幾天呢。”

江快雪搖搖頭,這事情他沒辦法解釋,他也不想撒謊搪塞媽媽。

媽媽看他搖頭拒絕,以為他是還不願意敞開心扉,不由得有點失落,又很快溫和地笑了一笑:“對了,聽說徐知醒過來了,我打算今天下午去看看他,你也去嗎?”

她記得這個小兒子是挺喜歡徐知的。

聽見徐知的名字,江快雪有一瞬間的僵硬。

現在他什麼都記得,也記得自己曾經強吻徐知,被他厭惡地推開。想到這事他就覺得十分羞愧,強吻什麼的,雖然沒有碰到,但對受害人來說簡直就是性騷擾了吧,未遂也並不能減輕心理上的傷害。

原本並不想去看徐知,可是想起他跟阿真一模一樣的麵容,江快雪就有點猶豫。

敵不過媽媽期待的眼神,江快雪還是點頭了。

江母開著車,帶江快雪到了醫院。

“徐知住院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江快雪有點納悶。

“聽說是前段時間他的實驗室發生意外,他受了傷,人一直在重症病房躺著,我們也是前幾天他醒了才知道了這事。”

徐知已經從重症病房裡轉移出來了,他們來的時候,病房裡隻有一個護工在照顧他,桌上擺著大堆的花束和禮品,看來他們幸運地錯開了探病的大軍。

徐知原本躺在床上,臉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見江母和江快雪一起走進來,他眼睛倏然一亮。江快雪不敢接觸他的眼神,低下頭站在他媽身後。

江母把禮品放在桌上,在徐知身邊坐下,關切地詢問徐知的身體狀況。

徐知一一應答,又把目光轉向江快雪,聲音沙啞而熱切:“阿雪,你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坐。”

江快雪挨挨蹭蹭地走過去,護工搬了把椅子,讓他在江母身邊坐下。

聲音也好相貌也好,躺在床上的人活脫脫就是一個阿真。可是江快雪知道,他不是阿真,是徐知。

徐知不喜歡他,他很清楚。

要這麼裝出熱絡的樣子跟他客套,對一個病人來說太辛苦了吧。

江母陪徐知聊了一會兒,徐知時不時把話題拋向江快雪,江快雪悶悶地用簡短的詞組作答,至始至終低著頭。

江母也有些無奈心疼,伸手在江快雪交握的手上輕輕摸了摸,跟徐知解釋:“小雪在家裡宅久了,有點內向,你不要介意。”

徐知有點失落,笑了一下:“我怎麼會介意,我很喜歡阿雪,要是他能多來看看我,說不定我就能好得更快。”

江母笑了。

江快雪有點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徐知他,

用不著這樣啊,

這樣勉強自己。

江母去上洗手間,病房裡就剩下了徐知、江快雪和護工。江快雪有點坐立不安,想一個人到走廊上靜一靜,徐知叫住了他。

“阿雪,你等一下。”他看向護工:“請你先出去一下,我有點話想跟他說。”

護工離開,關上了門。

徐知看著江快雪,開玩笑般問道:“你為什麼一直低著頭,脖子不難受嗎?”

江快雪抬起頭,徐知居然會跟他開玩笑,他受驚不小。

江快雪抬頭,有點瑟縮地看了徐知一眼。

“不要怕我。”徐知伸出手,似乎是想碰了碰江快雪,看到他下意識後退,又收回手:“我是想問你——”

江快雪不明所以,困惑地看著他。

“還記不記得鬆月真?”

江快雪十分詫異。

為什麼……徐知會知道這個名字。

“我想你一定也發現了,我跟鬆月真長得一模一樣,其實,”徐知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臉都紅了:“其實我就是他。隻不過在進入那些異次元空間的時候,我不像你總能保留記憶,我壓根不記得自己是誰。”

“我不記得了!你說的,我壓根不明白……”江快雪幾乎是驚慌失措地說這句話的。

可是他必須得這麼說。

他怎麼也沒想到,徐知居然就是阿真,這樣一來,他趁著徐知失去記憶,進入異次元空間的機會,向他獻殷勤,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自己討厭的人共度一生,這簡直就是比強吻他還要惡劣的事情!

江快雪簡直無言麵對徐知。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您說的異次元空間是什麼意思,我也不太明白。”

江快雪低著頭,不敢看徐知的眼睛。

“你……”徐知難以置信:“你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那麼長久的歲月。你、你記得我曾經向你承諾過什麼嗎?”

記得。他當然都記得。

阿真說過,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主動來找到他,不會再讓他一個人疲憊的苦苦追尋了。

可是——可是阿真是阿真!

徐知壓根用不著為自己不知情時許下的承諾負責!

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都不記得了,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江快雪站起來,後退了一步。

謝天謝地,這時候媽媽終於回到了病房。看見江快雪手足無措地站著,她有些驚詫,走上前來。

“媽,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啊……”雖然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小兒子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令他不舒服的事情嗎?江母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行,咱們也該走了,讓小知好好休息。”

她禮貌地跟徐知道彆。

江快雪跟在她身後,走到病房門口。

徐知忍不住,追問道:“阿雪!”

徐知的聲音近乎酸楚了:“你明天能再來看看我嗎?”

“我……”江快雪低著頭:“不好意思,我有點忙。”

江快雪魂不守舍,跟著江母上了車。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小知說了些什麼?”江母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江快雪搖搖頭:“沒有。”

他隻是一時間太震撼了。

阿真……

他早該想到了,兩個人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是如出一轍。

如果他能早一點想到,一定會離徐知遠遠的,絕對不會打擾他。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愛了徐知四世,就算是記憶淡化了,這份感情也不可能輕易割舍啊。

江快雪跟著他媽回了家,一個人進了畫室。他想起來,這畫是想送給他媽當母親節禮物的,還差一點就能畫完了。

江快雪在畫架前坐下,畫畫能讓他暫時從心煩意亂中逃避片刻,而這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不知不覺畫了一下午,還是媽媽來敲門提醒他出來吃飯,江快雪才驟然感覺到疲憊。

他走出畫室,聽見樓下傳來青年男人聊天的聲音。站在扶手邊一看,果然是他哥哥江好風回來了,還帶了個朋友——魏從信。

這個魏從信對他挺不友好的,刻薄他是陰溝裡的老鼠,說什麼徐知應該和江好風在一起,讓他不要肖想徐知了。以前江快雪總有點底氣不足,被魏從信刻薄兩句都不知道如何回嘴,現在他也是經曆了好幾百年的人了,對魏從信這種人當然不放在眼裡。

江快雪走下樓,魏從信一見到他,就笑了一下:“喲,阿雪成天足不出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添了個姑娘呢。”

江快雪掃了他一眼:“我就算真是姑娘,也比你像個爺們。”

魏從信十分詫異,就連江好風也抬起頭,看向江快雪。

兩人麵麵相覷,魏從信看著江好風,用眼神問他:你弟弟這是怎麼了?軟包子變狗了吧?

江好風搖搖頭,跟魏從信走到餐桌邊上。等了一會兒,江快雪他爸也回來了,一家人跟客人一起開飯。

魏從信跟江好風很熟,經常來江家串門,在飯桌上也很自在。他跟江好風說:“你聽說了沒有,徐知醒了。”

“聽說了,他出事我也是前兩天才聽說的,他們家把消息也瞞得太死了。”

“咱們明天去看看他吧。”魏從信提議。

江好風說了聲行。

魏從信又看向桌子對麵默不作聲吃飯的江快雪,笑眯眯地問:“阿雪,你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今天已經和我一起去過了。”見江快雪不想說話,江母幫他回答魏從信。

“哦。”魏從信點點頭,沒再說話。

吃了飯,江母洗了點水果放在茶幾上,學校打電話來找她,她開車出去了。江父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一個人進了書房。

魏從信坐在沙發上吃楊梅,江快雪也坐著,漫不經心地吃車厘子。

魏從信抬頭看向江快雪,笑了:“你今天去看徐知了?他沒說什麼吧?”

江快雪垂下眼睛看著他。

他不想搭理這人,但這份沉默大概被魏從信當成了軟弱可欺,江好風也坐在一邊看書不說話,沒有半點護短的意思,魏從信更來勁了:“畢竟我們都知道,他不喜歡你啊。”

江快雪沒作聲。

魏從信見他屁都不放一個,也覺得有點沒意思,走到二樓洗手間去洗楊梅的汁水。江快雪跟在他身後,在他轉身要出來的時候,把他往裡頭一搡,反手關上門,抓著他的頭按進洗臉池裡。

魏從信人高馬大,身強體壯,平時還喜歡練泰拳,怎麼可能束手就擒。他連忙掙紮,可敵不過曾經習過武的江快雪,一招一式全被江快雪壓製得死死的。

江快雪把水龍頭打開,接了一池子水,用力把魏從信地頭按了進去。

他心裡有數,沒打算把人弄死了,隻是這個魏從信嘴巴太賤了,敢在他麵前陰陽怪氣的,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魏從信用力掙紮,無奈溺水的窒息感令他力氣越來越小。江快雪把他的頭抓起來,魏從信大口呼吸,拚命咳嗽,臉都漲紅了。

江快雪把他推到馬桶座上,一腳踩在他□□,拿著毛巾給他認真地擦拭臉上的水漬,壓低聲音陰沉沉地問道:“知道以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了嗎?”

“江快雪……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誰讓你自己賤得慌,陰陽怪氣地拿話擠兌我,真以為我是從鄉下來的好欺負麼?”江快雪拿濕毛巾打了打他的臉:“我記得你們魏家最近很想在江家的綠地項目裡分一杯羹,你要是敢回去告狀,我就敢把你們魏家的合作攪黃了。”

魏從信有點懵,江快雪向來不善言辭,但是一旦開口,就是蛇打七寸,拿在他的命門上。

江快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魏從信給江快雪整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吭聲,腦袋上還濕漉漉地滴著水就要往外走。

江快雪叫住他:“慢著。”

魏從信一抖,回過頭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

江快雪走上前來,看著他:“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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