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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之南還以為傅從夜要跟她腦袋磕一下,看看他倆是誰腦子裡有水。
她深切懷疑是傅從夜,畢竟他頭發還濕著,往下滴水。
然後傅從夜就低下頭來再一次親了她。
這他媽已經是第三回了。
這是要乾嘛?!
阮之南一愣,又很快反應過來,她抬手就要推傅從夜,但他卻伸手抓住了她手腕。
另一邊綁著石膏的地方,阮之南也不敢推,她僵住了。
但傅從夜並沒有用力抓著她的手,反而像是和她牽住了,他垂下手來,又軟軟的鬆開手。
阮之南卻沒有力氣抬起手去推他了。
但有點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喝醉了——他和她都是剛碰酒的人,有點招架不了酒精的上頭。
或許是因為他的態度又有點不一樣。
阮之南吃軟不吃硬,他的態度柔和,她的心裡就會忍不住塌下去。像是熱水裡放一大勺奶粉,邊緣就這麼不斷地細小的塌陷下去,融化下去……
傅從夜應該不止親了她一下,阮之南不會說話了,她被他壓的往後仰了仰,手臂撐住身子微微後傾,然後就稀裡糊塗的被他捧住臉頰。
她好像嘗到了一點牙膏的味道,可樂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傅從夜的味道。
所以親吻像是一股撲麵而來的氣息麼?她動了動嘴唇,傅從夜一怔,他停住了,卻又好像向她證明似的,咬了她一下。
這也不算親吻。
阮之南又不是不看漫畫不看電影。
不伸出舌頭能叫親麼?
所以因為不是親,所以不生氣也沒關係,不應對也沒關係,不拒絕……也沒關係……
可是她有點不敢動了,動好像就成了回應或者是——邀請。
阮之南睜著眼睛,她半仰著頭,望著傅從夜家客廳裡的吊燈。
哦,看起來好多年沒換了。
她滿腦子都是“123,木頭人”,僵硬的坐在床邊,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傅從夜離開了,他偏過頭去,拿起了茶幾上的可樂,仿佛從她旁邊逃走似的站遠了幾步。
阮之南看他拿著可樂仰頭喝了一口,側麵能看到他喉結滾動,手緊緊捏著罐子。
傅從夜把可樂一口而儘:“……對不起。”
他背過身去把可樂罐扔進垃圾桶,又說了一遍:“對不起,我……”
他聽到阮之南似乎也在轉身拿可樂,她也仰頭咕咚喝了一大口,傅從夜轉過頭去,她雖然隻是喝完可樂用手背蹭了下嘴,但傅從夜覺得……或許也不止因為這個。
可能他表情太明顯。也可能阮之南就覺得他是個敏感又小心眼的人。
她手一僵,放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從夜看著她。
阮之南:“我擦嘴這是習慣性動作了——哎喲,而且可樂還拿錯了,剩的少的那罐是我的。”
她又是跟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反應。
傅從夜有點氣惱,回道:“無所謂,親都親了。”
阮之南噎了一下,低頭不說話了。
傅從夜:“……我去吹頭發。”
阮之南低頭衝進了廚房,他聽到了她打開冰箱的聲音,他快走到浴室門口了,聽到她彙報:“我再拿一罐可樂了!”
傅從夜莫名惱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玩意兒:“喝。有本事把冰箱裡存的全喝了。”
他吹頭發的時候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幾次都把頭抵在鏡子上,在吹風機聲音的掩蓋下懊惱的自言自語。
但其實就是臉上抹不開而已,特彆是阮之南今晚還要住這兒的情況下。
唉,他真他媽的像個混蛋啊。
她也真是不跟傷員計較。
或者說,他要是想的美一點,可以總結成,她從來不跟他計較。
阮之南喝第二罐可樂的時候,打了個響嗝,總算是清醒一點了。
嗯……也沒什麼啊。
她、她又沒少塊肉。
她……也不覺得討厭。
隻是她覺得傅從夜似乎態度有點奇怪,浴室裡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但她等了好一會兒,傅從夜也沒出來。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會摔倒了,然後磕到後腦勺昏過去了吧?
阮之南喊了一聲:“你還不出來麼?”
裡頭沒回答。
阮之南有點害怕了,她站起身來靠近門口:“傅從夜?!”
她正要敲門的時候,門打開了。
浴室裡烏煙瘴氣的,他靠著牆叼著煙,低頭刷手機,好像剛剛他人在淋雨玻璃隔門裡站著,因為阮之南看到裡麵地上有個煙頭,沐浴露之類的瓶瓶罐罐也倒了一地。
阮之南瞪眼:“你在屋裡發瘋了?”
傅從夜看了一眼那瓶瓶罐罐,睜眼說瞎話:”哦,不小心碰到的,出去吧,彆吸二手煙了。“
阮之南擰著眉頭,跟他麵對麵站著。
傅從夜沒辦法,隻好把煙拿在手裡,側頭朝一邊吐了口煙。
阮之南:“你之前是為了裝逼學的吸煙麼?”
傅從夜抬頭:“我是那種人麼?我叔叔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