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高考(二)(1 / 2)

揭短 馬桶上的小孩 7945 字 2個月前

“我覺得不夠。”她難得並著腿坐在後座,哼著歌道:“往你嘴裡吹幾口仙氣怎麼樣?”

傅從夜:“……師傅帶不了你這種仙女,下車吧。”

阮之南笑的不行,昨天下了一夜的雪,路上結冰也挺嚴重,傅從夜開的慢吞吞的。帝都最寂靜空曠的就是這幾天了,感覺晚上還要下雪,天都是灰暗的。這幾年鞭炮紙都見的少了,有幾家在樓下掛著塑料彩燈鞭炮,廉價破喇叭在閃耀的彩燈下劈裡啪啦的喊著。

傅從夜問她:“冷不冷,你都是從東北回來的,竟然還不戴圍巾帽子。”

阮之南吸了一下鼻子:“我以為一會兒就上車了呢。”

傅從夜:“……對不起。要不我停車,我們打車去吧。”

阮之南抱緊他:“沒事兒啊。你都給我擋風了,天天開車,我都好多年沒坐過小摩托後座了。”

傅從夜聲音裡確實有點愧疚:“你把我圍巾摘下來自己戴上吧,我怕你凍病了。”

阮之南搖頭,下巴在他後背上晃了晃:“你好好騎車。”

傅從夜過了一會兒問道:“這次去東北玩什麼了?”

阮之南:“冷成這樣能玩什麼。不過我奶奶不是有一半親戚搬到哈爾濱住,另一半還在海參崴麼。今年他們也過來了,我俄語都忘的差不多了,就跟好幾個遠房的同輩一直說英語,大家英語也都不咋地,也就是一起打LOL喊幾句。我那幾個俄國大表哥也確實猛,我們還在冰河上搞烤魚喝酒呢。哦對,我奶奶還做了血腸酸菜,我爸愛吃,拿回來好多,回頭給你送點啊。”

傅從夜:“你是給我送點,還是說想讓我做給你吃啊。”

阮之南:“嘿嘿嘿,都有。你那邊怎麼樣?“

傅從夜半天應了一聲:“還行。”

阮之南手稍微收緊了一些:“鬨什麼不愉快了麼?”

傅從夜:“那倒沒有。老爺子身體開始不大好了,脾氣爆的很,說讓我爸去過年的是他,當著麵又不說好話的也是他。本來我爸中途就氣得想走了,老頭子又忽然發病起來,幸好家裡有些醫護人員一直陪著,沒出什麼問題。”

阮之南的臉貼著他外套,傅從夜繼續道:“我爸五十多歲還一副戾氣重不服軟的性格,但看到老爺子當時在飯桌上又抖又吐的,他就有點動搖了。後來也沒走,老爺子穩定下來,他又跟我幾個姑姑進屋裡去聊天了,一直聊到早上,直到堀哥他們過來拜年。”

阮之南:“聊什麼?”

傅從夜:“還不是因為我自主招生的事兒。對我選的專業不滿意。“

阮之南輕聲道:“你不是決定要接手方笙的公司了麼?”

傅從夜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幫姓傅的,仿佛覺得我姓傅就是他們名下財產似的。我以後要乾什麼,大學要什麼學什麼專業,他們都恨不得跟我規劃。”

阮之南:“畢竟你們這輩,姓傅的就你一個。”

傅從夜:“我爸在飯桌上嘴毒,老爺子自己親爹當年還是個中下貧農,這會兒有個皇城根下的破院子,就真覺得自家有皇位了。他說我也配不上傅家,老爺子這麼重視血脈,重視大孫子,不如在腦門上移植個人造子宮,自產自銷當個九十歲高齡產婦給自己生個純血傅家大孫子,喝奶都臟了嘴,乾脆從小用三代單傳老王八的血喂。保準滿月就會起立唱國歌,百日就要去考國防生。”

阮之南笑的不行:“你爸這張嘴,怪不得老爺子氣得犯病了。”

傅從夜:“我幾個姑姑還是喜歡我爸的。老爺子重男輕女,我爸從小就跟他鬥爭,第一次我爸還手,就是因為老爺子踹我小姑。我爸十幾歲就是一張歹毒的破嘴,說老爺子應該在初中學生理知識當天,知道自己是女人生的時候就自扇巴掌自縊而死才對。現在我幾個姑姑都是靠技術、實乾甚至是艱辛履曆混上來的,老爺子還瞧不起她們的意見。家裡吃飯,隻要老爺子開口,飯桌上都不接話了。”

阮之南點頭:“確實,你爸跟個現代嘴毒賈寶玉似的,寫文章裡都能看出來他打心眼裡喜歡女人,也喜歡跟女人聊天,跟女人相處。”

傅從夜:“哎,反正老爺子這樣,治還是要治著,但畢竟年紀大了,完全痊愈幾乎不可能了。我幾個姑姑倒是都被我爸說服了,沒來勸我換考軍校的事。”

阮之南蕩著腳:“那其實這個年還算好,前兩年老爺子沒少在年夜飯飯桌上吵架啊。”

傅從夜撐了一下腳:“嗯,我也覺得。下車吧,到地方了。”

鼓樓附近的遊戲店基本都關著門,帝都陷入鬼城似的蕭條,但有家兩層的遊戲店還亮著招牌,店名叫【玩你馬呢】,馬字是個馬頭emoji。

玻璃上都是霜,阮之南和傅從夜推門進去。

一層是貨架和一些主機的箱子,裡頭破沙發上也沒人,隻有一股濃濃煙味,從樓上探下腦袋,是魯淡,他嚼著牛肉乾,表情驚喜之後是驚愕:“……阮老板?!你穿成這樣要乾嘛!!!”

阮之南:“用不著這麼吃驚吧。我娘一點礙不了你的眼。都來了?”

魯淡:“啊,大半都來了。我們正在打速通呢。咱們一會兒走著去吃飯。”

上了樓,一幫朋友都在。

阮之南以前的發小圈子因為不少人出國,人數銳減,但魯淡總帶付鍇過來,阮之南總帶傅從夜過來,也漸漸多了這兩個新會員。徐竟甜偶爾也過來玩玩,發小裡的幾個女孩都很喜歡她的漫畫。

不過這個寒假正是她四處參加藝考的時候,還來不了。

席冰也在,他正在跟付鍇在那兒玩對戰,抬頭看了阮之南一眼,趕緊把煙掐了:“南南?你今天搞成這樣,相親去了?”

魯淡叼著牛肉乾直笑:“她敢麼?傅從夜能把她管的連棒棒糖都不敢多吃。”

傅從夜反而是大一些之後,更願意跟阮之南的發小們玩。主要是他們年齡層次都有些區彆,有阮之南這種家裡混的好的,也有魯淡付鍇這種普通人家。而且因為是警察家屬的子女,很多人甚至因為父母在崗位上出了變故,不得不放棄大學走上社會——比如席冰。

而且就因為什麼人都有,阮之南的發小圈子也是出乎意料的包容。

席冰那兒麵有愁容似的,一個勁兒抽煙,平日裡的精致勁兒都不多見了。

魯淡擠過去,勾肩搭背:“你最近咋了,店都沒開門,不過你最近這一年不是還開網店攢了不少錢麼?要不要換個地方開店。”

席冰勉強笑了一下:“最近煩人的事兒有點多。”

魯淡:“嘖,感情問題也可以跟我們聊聊。直男直女也不至於幫不上你。”

席冰打完這局遊戲,把手柄往下一放:“以後我不知道怎麼跟男人搞的時候,一定打電話讓你給我現場指導。”

阮之南笑的不行:“魯淡彆問了,你就是太八卦。”

席冰按了魯淡腦袋一下,說道:“走走走,幾個老煙鬼在這兒吸的味道太重了,一會兒阮老板外套上估計都一股煙味,也快到點兒了,走,吃涮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