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確實像她自己說的。
她還是個寶寶。
傅從夜拉開簾子的時候,她睜大一雙眼睛正在床上躺屍。
傅從夜其實也有點慌神,隻是他覺得阮之南的反應太激烈了，他不敢表露出來自己內心的驚喜和不安,生怕阮之南覺得他不喜歡小孩或者是無法麵對。
阮之南用力咽了一下口水：“你是不是找了個假護士和假化驗單來搞我。”
傅從夜：“……現在是十月份,沒有愚人節，我敢這麼搞你,是不怕被你打死麼。”
阮之南兩眼發直：“……”
傅從夜冷靜下來：“你先彆急，這事兒可以商量。”
阮之南麵色晦暗：“……”
傅從夜：“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們商量好了,明天你也放假了,回你家吃飯，跟你爸媽說一說。”
阮之南：“……”
傅從夜有點怕了：“你說句話啊。”
阮之南猛地坐起來,捂臉哀嚎一聲：“我他媽是不是在做夢啊，星星你扇我一巴掌,我立馬就醒了。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自己懷孕的夢,這會兒一定也他媽是夢啊！”
傅從夜隻好抱住她，摸著她腦袋安慰道：“你彆慌,時間還長呢，我們可以好好考慮這件事。”
阮之南：“……我還想周末玩遊戲玩到半夜呢！我還想不上班的時候睡到自然醒呢！我還想年假跟你出去旅遊，案子結束和同事出去喝酒！我……”
傅從夜忽然笑出了聲。
阮之南抬頭看他：“你乾嘛！我以後要成了沒有自由沒有娛樂的可憐人了！你還笑我！”
傅從夜眉眼彎起來：“且不說我覺得你不會變得這麼可憐……我以為你是……”
我以為你是壓根不願想象以後結婚生孩子的生活。
我以為是你根本不想跟我走入家庭。
我以為你是……
傅從夜笑起來：“我以為你是真的不想要跟我談到以後。”
阮之南重重的躺下去：“你可彆覺得我玩心重！我工作這麼累了,玩也很重要啊！跟你在一起這麼久，就是覺得每天都很開心的啊,我可不想以後有個小屁孩夾在咱倆之間,我都不能跟你出去吃烤肉,突然去旅遊,熬夜打遊戲了。”
傅從夜想一想，就忍不住笑：“我倒覺得不會這麼累。到時候找人看就是了，算上我爸媽各自家庭，六口人估計都要圍著小孩轉，每家恨不得都雇一大幫子人給伺候，你都未必能摸得著孩子。到時候就把孩子扔給爸媽，咱倆逍遙去，省的他們天天催。”
阮之南沒想到傅從夜這麼快就想到以後的事兒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傅從夜其實幻想這些已經很久了。他理解像他爸爸這樣逍遙的人，或者是像阮翎江枝北這樣忙碌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有個孩子。
重要的是想要有早回家的理由，想要有不能吵架的顧忌，想要有緊緊綁在一起的感覺。
阮之南麵露難色：“你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沒做好心理準備，總覺得不是時候。這是大事，我想自己做主。”
傅從夜一愣：“你的意思是說……”
她可能會選擇不要這個小孩。
傅從夜半晌點了下頭：“嗯。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吧，畢竟你事業剛起步。隻要你彆……因為這事跟我分手就好。你要是真的顧忌，我們就先去領證，你再做什麼決定都可以。”
阮之南一隻手撐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我……”
傅從夜對她扯了一下嘴角：“確實，你看著莽撞，但做決定都挺深思熟慮的。你……可以跟家裡人商量一下。要是你爸媽不同意，我可以去幫你說服他們一下。”
傅從夜表現的很理解，他連一句不情願和重話也沒說，完全就是阮之南的身體她自己做主的態度。
但阮之南看他的眼神，卻忍不住心疼……
她舔了舔嘴唇想說什麼，傅從夜按了一下護士鈴，把外套披在阮之南身上，微笑道：“吊瓶快完了，我叫護士來拔針。夜宵想吃什麼。”
阮之南：“吃什麼都行。”
傅從夜：“都暈倒了就彆吃重油重辣的了。記沒記得以前大學附近的那個餛飩店，我開車帶你去，咱倆喝兩碗。哦，我自己開車的，來的太急了，沒顧得上叫司機。你那幾個同事送你來之後，我不想讓他們熬這麼晚，就先讓他們回家了。”
阮之南喝完餛飩之後，倆人去逛了一趟24小時的海外超市，買了一大堆糖果點心回來。沒回大院，去的是傅從夜在公司附近的房子。
推開門的時候，屋裡的還沒開燈，隻有遠處玻璃底泳池的藍光映著天花板，微涼的空氣吹進來，因樓層太高，雖然目及之處是燈火連片，卻沒有車水馬龍的聲音。
阮之南剛脫下鞋，傅從夜就抓住了她手腕。
阮之南回頭：“你怎麼不換鞋？乾嘛，還讓我幫你換麼。”
傅從夜：“南南，明天你回家拿一下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吧。”
阮之南一呆：“……啊？”
傅從夜：“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明天都去。那些決定等我們領了證再說。”
阮之南回不過神來：“可……”
傅從夜笑：“對不起，我沒辦法向你好好求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