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這個學霸我罩了(1 / 2)

被電梯聲拉回神, 顧川柏晃了晃腦袋, 也朝陸燈咧嘴一笑, 拉著行李箱進了電梯。

研究生新生報到都在行政樓三層,隻是來報到的新生大都會先安置好行李, 少有拖著這麼重的行李箱來報到登記的, 對方大概是確實一點都不認識路。

行李箱裡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分量不輕,顧川柏常年健身,拎了這一路都已覺隱隱吃力。

沒有讓陸京墨接手,顧川柏幫他把行李箱拖進電梯,正要去按三樓的按鍵,一群熱火朝天的新生忽然湧了進來,轉眼就把不大的電梯間擠了個水泄不通。

周日行政層休息, 會來的大都是報道的新生。電梯裡另外的兩個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大, 那群新生立時放了心,興奮地交談起來。

電梯裡一下喧鬨的不成樣子, 陸燈眨眨眼睛, 不著痕跡地向電梯角退了半步。

他的動作很輕微, 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顧川柏的目光卻動了動, 將手中扶著的行李箱一轉,空著的手有意無意撐住轎廂, 替他隔出了一片狹小卻安寧的空間。

這樣的動作讓顧川柏的身體微微前傾, 兩人身形反而有所拉近, 寧神木的香氣悄然散開。

電梯門合攏,緩緩上行。

陸燈抬起頭,迎上那雙有意挪開目光的眼睛。

軒挺的身體忽然貼上來,卻仍體貼得沒有挨得太近,輕輕鬆鬆就將他圈在了轎廂和手臂之間,在他的身旁無形立起了一道屏障,嘈雜的人聲仿佛也被一瞬隔開。

剛大學畢業的青年還遠沒有日後的熟練坦然,朗俊麵龐繃得嚴肅,反而流出意外的隱約緊張,撐著轎廂的手臂僵硬筆直,目光若無其事,耳根卻透出淡淡緋色。

看來剛剛在路上撩自己,也不是多常有的情況。

陸燈抿抿唇角,還是沒能忍住笑意,插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摸到鑰匙上拴著的鈴鐺,在指間輕輕轉了轉。

往日利落的電梯今天上行得尤其慢,顧川柏頸後已隱隱添了些汗意,見陸京墨沒有抵觸自己的動作,才終於稍稍鬆了口氣,一寸寸挪回目光。

然後毫無防備地撞進了黑潤眸底的清湛笑意裡。

目光咻地轉開,顧川柏深吸口氣,重新穩住心神,儘力將視線集中在青年柔軟服帖的發尾。

電梯居然還在二樓停了一層。

門打開來,意料之中是空的。新生們在耳邊抱怨著誰會在二樓按電梯,顧川柏沉默地數著心跳,腦海裡仍是那一眼瞥見的滿滿笑意。

要穩住。

沉穩調整著呼吸,顧川柏把心態重新放穩,沿著發際挪回目光。

陸京墨沒在看他,背靠在轎廂上,借著他隔出的狹小空間掏出手機,翻看著上麵的通知。

大概是常年埋頭學習,青年的膚色偏白,襯得眼睫尤為濃長。路上被太陽曬出的些許汗意已在空調下乾透,柔軟的短發垂在頰側,五官柔和精致,唇角仍帶著好看的淡淡弧度。

大概是看的人實在太安靜,心緒也漸漸平緩下來,顧川柏低頭端詳著他,又在陸京墨注意到之前及時轉開了視線。

要是二樓半還能再停一次就好了。

*

沒能聽到他內心的願望,電梯在三樓停下,那群新生也說笑著出了電梯,熱熱鬨鬨地朝報名處湧了過去。

顧川柏不無遺憾地輕歎了口氣,拎著行李箱鬆開手臂,正要出門,一隻手卻已經重新按上了麵板。

襯衫被鬆鬆挽過幾道,露出清瘦的手腕,指尖白皙修長。

顧川柏看著那隻手怔了一秒,忽然意識到他按下的是寫著七的按鈕:“等等,不對——”

七樓是專供特聘教授的辦公樓層,設施和下麵截然不同。不僅配備了不限時的機房和期刊室,每間辦公室裡還都設置了獨立的休息室和淋浴間,不論居住麵積,幾乎已經比得上普通的一居室。

行政樓誰都能來,七樓卻不是誰都能上去的,必須要專門發放的門禁卡才行。

顧川柏隻在大學時曾經跟著教授上來過一次,見到陸燈徑直按上了七層,阻攔的話說到一半,眼睜睜看著陸燈從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串鑰匙,將一塊藍色的圓形卡片貼了上去。

鑰匙上不止拴了門禁,還有一顆燦金色的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晃晃悠悠,清脆地叮當作響。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陸京墨手腕輕巧一翻,收起鑰匙回頭望他,眉眼間就又透出融融笑意。

顧川柏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本校直升,這點消息還是靈通的。小道消息確實說生物係最近特聘了一位尤其年輕的植物學教授,可對於教授級彆來說,四十歲都算年輕有為,誰也不會再往三十以下考慮。

門禁是好用的,電梯門重新合攏,緩緩上行,往七樓直升上去。

望著他微變的神色,陸燈眼裡笑影愈深,從口袋裡摸了摸,取出塊糖遞給他。

看著很可能是Z大史上最年輕教授的青年,顧川柏的掌心忽然滲出涔涔汗意,低聲道了謝,將那塊白白胖胖的奶糖接了過來。

——他剛剛在路上用一罐可樂撩了教授,報了自己的名字和係彆,和教授勾肩搭背,說了大概夠被處分十次的實驗室違規記錄。

還把教授在電梯裡壁咚了,居然。

顧川柏覺得事情非常不妙。

“冰淇淋好吃嗎?”

看出了他突如其來的局促,陸燈決定說點什麼來緩解氣氛,仔細想了一陣,還是挑出了個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

工作人員對規則很敏感,他不是沒進過實驗室,卻從沒試過拿液氮來做冰淇淋。雖然係統世界美食不少,但單這一道聽起來還是頗感新奇。

顧川柏正在沉思自己這學期有幾節植物學課程,冷不防聽他又提起了冰淇淋,背後陡然竄起些液氮同款的涼意:“其實——這也隻是我們的一些課餘討論,是關於分子美食學的拓展思考,還沒有付諸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