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這個學霸我罩了(2 / 2)

顧淵的眼前一片模糊。

“是我來晚了,下次數到十。”

努力叫嗓音裡不帶出哽咽,顧淵穩穩攬著他,快速操縱著巡邏艇擺開下方追擊,縱入茫茫夜色。

當總裁的,總要有幾個合群的愛好。顧淵少時練出飆車的水準使到極處,空氣中幾乎劃開音爆,身後追著的巡邏艇緊咬一陣,就被他引得相互撞毀了幾艘,剩下的也在炮管吞吐的火舌下墜毀在夜幕裡。

顧淵翻出急救包,替陸燈處理著肩上的傷處。

少年安靜地躺在艙內的推床上,目光仍執著地凝注著他,眸中覆著一層薄薄的笑意,努力想要去牽他的手。

眼眶漫過滾燙熱流,顧淵握住他的手,低頭吻了吻仍帶著硝煙氣息的指尖,攬著他枕在自己懷中,將被血洇透的衣物剝下來。

係統恨不得一口氣給他用上了所有的止痛劑,顧淵又給他注射了一支麻醉藥,陸燈並不覺得疼。隻是靜靜望著男人緊繃的下頜,目光順著臉頰上行,落在那雙漆黑瞳眸仿佛不可見底的深淵裡。

一切的恐懼,後怕,壓抑,疼痛,都被好好收斂在微垂的眸光下。顧淵的動作輕柔利落,專心替他處理著肩上的傷處,目光專注得仿佛再無暇注意到第二件事。

陸燈忽然想抱抱他。

懷中的少年忽然掙動起來,擔心自己不小心弄痛了他,顧淵屏息停住動作,目光緊張地落向臂間。

繃帶才剛剛纏好,都還沒來得及剪斷打結。陸燈疲乏已極的身體裡攢出一絲力氣,傾身抱住他,抬手擁住衣物下繃得死緊的脊背。

“我在。”

顧淵的身體忽然猛地悸顫,避開傷處的手臂猛然收緊,呼吸急促起來,在他耳旁哮出隆隆粗重聲響。

胸口的喘息粗澀得仿佛泣血,陸燈不安地動了動,想要看看他的情況,卻被護在身後的手臂往懷裡按進去。

顧淵翕動著雙唇,無聲地說著什麼,隻能聽見模糊喑啞的氣音。

陸燈伏在他懷裡,慢慢拍撫著男人寬厚的脊背,直到他漸漸平複,才終於直起身讀上他的唇語。

生命水平雖然沒有變化,顧淵的臉色卻並不比他好多少。定定望著他,張了張口,終於將一直重複的兩個字發出聲音:“謝謝……”

胸口輕顫,忽然生出陌生痛楚。

一手被顧淵緊緊攥著,一隻手傷得抬不起來。反應過來之前,陸燈已經傾身吻上對方冰冷的唇,將那兩個字堵了回去。

他留下,不隻是為了顧淵。

他想要改變的,也不隻是顧淵的命運。

接下來的路還長,他們從現在起才真正開始麵臨重重絕命危機。他們還要一起熬過去,一起回到加黎洛星,一起做很多曾經想過卻沒機會去做的事。

他沒想過要離開。

即使麵對著誘供藥劑,他也有自信能咬牙維持住一線清明。可那個一觸即離的親吻,卻偏偏有輕而易舉將他心緒徹底攪亂的本事。

明明知道少年大概隻是太高興不必做作業,卻依然因為這樣越界的親近而心有所動。曾經無比容易知足的心思,竟忽而變得貪心起來。

之前的床已經被折騰得不能睡了,顧淵抱著陸燈輕放在另一張床上,目光掃過為了找藥而翻亂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耳根莫名發燙,匆忙順手掃到一邊。

陸燈有些好奇,探身想要去看,卻被顧淵柔和著力道圈回懷裡,拿過睡衣替他穿上。

白皙纖細的腰背在眼前一晃,又被精致的衣料覆住。

顧淵屏息一瞬,試探著將手臂回攬,低頭用臉頰貼了帖懷中少年的鬢端:“困了嗎?”

係統還在知識的海洋裡浮沉,用來科普的小畫冊裡又沒有這樣單純的親昵動作。陸燈依然沉浸在不用做作業的喜悅裡,舒服地微眯起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見他沒有抗拒,顧淵瞳底亮起些許光芒,卻並未再有所繼續,隻是攏著少年平放在床上,自己也一起躺下去。

時間已近半夜,雖然尚不清楚自己昏迷間陸燈都具體做過什麼,卻深知絕不可能熬得不辛苦。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讓對方好好睡上一覺。

少年已困得昏沉,朦朧著躺下去。察覺到身旁動靜,卻依然本能去摸索著撈住男人的手,十指交握著固定在身邊。

純白的繃帶在眼前一晃,顧淵眼眶微燙,握著那隻手輕貼在臉上,把人小心裹進懷裡。

那樣混亂的當口,陸燈竟還能記得將他的手固定住,免得他無意識掙紮傷及自身。半宿的煎熬下來,自己的身上居然沒添上新傷,倒是壓製著自己的少年落了一身深深淺淺的痕跡。

這幾天一定要好好養養才行。

陸燈在彆墅裡有自己的臥室,嚴格算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同床。

顧淵握著他的手,目光棲落在肩頭,細望著少年放鬆舒展的清秀眉眼,唇角不覺挑起柔和弧度。

以後不妨再多幾次。

屋子裡靜得能聽清均勻綿長的呼吸,顧淵守了他一陣,藥力褪去後的虛弱疲憊也重新湧上來,終於闔目沉沉睡去。

*

陸燈是被係統的原地爆炸聲驚醒的。

空著的床上淩亂不堪,衣物散亂堆疊在地上,浴室明顯被用過了,桌上散亂堆著不可描述的工具,宿主身上還有未褪的斑斑紅痕。

終於從作業裡掙脫出來的係統直接驚恐成了亂碼,顫巍巍搖著小鈴鐺,喚醒了睡在目標任務懷裡的宿主:“到到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

陸燈半睡半醒,勉強理解了係統的詢問,在腦海裡回應它:“不用寫作業了……”

完了。

居然都不用寫作業了。

宿主一定是為了不用寫作業賣身了。

剛剛才好不容易把作業做完,係統哆嗦得幾乎死機,不迭亡羊補牢,把新局麵下怎樣進行自我保護的圖冊調了出來。

聽著機械音在腦海中嘮叨個不停,陸燈倒是想起件正事,揉揉眼睛坐起身,嘗試著打斷它:“這個先不急,我需要一塊品質最好的寧神木,要多少經驗點,你自己隨便扣就好。”

係統一怔,立刻憂心忡忡:“宿主是不是沒睡好?第一次都會睡不好的!這種事還是越少越好……”

陸燈沒有細聽他的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身旁依然沉睡著的身影上。

在智腦的暗淡光芒下,男人英挺的眉宇間隱約透出清醒時罕見的憔悴虛弱。

誘供藥劑的後續作用主要落在神經上,疲憊和頭痛眩暈是最常見的反應,如果不加以處理,甚至可能會落下終生的症狀。

兩人的手仍交握著,陸燈手腕輕巧一轉,指腹抵上顧淵腕脈。

心率依然偏快,卻至少已重新有了規律。

先前太累了,也沒顧得上再細查對方的情況。睡這一覺已好出許多,陸燈細致地檢查過顧淵的身體,和洗澡時收集的數據比對過,才終於稍放了心。

剩下的問題都不大,隻要悉心調養就能解決。陸燈讓係統幫自己從商城裡買出一塊上等的寧神木,暫時存放在了外置的書包裡,又重新躺下去。

勉強睡了一陣,卻總覺不如之前舒服。

陸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認真思索半晌,試著挪回顧淵臂間,就被昏睡中的男人輕柔擁住,愈往懷裡攬進去。

……

這次對了。

融融暖意重新包裹上來,陸燈滿足地輕舒口氣,把係統的音量調到最低,抬臂擁住那具疲倦已極的身體,重新闔上眼睛。

*

顧淵一覺醒來,已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已經做好了承受誘供藥劑副作用的準備,睜眼時卻並未等到頭痛如期襲來,身體也不覺難受,隻額穴輕微發漲。

顧淵沒有立即起身,不動聲色地理順著混睡前的記憶,微渙思緒漸次歸位,一道身影忽然劃過腦海。

身旁是空的。

心口猛地提起,顧淵霍然起身,顧不上因為動作太急而泛上的激烈眩暈,撐身想要下床,麵前光影卻忽然暗下來。

人影遮住隱約光線,熟悉的安寧溫度覆上來,陸燈單膝抵在床沿,雙臂將他穩穩擁住。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心跳卻依然快得引人發眩。

顧淵定了定心神,攏起目光,把人裹進懷裡,唇畔輕碰著懷間的柔軟發尾,啞然失笑:“真該給你栓個鈴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