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這個宿敵我罩了(2 / 2)

顧庭點點頭,看著懷裡的小獵物一口口吃著自己做的東西,滿足地揉揉他的短發:“要是天氣好的話,我們還能拍拍照片。”

他的行蹤都要向特勤局報備,要是直白地說出自己要去尋找祭壇,一定不會被批準,隻能以外景采風的理由出去,路上就急不得。

要尋找的祭壇離這裡距離不算近,在這趟旅程終點的叢林裡,隻要動作足夠快,未必會引起特勤局的注意。

察覺到他在出神,陸淮葉在他懷裡抬頭,顧庭安撫地收了收手臂,夾起塊燉得酥爛的雞腿肉喂過去:“多補一補。”

和陸淮葉在一起,氣氛安然溫暖得讓他幾乎忘記那些必須要提防戒備的條例,但想要對方不為自己的身份為難,他就必須儘可能遵循特勤局的條框規章。

遵循也沒關係。

觀光遊艇不像普通的懸浮艇速度那麼快,相對卻要平穩很多,正巧他坐不慣人類的交通工具,這樣舒舒服服地走,還能當成是觀景旅遊。

沒來由地對這趟行程生出些期待,顧庭挑起唇角,低頭碰了碰蹭在頜間的柔軟短發,又把人往懷裡攬了攬。

身體相合的時候,他才終於看到陸淮葉身上的血十字標記。

陸淮葉的力量絕不止表現出來的這樣內斂柔和,他早就知道,卻依然沒能想到對方竟然身負聖痕。

聖痕是血族天生的克星,並不隻是因為擁有聖痕的人類實力普遍超群,更是因為擁有這種記號的人類可以通過它剝奪血族的力量,並且將其化為己用。

血族的身體對於生機極度匱乏,過於親密的碰觸下,陸淮葉不自覺地將身體裡的大部分生機都交給了他,幸好他及時找準了那處聖痕,把自身的力量也嘗試著度了回去,才避免了對方也不小心陷入沉睡。

就是還得多曬曬太陽。

顧庭挑挑嘴角,低頭望向懷裡的人類小家夥。

陸淮葉吃得心滿意足,把最後一點湯也喝淨,正拿著餐巾細細擦乾淨唇畔,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被顧庭含笑落了個吻。

有了聖痕就好辦了。

他也有能力把他的小獵物好好喂飽了。

*

天色將暗時,陸燈和顧庭一起登上了那架飛艇。

用以遊覽用的懸浮艇龐大得足以遮蔽陽光,被打造成複古的船型,舢板鋪了舒適的絨毯,設施應有儘有,在暗淡下來的天光裡顯得尤為壯觀。

背著畫板的青年跟在攝影師身旁,混在遊客的人流裡,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高大的攝影師牢牢牽著他的手,不時停下腳步,同他耐心講解著機位和光影。

遊客們朝著相機的鏡頭露出慷慨的笑容,有些人朝他們揮手致意。氣氛輕鬆愉悅,沒有人察覺到顧庭的身份,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即將開始的旅程。

陸燈舉著相機,注意力落在每張掃過的麵孔上。

這段劇情隻是支線,對那個暴走的異能者沒有具象描述,係統眼疾手快,在畫麵裡截了幾張模糊的圖片,大致能還原出一張側臉的照片。

要憑這張照片把人找到,多少有些難度。顧庭改簽過一次,說不定已經因為改簽,錯過了原本的那一趟行程。

正沉吟間,頰側忽然貼上沁涼的碰觸。

陸燈回過神抬頭,顧庭已微笑著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相機:“是不是累了?我們去房間,先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再出來。”

意外發生在下午。他們要在艇上停留三天,即使就在明天下午出事,也還有一整夜加一個上午用來預先準備。

舢板上的遊客已經寥寥,陸燈收回心思點點頭,望向他手中的相機,目光忽然微亮:“跟我來。”

顧庭微怔,被他拉著走到舢板邊沿,看著他利落地支開畫架鋪上畫板,輕笑著溫聲調侃:“什麼景色這麼重要,還要畫下來?”

“你。”

陸燈抿起唇角,眼裡透出笑意,攏著因為這一句話忽然僵硬的純血先祖戳在舢板邊沿,一絲不苟地擺好姿勢,在他唇畔飛快親過一口:“不要動。”

血族不能留下影像,但畫是可以的。

他知道顧庭做攝影師,不隻是為了能四處走走,也是因為想要把看到的東西記錄下來——至於更應當被好好記錄的部分,就交給自己來。

浮艇緩緩啟動,平穩得連藤蔓拖著的調色盤都沒有絲毫晃動。陸燈挽起衣袖,認真地端詳著麵前的身影,迎著落日鋪下的粼粼金光,落筆。

落日的餘暉已散儘熱度,即使是血族也不會被灼傷,顧庭卻依然覺得臉上莫名發燙。

他的小獵物話不多,喜歡安靜地瞧著他看,目光卻大都是柔和溫潤的,罕有這樣毫不掩飾的專注,仿佛那雙潤澤黑眸裡隻盛得下他一個。

猜不到那隻畫筆下都在描繪著什麼,顧庭越發按捺不住,趁著陸淮葉低頭專注作畫的機會,想要閃現過去看一眼,就被藤蔓順著腰側固定回了原地。

青藤柔潤,沒有陸淮葉準備攻擊時那些尖銳的利刺,拖著他站回原地,一片葉子還安撫地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顧庭生出濃濃好奇,試著撫了撫那片葉子,忽然聽見畫板後傳來一聲輕響。

抬頭時,陸淮葉的身形已被畫板擋住大半,耳尖泛起淺淺紅暈。

意識到這些植物似乎和對方的心神有所呼應,顧庭挑挑眉梢,忍不住又去碰藤蔓上柔軟的觸須,終於被隔著衣袖卷上來,結結實實綁在了船舷上。

根據剛才的反應推斷,這大概就是陸淮葉在手腳並用地抱著自己了。

顧庭心曠神怡地被綁了個結實,微低下頭,細致研究起了葉片上的脈絡。

好不容易把對方控製得不再亂摸,陸燈在畫板背後長舒口氣,抻抻衣角,繼續專心致誌地落筆。

飛艇平穩航行,深藍色的天幕下,落日已經隻剩下一片橙紅。

顧庭背對著已暗下來的日光,身形被勾勒出淡金色,又漸漸暗淡下來,融進漸濃的夜色裡。

純血先祖肩寬腿長,身形高大峻挺,瞳孔在暗夜裡折射出一絲淡紅,被藤蔓綁得一動都不能動,顯出難得的神秘危險。

陸燈挑挑唇角,隨手翻出兩株熒光草照明,色彩在畫布上漸次暈開,已塗抹出大致的基礎輪廓。

筆刷在瞳色上微頓,正斟酌著該用那種顏色,陸燈的右腕忽然傳來刺痛。猝不及防地悶哼一聲,握著的畫筆也跟著一顫,在畫布上落下一團深紅。

顧庭神色一緊,身形驟然化作黑霧,擺脫了藤蔓的束縛,將人抱進臂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陸燈攥著右腕輕輕搖頭,額間沁出些冷汗。

清楚那是特勤局用來控製特工的地方,顧庭越發放不下心,把人整個抱起來,力量透體而出。將舢板上的一應畫具精心收攏,轉眼已回到了定好的房間裡。

想要帶著陸淮葉在這一路上走得舒服些,他特意定了頭等艙,雙人間寬敞明亮,舒適的床鋪被收拾得齊整,桌上還放了剛被送來不久的小食茶點。

顧庭此刻卻全然顧不上屋中的條件,隻是小心地將始終垂眸不語的人類青年平放在床上,將那隻右手攏在掌心,抬手拭去他額間的細密冷汗:“還疼不疼?”

“不疼了。”

陸燈搖搖頭,心思還停留在剛看到的通知上。

他兩次險些當麵和特勤局的專員發生衝突,雖然都被陰差陽錯緩和下來,上麵卻一定早已對他不滿。

這次的痛楚意外強烈,不僅是作為通知提醒,大概也是在警示他記住自己的本分。

但這也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保留通訊儀隻是權宜之計,他不想現在就和特勤局產生衝突,有必要時自然可以想辦法把這東西直接移除。真正叫他擔憂的,還是自己剛剛收到的那條加急通知。

顧庭不願追問他的秘密,卻畢竟實在放不下心,攏著他的手半蹲在床邊,微仰起頭:“淮葉,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