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這個仙尊我罩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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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借力,陸燈用身體壓製住對方無意識的掙動, 摸索著握住那隻悸栗著的手掌,右腕的智腦恰好抵在顧淵的智腦上。

非智能的備用係統不會報警, 在宿主的操控下飛快運轉,繞開層層屏障,將監控音像一並調了出來。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一片和氣的客套笑意。

陸燈闔上雙目,在腦海中快速過著酒宴上的每一幀畫麵,終於在顧淵手中的酒杯上停住。

在接下那杯酒時, 顧淵的身形曾經半醉地一晃,灑了幾滴在手腕上。

在顧淵佩戴智腦的報警記錄裡,果然顯示著特殊成分超標的警示。

酒裡的成分是從碎星草裡提取的藥劑,特產於瓜爾星,被專用來對人誘供,服下去會令人陷入類似醉酒的狀態。在身旁人的誘導下,會僅憑本能行動, 泄露出潛藏在心底的真正秘密。

瓜爾星人果然還是不完全信任顧淵的。

無論是否發覺了酒有問題,這杯酒都必須喝下去。顧淵現在的症狀,也一定與酒裡超量的誘供藥劑有關。

指尖觸到智腦內側隱藏的開關, 陸燈眉心蹙緊, 細細摸索幾次, 確認了電刺激腦域的開關依然是關閉的,才終於稍鬆了口氣。

電刺激腦域神經元,是能夠抵抗誘供藥劑最有效的辦法,卻也會對人的大腦造成強烈損傷。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開啟過電刺激的人都會被陣發的眩暈和劇烈頭痛所困擾。

在原本的劇情線裡,顧淵不能以來找自己為借口脫身,一定是靠著開啟智腦電刺激扛過了瓜爾星最後的試探。

而在那之後,他大概也正是因為無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才會百密一疏,被反抗組織找到可乘之隙,最終倒在了暗殺的槍口下。

雖然這一次沒有開啟電刺激,誘供藥劑的副作用卻尚未過去。顧淵在混沌中依然記得不能傷他,掙紮著低低吸氣,想要挪動向外避開。

陸燈緊握住那隻手,將身體覆下去,把人牢牢擁住。

隱約察覺到不適的禁錮,男人眉宇蹙緊,喑啞著低喃出聲。

猜測著他是想要什麼,陸燈俯身下去,湊到他耳旁,低啞的聲音伴著灼燙氣息打在耳畔。

“執光……”

顧淵無力地掙動著,胸口輕微顫栗,尋找著少年的痕跡。

異族的侵略者利用他,母星的同胞仇視他。他在刀尖上行走,步步刀光劍影,寸寸如臨深淵。

他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走到了這一步——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再分不清少年的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麼。突如其來的溫暖,從未奢望的陪伴,混亂世道中僅剩的一片淨土,牽掛,安慰,希望。

深淵中唯一的一點光芒。

陸燈呼吸微滯,定定望著顧淵因為痛苦而微微翕動著的眼睫,遲疑著抬起手,碰上在極度掙紮中溢出的一點晶瑩水色。

那時候滴落在自己臉上的,或許並不是淋漓的冷汗。

“不難受了……”

陸燈輕聲開口,展開手臂抱住他,一下下地拍撫著,用手背拭去那些顧淵清醒時絕不會稍許流露的水跡:“不難受了,我陪你,不難受了……”

他向來寡言,也從沒覺出過有什麼不便,直到了這個關口,才忽然覺得可用的言語實在匱乏。

陸燈抿緊了唇猶豫片刻,還是扳住身下筋骨虯結的肩背,回想著係統曾經用來警示自己的畫冊,嘗試著探身覆上去。

少年從來不通情-事,隻知道照本宣科,輕柔的吻顫顫巍巍,觸上男人仍發燙的額頭。

沁涼柔軟拂過緊糾著的眉宇,顧淵身形微悸,無意識的掙動終於漸漸平複下來。

高熱是潛意識強行抗拒藥物引起的副作用,一旦紓解開,也就自然逐漸退去。凝神再守上一陣,體溫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陸燈鬆了口氣,目光仔細落在顧淵終於舒展開的眉宇,輕聲確認:“不難受了。”

他的唇角抿起一點細微的弧度,抬手按上男人被冷汗浸透的精乾短發,慢慢揉了揉。

循著模糊傳來的清潤嗓音,撥開仿佛困在身前的層疊濃霧,顧淵艱難地睜開雙眼,正迎上少年眸間的細碎星光。

*

見他已經醒了過來,陸燈終於徹底放了心,撐著身體想要起來,手臂卻不由打晃,眼前也一陣發眩。

這具身體是配合著貧窮學生的設定來的,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體力精神消耗得過劇,陸燈身形猝不及防地墜下去,被顧淵猛地撐身坐起,緊緊攬在臂間。

陸燈溫順靠在他臂間,仰頭迎上那雙恢複了明徹的漆黑眼瞳,眨了眨眼睛,眉眼間忽然舒開清亮笑意。

“還笑……”

除了不寫作業,還是第一次看到懷裡的少年露出這樣鮮亮明朗的笑容。顧淵無奈淺笑,啞聲念了一句,抬手想要揉揉他的短發。

左手一動,忽然發覺隱約不對,顧淵低頭望下去,心口驟然一提,腦中也轟鳴一聲。

兩人的手還被緊緊縛著,他的手臂被領帶的寬麵纏了兩圈,打的結在另一頭,少年白皙手臂間已磨出刺眼血痕。

心中瞬間騰起不安,喉間也啞得發澀。顧淵張了張口,才艱難開口:“是我……綁的?”

陸燈眉眼一彎,手腕翻轉輕巧一挑,就將那個繩結打開:“是我綁的。”

懸起的心撲通一聲落下,顧淵張口結舌半晌,望著烏潤瞳眸裡影幢幢的笑意,終於忍不住把人拉進懷裡,闔緊雙目失笑出聲。

頭依然在疼,連笑一笑都像是在抽動著不堪一擊的脆弱神經,顧淵卻隻是恣意任糾葛著的情緒自心底湧出,眼中潮氣湧起又淡去。

陸燈溫順地伏在他懷裡,抬手攬住寬闊健碩的肩背,空著的手在他背上慢慢拍撫著。

他不擅長說話,卻似乎找到了比開口更有效的安慰法門。

*

在少年稚拙又認真的拍撫下,顧淵終於放鬆下來,翻湧的情緒漸漸平複,空洞胸口也被熟悉的溫度所熨帖。

“辛苦你了。”

目光落向倚在懷中的少年,顧淵抿起唇角,忽然生出些想要低下頭去親吻細密長睫的衝動,卻又兀自忍下,隻是輕柔撫著他的發尾。

陸燈沒了力氣,又放鬆下來,就開始隱約犯困,卻依然眯著眼睛朝他露出笑意。

被睫下半斂的光芒一晃,顧淵呼吸微摒,手臂的力道不覺收緊,又緩緩放鬆下來。

一定是誘供藥劑的藥效還沒有徹底過去。

顧淵深吸口氣,慢慢平複著胸口的衝動。等到身體的力氣恢複大半,就抱著少年下了床,走進浴室,將人輕柔地放進了銀星石打造的浴缸裡。

溫熱的水流慢慢注入浴缸,顧淵替陸燈脫下剩餘的衣物,攬著他靠在浴缸邊上,細心地擦洗著少年在自己無意識的掙紮間磕碰出淺淡紅痕的身體。

被熱水泡得很舒服,陸燈微仰起頭,在氤氳著的霧氣裡朝他笑了笑。

顧淵揉了揉他的頭發,小心握著他勒傷的手臂,擱在沾不到水的浴缸邊沿,眼底光芒漸漸深邃。

在發覺了酒裡被下了誘供藥劑的時候,他其實就已開始提前著手準備。

電刺激是最後不得已的備用手段,將那杯酒喝下去時,他嘗試著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那些耗儘心力的周密計劃中抽出,讓腦海中隻剩下那道影子。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

顧淵身邊從沒有人,陸燈是頭一個。他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流程,將自己從那個在如戰場的商場中遊刃周旋的顧氏掌門人中脫離出來,回到那幢彆墅,去好好地陪少年說說話,聊聊天,輔導輔導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