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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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薑黎一起床便聽說了禮部要將會試推遲到下月初九的事。

桃朱服侍她梳洗,道:“奴婢是聽何舟說的,何舟說卯時不到,禮部便將布文貼了出來,公子得到消息後,一大早便出去了。”

薑黎昨日便已經知曉了,並不似桃朱那般驚訝,隻點點頭道:“也好,三月開春,天氣暖和些,在貢院裡考試也不會那麼難受了。”

桃朱聞言便抿唇一笑,自家夫人事事都為著公子著想,難怪再好的高門貴女公子都不願意娶,隻想娶夫人。

薑黎用過早膳,便去了東廂院,想同楊蕙娘說去大相國寺拜佛求符的事。

她人才剛進院子,便見薑令與如娘站在臘梅樹下,說著話。

如娘平日裡話極少,她說話帶著點兒結巴,小時候怕是沒少被人奚落的。後來又遇到了那樣不好的婆家,有什麼事都習慣了往心裡藏。

她是楊蕙娘帶進來的,霍府裡的人都知曉楊蕙娘格外憐惜她,自然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

可如娘依舊不怎麼與旁人說話,也就在楊蕙娘與薑黎薑令麵前,能多說幾句話。

薑黎笑吟吟地走過去,聽見薑令在問如娘怎樣才能種好臘梅。

心底不由得一陣好笑,自己這位弟弟的性格一貫古板,小時候隨爹爹學了幾年書後,總是喜歡板著臉裝大人。

從前在桐安城,他便常常念叨著君子遠庖廚雲雲,堂堂楊記酒肆的大公子,連哪種酒是用哪種穀子釀的都分不出來,怎麼可能會對種花起興趣?

不過是怕如娘在這府裡沒什麼人說話,才想著挑她愛說的話題,陪她說幾句的。

如娘喜歡種花,聽見薑令問起,便也不管自己說話結巴了,認認真真地說與他聽。從鬆土施肥說到折枝去蟲,樣樣都說得事無巨細的。

薑黎對伺弄花草雖不如薑令那般,一問三不知,但懂得委實也不多,如今見如娘講得認真,便也立在一邊與薑令一同聽。

如娘說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發現薑黎來了,不大好意思地叫了聲:“阿,阿黎。”

薑黎忙笑著應了。

如娘剛進府的時候,本來是隨旁的下人一樣,規規矩矩地喊薑黎“夫人”。

可楊蕙娘當初買她並不是真要拿她來當下人的,不過是因為同為寡婦,有些惺惺相憐,舍不得她被人糟踐,才買下她罷了。

於是硬要她改了口,還將那賣身契撕了。

如娘這才戰戰兢兢地改了口,之後發現這府裡不管是薑黎還是霍玨,都是極好相處的人,漸漸地,便也拿這裡當家了。

如今她與楊蕙娘一同住在東廂院,楊蕙娘是個閒不下來的人,一會忙著釀酒,一會又要張羅酒肆開張的事。

如娘與她住一起,日日都過得忙忙碌碌的,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她已經許久不曾有過。

薑黎笑眯眯地握住如娘的手,道:“我想同娘商量一下去大相國寺的事,如娘嬸一塊兒來吧。”

如娘一對上薑黎那張笑臉便沒轍,她比楊蕙娘還要虛長兩歲,可惜沒有子女緣分,嫁人十載也沒個一兒半女傍身。

因此每次見著薑黎與薑令,便覺著若是自己有子女,定然也同他們一樣的善良貼心。

二人一同去尋楊蕙娘,楊蕙娘想去大相國寺想許久了,聽薑黎說月底去人少,且還能去踏春,便爽快地拍板定了二十七號那日去。

如娘聽到二月二十七日去大相國寺,還怔楞了下。

恍惚間,便想起許多年前的二月二十七,冰冷的春雨裡,她對那少年道:“你,彆,彆哭。”

卻見少年抬起一張白淨的臉,笑著同她道:“如娘,這是雨。”

花廳裡,楊蕙娘見如娘不說話,神色還恍恍惚惚的,以為她是不想那日去,便道:“可是那日不便?若是不方便,咱們再換個日子。總之,不管如何,你都要同我們一起去。難得來了盛京,你又是個愛花的,不去趟大相國寺踏春賞花,怎能行?”

如娘從那場淅淅瀝瀝的春雨裡回過神,忙道:“不,不用換。我沒,沒有,不方便。那日,我同,你們去。”

商量完去大相國寺的事,薑黎又在東廂院呆了片刻方才離去。

回到主院,聽到雲朱說霍玨回來了,立馬就想起了今晨的豬腦湯還沒燉上呢,趕忙提起裙角,去小廚房問采買的婆子豬腦買回來沒。

婆子緊張地搓著手,道:“回夫人的話,今日老婆子跑了幾趟肉檔,都沒買到豬腦。聽那幾個屠夫說,今日一大早的,就有人把所有肉檔的豬腦全買走了,都怪老婆子去得晚。”

薑黎聽罷這話,雖然有些可惜,倒不會真怪罪到采買的婆子身上。

如今盛京準備參加的會試的舉子那麼多,說不得是哪個舉子知曉了豬腦湯能補腦,一口氣全買走了。

可這舉子也未免太可恨了,居然半點都不給旁的人留,也不曉得他吃不吃得完!

“無事,你平日都是同樣的時間去買,隻能說是不趕巧罷了。”

薑黎安撫幾句便離開了小廚房,往寢屋走,剛走上回廊便見霍玨與何舟從書房裡信步走出。

薑黎想著霍玨平日裡那麼愛喝豬腦湯,今日忽然沒了,說不得還不習慣呢,還是同他說一聲吧。

思及此,她便走過去,道:“霍玨,有人把你的豬腦湯搶了!”

她話音剛墜地呢,走在霍玨身後的何舟登時僵了下,屏住呼吸,偷偷地不著痕跡地瞧了自家主子一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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