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副本進行中(1 / 2)

風紀委員長 詼諧 20293 字 3個月前

雲雀不屑說謊, 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那個男人……他血緣上的父親,在他記憶中已經去世幾十年了。

那個男人是徹頭徹尾的控製狂,從小就扭曲他的思想,限製他的自由, 連他作為一個獨立人格的意誌也要剝奪, 將親生兒子視為合法所有物,蠻橫無理地釋放控製欲。

雲雀從小就是寧折不彎的性格,就算遍體鱗傷也要掙紮著爬起來, 就算跌落塵埃也要高昂著頭顱, 就算打斷骨頭也能從斷骨中呲出鋒利的獠牙, 將敵人咬殺!

一個充滿控製欲的父親, 一個不受束縛的孩子。

一個永遠不會妥協,一個永遠不會低頭。

父子倆的矛盾不斷升級,就像一根繃緊的弦, 終於在雲雀五歲那年徹底崩斷。

五歲的雲雀被逐出家族, 孤身一人離開橫濱, 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流浪, 最終停留在並盛。雖然離家後就沒聽到過那個男人的消息, 但雲雀心裡明白,自己一直處於嚴密的監視中。

雲雀從小就知道, 自己的“父親”是個無可救藥的控製狂。

隨時掌握第一手情報,是那個男人多年養成的職業病, 不允許任何計劃外的事情發生, 對繼承他一半血脈的“所有物”, 更要嚴密監視,決不放手。

這恰恰是雲雀最不能容忍的。

上輩子收到那個男人的病危通知,雲雀也沒去見他最後一麵。

直到那個男人去世後,六道骸不知從何處得知消息,特意跑來告訴自己。

那個霸道了一輩子的控製狂,終於在晚年失控了。他睜著雙眼癱瘓在床,誰也控製不了,卻無可避免地卷入家族紛爭,連死因也很蹊蹺。

被他領養的兒女們,都是很厲害的異能者,為了爭奪繼承權鬨得烏煙瘴氣。

那個囚籠一般龐大的家族,也隨著那個男人的倒下轟然崩塌。

聽說還有人想對付自己,隻可惜還沒走到自己麵前,就先被沢田綱吉收拾了。

所以雲雀真的忘了,他在橫濱還有個活的“父親”,雖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個男人是在兩年後去世的,以他的身份,肯定能請到世界最好的醫生,就連精通治療的異能者也不在話下,竟然隻撐了兩年,恐怕現在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麵前的男人忽然道:“龔少爺越長越像夫人了。”

雲雀挑眉,這是換了一套方案,想用去世的母親打感情牌?

說實話,雲雀對母親的記憶少得可憐,畢竟他三歲時母親就因病去世了。

印象中隻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和一小段朦朦朧朧的搖籃曲。唯一一張單人老照片上,女人穿著白色風衣英姿颯爽,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淺金色的長卷發,天空色的眼眸……

等等。

雲雀微微皺眉,他忽然想起初代雲守阿諾德。

正式繼任彭格列十代雲守後,雲雀從戒指上得到一些記憶傳承。

代代相傳的彭格列家族,代表了縱向的時間軸,說白了就是從過去到未來的血統傳承,且每十代會構成一個大循環。所以彭格列十代的家族成員,才會像極了初代家族,宛如一場重生。

自己的母親,恐怕是繼承了阿諾德的血統。

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能力,同樣的性格,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無緣無故的巧合。

雲雀出生在一個異能者家族,卻因為天生沒有異能而被家族拋棄。

就連容貌也完全繼承了母親,唯有黑發黑眼是屬於血緣父親的特征。

雲雀也是到了15歲才知道,自己不是沒有特殊能力,而是繼承了基因更為強大的母親的血統。“指環上銘刻著我們的光陰”他是彭格列初代雲守的後裔,是彭格列十代大循環中的一環。他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彭格列雲守,成為維持世界穩定的七的三次方的一員。

越往深處想,許多從前想不通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男人不知道雲雀在想什麼,見他皺眉,還以為觸及到他內心的柔軟,立刻再接再厲道:“如果夫人還健在,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們父子反目,就算為了夫人……”

“那可不一定哦。”

雲雀撐著下巴,“母親會很欣慰的,我已經足夠令她驕傲了。”

如果母親真是阿諾德的後代,那麼渴望自由、貫徹己道、不被任何事物束縛的天性,必然烙印在母親的血脈中。哪怕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嫁給一個控製狂,她也不會屈服。

男人沉默半晌,不得不乖乖閉嘴。

他是見過那位夫人的。

容貌絕美,身份神秘,實力強大,性格卻有些一言難儘。

連內務省中務卿親自出馬都搞不定的女人,自信張揚,桀驁不馴,帶著不滿一周歲的孩子遠渡重洋,悄無聲息地穿越國境線。若非因身體疾病早早去世,龔少爺也不會被送回日本。

男人歎了口氣。

那位大人此生唯一的慘敗,窮儘一生也抓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偏偏被他親手拋棄的龔少爺,各方麵都像極了夫人,特彆是“抓不住”這一點,最像!這是什麼冤孽啊?

男人不得不再次轉移話題,“龔少爺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兩到三天。”

“那您是否……”

雲雀揮手打斷,“從我離開那個籠子,就沒想再回去,我和那個人也沒什麼可說的。”

“……”男人徹底說不下去了。

麵前少年的臉龐,漸漸與十年前的孩童重合,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龔少爺。一個年僅五歲的幼童,卻比大多數成年人更執拗,認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更改,倔強的眼神令人難以釋懷。

龔少爺離家那天,隻留下一句“從今以後我沒有父親”,便一去不回頭。

十年後再見麵,仍是一句“我沒有父親”。十五歲的少年眼神平靜,已經學會收斂自己的鋒芒,他優哉遊哉對攝像頭說:“與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不如注意一下你身邊的小狼崽子。”

按照六道骸的說法,這個男人的死因有些蹊蹺。

“傲慢孕育偏見,偏見使人愚蠢,愚蠢帶來滅亡。”

“就算是年幼的狼群,也能合力咬死年邁的獅子。”

在某一個瞬間,雲雀散發出令人戰栗的氣息,又很快恢複平靜。男人額角滑下一滴汗,心臟緊跟著瘋狂跳動,仿佛對麵坐著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清脆的風鈴再次響起。

一個金發藍眼,笑容狡黠,穿著漂亮紅裙子的小姑娘,像一隻活潑的百靈鳥,踩著紅鞋子噠噠噠地跑進來,身後跟著一身白大褂的頹廢大叔……

“等等我啊,親愛的愛麗絲醬~”

男人的瞳孔微微震動,下意識繃緊身體,將領帶夾重新戴好,才對雲雀微微頷首,像來時一樣從容不迫地離開。隻在與森鷗外擦肩而過時,下意識加快了腳步,暴露出一絲畏懼。

愛麗絲選好了草莓蛋糕,森先生端著蛋糕在雲雀麵前坐下。

“真是美麗的巧遇,雲雀君不介意拚桌吧,兩個人應該不算群聚。”

雲雀將目光投在第三個“人”身上,“人形異能?”

森鷗外假惺惺地哭泣,“請不要那樣說,愛麗絲是我永遠的愛~”

“對未成年出手是違反風紀的。”

“哈哈哈,我還曾因為過度騷擾愛麗絲,被請進警署喝茶~”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吧。”雲雀嫌棄。

森先生卻忽然道:“話說回來雲雀君,剛才那位西裝革履的先生,是你的熟人嗎?”

“誰知道呢。”雲雀一臉無所謂。

森鷗外單手撐著下巴試探道:“說來慚愧,我幾乎用遍了所有手段,依然查不出雲雀君的出身,但是保密等級那麼高,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了。而且剛才那位先生,是內務省的機要秘書吧?”

雲雀有些不高興了。

任誰被三番五次試探都要發火,何況他脾氣本來就不好。

雲雀曲指一彈,一道火焰飛竄而出,燒斷了森先生纏繞著愛麗絲的異能線,雖然隻有幾根,卻足以讓愛麗絲的手臂失控,原本拿著叉子吃蛋糕的少女,瞬間將叉子刺入木質桌麵。

空氣凝固了好幾秒。

森鷗外終於收起假惺惺的笑臉,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雲雀道:“森先生,連親信部下都不能信任嗎?”

想也知道,肯定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彙報了什麼,這位疑心病晚期的頹廢大叔,才會故意激怒自己,親自試探自己的能力,還特意帶了保鏢來。

雲雀看向停在門外的黑色轎車,以及站在車邊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異能依舊不太穩定,能隱約看到“荒霸吐”的輪廓。雖然雲雀在約架之前,也不知道會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但畢竟破壞了人家的封印,還得想想辦法……

森先生笑眯眯道:“我隻是好心通知雲雀君,地下街那邊打起來了。”

…………

雲雀拒絕乘坐兩人以上的車。

於是“好脾氣”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讓出了自己的座駕和司機。

雲雀被司機送到地下街附近的臨時指揮部,坐鎮指揮的人是太宰治。繃帶少年正沉迷遊戲不可自拔,偶爾抽空指揮兩句,讓部下們圍住這片硝煙彌漫的區域,工作態度極其敷衍。

雲雀毫不意外會打起來。

就算在未來,沢田綱吉已經進化成腹黑完全體,每次帶領彭格列去參加什麼談判,十有八、九還是要武力鎮壓。先把對方打服了,再跟對方談合作,非常仁慈,非常民主,非常沢田綱吉。

每次輪到雲雀出手,都是打的部分。

沢田綱吉似乎特彆喜歡用雲雀作為停戰籌碼,遇上一些沒什麼骨氣的小家族,為了不撞上凶名在外的雲雀恭彌,真的特彆好說話,什麼條件都能商量。

以至於後來,雲雀經常莫名其妙被沢田綱吉發獎金,當然他從沒領過就是了。

雲雀的工資和獎金都存在單獨的賬戶裡,用來賠償他“不小心”造成的損失。比如拆家,比如損壞貴重物品,比如把同僚和BOSS打進醫院之類的……

就算雲雀破壞力驚人,彭格列守護者的工資和獎金也不容小覷。

五十年後已經積累到一個嚇人的數字,足夠把並盛中學拆了重建十幾次。

…………

雲雀站在離地下街最近的樓頂,能清楚看到下麵的混戰。

嵐守的炸彈滿天亂飛。敵人永遠在攻擊奇怪的地方,應該是六道骸的幻術。草壁站在一旁低調圍觀。在一片槍林彈雨中,彭格列十代目抱著頭,徒勞無功地勸架……

雲雀被槍聲和爆炸聲吵得頭痛,這也是他不喜歡熱武器的原因,太吵了!

沢田綱吉的安全不用擔心。

畢竟草壁和六道骸都在,陰謀陽謀都不會讓他吃虧。

雲雀拿出和太宰交換的槍,雖然不喜歡熱武器,他的槍法還是很準的。

上輩子大意敗給六道骸,雲雀連最討厭的幻術都研究透了,其它戰鬥技巧更是小意思。無論喜不喜歡都要運用自如,無論擅不擅長都要習慣應對,絕不允許自己在同格一地方摔兩次。

填充死氣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一槍命中沢田綱吉的腦門兒。

離開並盛前,裡包恩簡單介紹了死氣彈的使用方法。

“在阿綱拖拖拉拉猶豫不決的時候,給他一槍。”

嗯,非常的簡單易懂。

裡包恩嘴上說不擔心阿綱,行動上恨不得把沢田綱吉從頭武裝到腳。還特地讓列恩做了新衣服,不會被死氣彈爆掉的那種,避免彭格列十代目在橫濱街頭上演內褲果奔……

複活的沢田綱吉熱血上頭,打了雞血一樣衝入戰場。

太宰撿起彈殼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

“雲雀桑,這個子彈太有趣了,請務必對我開一槍!”

雲雀:“……”

剛飛過來的中原中也抬腳就踹,“抱歉,這家夥腦子又進水了。”

雲雀認真道:“據我所知,被死氣彈打中頭部的人,如果沒有未了的心願就會當場死亡,如果有就會原地複活,然後拚死去完成。不過複活之後會爆衣……嗯,大概隻剩內褲吧,如果你真的想試試……”

太宰後退半步,“當我沒說。”

中也卻有些蠢蠢欲動,“這種子彈可以批量出售嗎。”

雲雀搖頭,“恐怕不能。”

太宰疑惑道:“中也買子彈做什麼?”

“老子每天給你一梭子!”

“中也是魔鬼嗎……”

“你還有臉說我?你才是魔鬼吧!”

幾句話的功夫,熱血上頭的沢田綱吉已經carry全場,用不知從哪撿來的平底鍋,將所有人都拍進牆裡,武器也被嘎嘣嘎嘣扭成廢鐵。

獄寺隼人雙眼放光,慣例先吹一波——“不愧是十代目!”

火焰熄滅後,綱吉渾身酸痛跌坐在地上。

“裡包恩,竟然把那麼危險的子彈交給雲雀前輩QAQ……”

萬萬沒想到,逃過了魔鬼教師裡包恩,也逃不過裡包恩的死氣彈。

大鬨一場的六道骸心情超好,飛到雲雀身邊化成人型,手中還拿著兩把槍。

“kufufufu不出所料小麻雀,這些武器的編號都來自橫濱,的確有本地勢力為這些叛徒提供武器支援。”六道骸笑眯眯總結,“黑手黨都是牆頭草,根本不值得信任,乾脆一鍋端了吧~”

在場的黑手黨,全用一言難儘的目光看著他。

姍姍來遲的森先生禮貌道:“這位就是傳說中彭格列霧守吧,久仰大名。”

比社交能力,十個雲雀也比不過一個六道骸,隻要六道骸願意裝,他完全可以憑實力入選“全世界最討人喜歡的合作夥伴”。能力強大,善解人意,一專多能,哪裡需要哪裡搬,永遠出現在最合適的位置,白蘭用了都說好。

前提是他願意裝。

六道骸和森鷗外雖然年齡差距很大,聊起來卻相當愉快。

歸根到底,就是兩個心裡灌滿汙泥的家夥誌趣相投罷了。

雲雀踩著刺蝟橋,一步一步從樓頂走下來,掃一眼亂七八糟的戰場,最後才看向一臉乖巧的沢田綱吉,“這就是你說的談判?”

綱吉的腦袋開始升溫,從脖子紅到耳朵尖,從下巴紅到天靈蓋。

“雲雀前輩,我、我可以解釋的……”

“我沒興趣聽你解釋。”

雲雀冷眼看著殘兵敗將,“現在開始談判,三秒內告訴我,想死還是想活。”

鼻青臉腫還嵌在牆裡的眾人:“……”

神特麼三秒鐘談判,太硬核了吧!

是誰說十代目軟弱可欺的?

是誰說十代守護者都是擺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