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鈴打響，周睿森第一個站了起來。
“燦哥，我們吃食堂還是去外麵？”
季燦嫌人多，搖頭：“你們先去吧，我晚點兒再去。”
李諾已經準備走了，聞言又坐了下來，說：“那我也等會兒再去。”
“不是吧？”周睿森急了，“你們連吃飯都不積極了嗎？”
畢竟對學渣來說，這個學校給他安慰，也就隻有附近美食店了！
李諾翻開練習冊，不搭理人：“要去你去，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看著一片雪白練習冊，周睿森：“……”
你這哪兒是沒寫完？你這他媽是根本就沒寫！
周睿森不得不開了一局遊戲續命。
算了，食物誠可貴，燦哥價更高。
當分針走過十二點半，季燦終於站了起來：“走吧。”
“老子都要餓瘋了。”周睿森毫不猶豫在遊戲裡點了投降。
李諾也扔下了兩相厭練習冊。
教室外，顧江珩剛吃完午飯回來，在門口碰到一個剛到他下巴男生，揚著一雙狗狗眼問：“請問季燦是在這班嗎？”
“他在最後一排。”
季燦還沒走出教室，就碰到拎著食盒進來陶朗。
對方把東西放在他桌上，笑了笑：“這是媽給你準備午餐。”
陶朗是故意吃完飯後才給季燦送來。
就是希望季燦吃了難吃食堂，回來卻發現有一大桌好吃，然而他胃又被食堂垃圾填滿，再也吃不下。
隻能眼睜睜看著，或者咬牙撐著。
卻不想季燦立刻接過食盒放在桌子上，和兩個同學圍著食盒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陶朗：“……”
這怎麼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看著目不轉睛盯著食盒陶朗，季燦問了一句：“你要一起嗎？”
“……”
“不用，我吃過了。”陶朗吃了個癟，連裝都懶得裝就離開了。
周睿森知道季燦和家裡關係不好，一邊吃東西一邊埋怨：“你弟也是有夠討厭，都這個時間點了才給你送飯，要不是我們寫作業去得晚，早就錯過了。”
季燦正用書支著手機，專心致誌看著《海綿寶寶》。
下午第一節課是語文課，最適合睡覺時間和最適合睡覺課結合在一起，教室裡睡到了一大片。
“托馬斯·赫胥黎說，已知事物是有限，未知事物是無窮……今天我們學習一篇說明文，《宇宙邊疆》……”
李飛勇慢悠悠念著課件上內容，更加催人入眠。
大家都懈怠情況下，最後一排認真寫作業季燦反而脫穎而出。
他後背筆挺，目光專注，一看就不是上語文課應有精神狀態。
李飛勇眉頭一皺，揚聲道：“季燦，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季燦早就沉浸在推導過程中，被李飛勇叫了兩聲都沒有反應，直到前座學習委員敲了敲他桌子，他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迷茫抬起頭。
“你敲我桌子做什麼？”
何勁峰：“……”
虧他還想賣個好感呢。
季燦撓了撓頭，低下腦袋繼續寫公式。
這可把李飛勇氣得夠嗆，他大步流星從講台上走下來，一把抽掉季燦計算紙，厲聲道：“季燦，站起來，你在做什麼？！”
季燦被迫停下計算，皺眉道：“NP完全問題。”
NP？？！
瞌睡再多同學都被這兩個詞驚醒了，瞬間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李飛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板著臉教訓道：“你腦子裡成天裝都是什麼東西？還N……N……這種東西是能在課堂上說出來嗎？”
季燦納悶：“有什麼不能說？”
同學們笑聲更大了。
“NP完全問題，”顧江珩被同學們笑聲吵醒，慢悠悠解釋道，“是多項式複雜程度非確定性問題，簡單來說就是驗證P是否等於NP。”
李飛勇：“？？？”
什麼玩意兒？
季燦對顧江珩說：“你講得太學術了，老師聽不懂。”
李飛勇：“……”
他確實是沒聽懂。
他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念中文係，八百年沒學數學了，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哪裡能這種複雜數學定理？
季燦相當“體貼”，見他一臉茫然，立刻解釋起來：“P代表相對簡單問題，NP代表非常困難問題。比如我們可以輕易得知，質數9929乘以質數9931積。但如果我告訴你，98,604,899可以因式分解成兩個質數，你驗算過程就要困難得多。”
李飛勇：“……”
全班同學：⊙_⊙
大佬你說啥？
看著大家一臉茫然，季燦隻得繼續解釋：“又比方說，學校開家長會，如果年級主任告訴你，坐在第二排那個女士是你初戀，你肯定能第一時間就發現她。”
“可要是沒人告訴你，你就要一張張臉看過去，或許需要看到最後一個人，才能發現你初戀來學校幫孩子開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