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離開，卻看到顧江珩從玄關儲物櫃裡翻出一張名片。
男生聲音沒什麼起伏，依舊是淡淡：“你找這個人，他會給你安排補習班。”
李諾遲疑了一瞬。
他家庭條件可能不夠他支付補習費用……
正在猶豫之際，他又聽到顧江珩說：“我可以先幫你付，但你以後得還我，接不接受隨你。”
神經緊繃李諾突然鬆了口氣，衝顧江珩說了聲謝謝，又立刻補充道：“我可以給你寫個借條。”
顧江珩沒拒絕，然而等李諾寫完後，他就隻是隨手把借條塞進抽屜裡，根本看都沒有看一眼。
李諾沒想到自己也要去補習班了，有些新奇，又有些好奇問：“燦哥也參加了補習班嗎？”
顧江珩嗤笑一聲：“你該不會真以為，季燦成為年級第一是靠努力吧？”
“不然呢？”李諾茫然撓頭，難道真是神仙愛情？
顧江珩沒搭理他，又去隔壁找季燦了。
季燦最近突然發現，愛學習人似乎變多了。
第一個出現異常是李諾。
自從那次聽講座回來後，李諾就課也不逃了，遊戲也不玩了，甚至都不去堵人了，天天捧著教材學習，仿佛受了什麼打擊。
季燦覺得有些奇怪，委婉問了一句：“你家裡出事了？”
“沒有，”李諾搖頭，表情很冷靜，“閒得無聊，隨便學學。”
季燦看了眼李諾手裡書，初一數學，這確實挺隨便……
不止季燦，周睿森也發現了他變化，他是最不理解那一個，甚至是非常鬱悶：“不是吧？你真要學習了？這有什麼用？反正看了也就考那樣。遊戲不好玩嗎？妹子不香嗎？”
李諾：“不好玩，不香。”
周睿森再接再厲：“今晚召喚師峽穀見，高一有個小子特彆跳，我和他們約了PK，正好去修理他一頓。”
李諾：“不去。”
“去吧去吧，打完後我請你吃雞！”周睿森抓著李諾手臂瘋狂搖晃，他身型本就高大，現在撒起嬌來有一種摧枯拉朽力量感。
簡直令人窒息。
李諾忍無可忍把礦泉水瓶塞進周睿森嘴裡，世界安靜了。
除了李諾外，季燦發現吳阮也在學習。
本來季燦對吳阮沒什麼好印象，然而今天，許久不見吳阮找他問了一個著名量子力學思想實驗——薛定諤貓。
這是奧地利物理學家薛定諤提出一個量子力學思想實驗。
把一隻貓放在一個不透明箱子裡，同時在箱子裡放著放射性物質和毒藥瓶，如果放射性物質衰變，則會觸發機關打破藥瓶，造成貓死亡。
按照量子力學觀點，放射性物質處在即衰變又不衰變疊加狀態。
也就是說，在未打開箱子前，這隻貓處於即死了又活著狀態。直到打開箱子，貓波函數坍縮，這隻貓狀態確定為或者死了，或者活著。
或許這個思想實驗依舊晦澀難懂，但隨著網絡以及物理科普類知識普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薛定諤貓已經從思想實驗變成一隻網紅貓了。
人們可能不清楚這個實驗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不少人都聽過“薛定諤XXX”格式句子，以此來類比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事情。
如果吳阮這次來直接問他“薛定諤貓是什麼意思”，季燦肯定打發他自己去查資料。
但這一次，吳阮卻是做了一定功課才過來，他問季燦：“為什麼我們打開那個不透明箱子前，貓是處在一種即活著又死了狀態呢？而不是或者活著，或者死亡？”
這讓季燦有了一點兒興趣。
“這就要從經典量子物理狀態說起，”季燦拉出了一張草稿紙，隨意比劃著，“在弄清楚為什麼是“即活著又死了”而不是“或者活著或者死亡”前，你需要了解一個概念：疊加態。”
……
漫長談話結束後，季燦隨口鼓勵了吳阮一句：“你理解能力還可以。”
“是、是你講得好。”吳阮雙頰通紅，緊張得一批，連看家本領優雅笑都忘了使出來。
他沒想到季燦竟然真幫他解開了這個問題。
最開始，吳阮隻是找個高明借口想接近季燦。
畢竟他是一個合格綠茶，可以變成目標人物喜歡任何一種模樣。既然季燦喜歡學習，他當然也可以好好學習。
然而沒想到，他看著那隻貓，竟然真被困住了。
特麼為什麼是“即活著又死了”？而不是“或者活著或者死亡”？！
貓又沒有影分身！！
更讓他沒想到是，季燦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就用淺顯易懂解釋點化了他。
什麼？
原來不隻是貓可以處在即活著又死了疊加狀態？
其實人也可以處於即在這裡又在那裡疊加狀態？
吳阮腦洞越開越大，最後迅速坍縮，他腦海裡一片空白，隻有季燦。
然後他看到季燦衝他笑了一下，吳阮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有一瞬心跳加速。
糟糕，心裡小鹿好像撞了一下。
啊啊啊爭氣點！你是沒有心綠茶！這隻是你為了攻略季燦一個手段而已！
你海裡還有那麼多魚等著你喂！不能吊死在季燦身上！
可是他真好帥噢嗚嗚嗚，物理好男生最有魅力了！！
想和他一起徜徉宇宙，想和他一起征服星辰大海！！
不行！你不能！合格綠茶要雨露均沾！！
想想你六塊腹肌體育生小哥哥！想想陽光熱情小奶狗！哪個不比這個死直男強？
嗬嗬，嘴上說著不要，心跳卻很誠實嘛？
承認了吧？你早就被這個死直男反向攻略了。
……
顧江珩回來時，就看到季燦和吳阮湊在一起，少年眼睛亮晶晶，對吳阮露出了那種隻和他拚題時才有神情。
沉默片刻後，顧江珩邁開長腿進來，拎起自己座位上吳阮丟到一邊，閒聊似問了季燦一句：“說什麼呢？”
吳阮：？？？
我特麼……！！！
他好好坐在那裡，顧江珩就這麼把他丟在一旁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