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綠水鬼(2 / 2)

突然它往下拽他的褲腰,一個坑一個坑地摁他醜陋的煙花,每個都不錯過。沈欲能想象自己的背現在是什麼樣,像灶上蒸透一籠屜大米糕,打開籠蓋,最上層鋥亮發顫的那一塊。

怪異又不帶傷害性的行為讓沈欲逐漸清醒,重新評估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對方是兩個人,或許還有同夥,身高可能都在自己之上,一個手裡有刺刀和刀片,一個未知。掀開眼罩需要0.5秒,空間又過於逼仄。

是慣犯作案,一把找準了頸動脈。又精通搏鬥,先剝奪自己的目力,再控製在無法施展抱摔的牆壁夾角,占足了場地優勢。兩個人對一個人,勝算很少。

這通操作擺明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難道是以前的仇家?

也不可能。沈欲側耳聆聽,不會是仇家。地下拳尋仇目標性極強,贏拳打拳,贏腿打腿,幸運的話自己隻會骨折不會傷及韌帶。但絕不是摁住搜身檢查。

沈欲沒有反抗,但每條肌肉都不肯妥協,狠狠地較著勁。猝不及防的,他的下頦尖被強行撥正,兩隻手撈到背後,再被繩子之類的東西牢牢綁住。

真要動手了?沈欲不打算坐以待斃,他可以死,但必須等到買房之後。掙脫擒拿是他最拿手的格鬥技,腕關節急扭轉向……然後,沒掙開。

我操?這麼有勁?這麼有力氣您也去打拳啊,搶我乾嘛?一縷頭發覆到了鼻尖,沈欲掛著汗珠,盲目地看眼前的黑。

這幫人到底要乾什麼?摸夠沒有?沒見過胸肌?手指被高高地撅起來,那人一聲不吭在他腕上動作。

“你!我弄死你!”沈欲立即懂了,哪怕看不見也要拚一絲暗淡的生機。他的臉已經歪蹭在牆上,十根捆住的手指疲軟無力。散開的頭發一縷一縷黏在額頭上,凶猛地伏在牆上做最後的掙紮。

他們要表。他們要搶手表。

但很快沈欲便發現自己掙不過了,氣息懨懨。“哥,大哥,彆摘我表行麼?假的,賣不了多少錢,有事好商量。”

幾年沒打開過的表帶扣哢噠一聲開了,順著沈欲扁平的腕骨往下掉。他想掙紮,可那雙手比自己的手要大,輕而易舉攥得住他整麵手背。

拿刀片的人笑了一聲。“是你的表嗎?”

“是我的。”顴骨上蹭了灰,沈欲像被挖了眼珠到處亂看,“綠水鬼不值錢,我買了嚇唬人的,各位大哥彆當真,表是假的。我把卡給你們,卡比表值錢,我……”

話音未落重拳襲來,下拳的角度再明顯不過,這麼專業肯定是同行。沈欲很少被直接KO,這拳剛好打在耳根和下頜線的交界處。就一拳,就能把他打得順著牆出溜到地上。

但拳貼在臉上卻沒了力氣,沒有打,隔著一層什麼東西,揉了沈欲的耳垂一會兒使勁又撚了一把。

這他媽是來尋仇的?身後的腳步聲走遠,沈欲精神恍惚像個被斬首的犯人,捆著手腕麵壁思過。等意識清醒,身後沒有了聲音。

耳垂還挺疼。沈欲靠著牆蓄力,將繩掙斷。眼罩和膠布都取下來,身邊隻有一條黑色的皮圈。

誰知道這皮圈是乾什麼的。沈欲揉著耳朵走一步緩三步,右手腕少了一塊表,露出一圈磨亮的薄繭。那塊表他戴了5年,基本上沒摘過。

應該報警,對,報警!沈欲掏出手機,摁住110卻不敢摁通話。名牌手表可以追蹤買貨記錄,自己怎麼說?

買主不是沈欲的名字,本來就是自己拿走的,隻不過他拿錯了。沈欲走到路口,他仇家太多,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回到家,沈欲先去社區會館接兒子。有時下班晚,悟空在會館吃飯看書,比一個人在家安全。

“爸爸你戴口罩乾什麼?”沈正悟把體育手冊拿出來,“這學期有足球、高爾夫和馬術,我選哪個啊?”

沈欲怕兒子看出臉上有紅印。“爸爸感冒怕傳染你。你想學什麼?”

“學……足球吧,騎馬學過了,高爾夫我不喜歡。”沈正悟給爸爸拿來筆簽字,“今天我不該推同學,你彆不高興。”

“沒有,爸爸為什麼不高興啊?你聽話。”沈欲隻想睡一覺,“你今晚不要跑過來睡,感冒傳染。”

“哦。”沈正悟把書包收好,拿出兒童拳套熱熱身,去旋轉立體棍靶練習躲閃。他不喜歡這個東西,由回彈性的球和橡膠棍棒組成,轉起來左一下、右一下,多麵打擊,自己經常反應不過來。

有時候被棍靶抽到,胳膊會留下條狀的淤青。可是爸爸也練,比自己的速度快好幾倍,仿佛能同時應付好幾個人出拳。儘管不喜歡,沈正悟還是練了起來。

嘶,又被打到了,好疼。沈正悟揉揉胳膊,繼續出拳。

表丟了,沈欲萬念俱灰甚至不想洗澡,踢掉拖鞋和牛仔褲,直接鑽了被窩。

太鬱悶了,表沒了。沈欲習慣性攥住那圈皮膚,空空蕩蕩。鬱悶了一會兒,他把綿軟的被子堆成一團,全部夾在大腿中間,然後昏昏入睡。

等到大屋裡傳出均勻的呼吸聲,沈正悟偷偷跑進來關台燈,突然發現爸爸有一隻耳垂好紅啊,爸爸的皮膚總是很容易變紅。他想掀開口罩,又想叫醒爸爸起來吃感冒藥,可最後隻是皺著眉頭走開了。

再回來時,沈正悟抱著自己的枕頭,小狗似的鑽進爸爸懷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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