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讚助商(1 / 2)

沈欲剛要掙立刻被摁住脖子。這下徹底完蛋,打蛇打七寸,拿人拿頸後。這幾個司機可以啊,有種上台拚裸拳,讓你們一隻手的。

“身上沒有。”搜了一會兒司機們彙報,“褲兜裡也沒有。”

“喬先生繼續找啊,找吧。”董子豪等著看喬佚如何收場。

喬佚一直沒有表情,這一刻他的無情反而襯得上這副五官。

沈欲的意誌力被猝然擊碎,上一次當眾搜身扒褲子是7歲,不能再來一次。他用兩隻手交疊覆蓋著皮帶扣,即便這幾個司機會幾招也折騰不了一個誓死維護褲子的拳擊手。

骨頭被摁在旁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製服他的司機顯然更懂一些,鎖死了腕關節將他踩在地上。

摁人這麼專業?沈欲開始懷疑這位司機大兄弟是軍隊退役。

但很快,他沒時間猜疑彆人的工作性質,苦艾酒開始作亂,嗡一下腦袋裡發昏。

“我沒拿。”沈欲再次重申,聲音像吃了一塊磨刀石那麼難聽。汗水越來越多,白襯衫和外套全掛在腰上,又因為他的手不肯鬆所以脫不下來,隻露出跨欄背心。

不能脫。沈欲咬死牙關,後背的紋身從背心邊緣探出端倪,紋得很漂亮。雙肘撐地,頭發快要完全散開了。

“還找不找了?”董子豪繼續問。

喬佚的左手在桌麵平放,手指從左至右依次抬高、放下、再抬高、再放下。手套皮質很薄,甚至能看清手背根根分明的骨頭和凹陷。

他記得沈欲的手也有凹陷,在虎口的外側,害怕或拇指充分後伸的時候,就能在那裡找到一個三角形的淺凹。以前不懂中文,喬佚不知道該怎麼叫它,隻知道很好摸。睡覺時拉著手,就能摸到那個地方。

這幾年才知道那個位置有個很形象的稱呼,叫手背鼻煙壺。

現在沈欲在他麵前流汗,喬佚想到的卻是幾年前一睜眼,滿屋淩亂。而前一天的晚上,沈欲已經答應自己,隔天一起去醫院看自己的父親。可笑吧,自己甚至已經把沈欲的存在向家裡攤了牌,可是睜眼之後人去樓空。離開的時候沈欲20歲零5個月,現在,沈欲再過生日是26歲,可這幾年的空白誰來還給自己?

“各位老板,我和我兄弟真的沒偷。”沈欲嘶嘶喘氣,過多的汗水往下巴集中,“我……”

“停吧。”喬佚突然說。

沈欲茫然地看著他走過來。

杯裡的冰塊化掉一半,喬佚晃著杯子。麵前兩個人狼狽不堪,紋身更是刺眼。

“情侶紋身。情侶的?”喬佚蹲在骨頭麵前,“你和他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骨頭眼裡都是恨。

“他是你哥?你哥?就憑你?”喬佚把手壓在沈欲背上,羊皮摩擦布料發出微不足道的響動,“所以你們這是……兄弟紋身?我中文不行,你們誰來解釋?”

“不是,我解釋……為了工作紋的。”沈欲的聲音很硬,遠沒有皮膚柔軟。他是個鴕鳥,不被逼到這一步,絕不肯把頭從沙子裡拔.出來。

當年小喬18歲生日求著自己紋一個小字母,自己說怕疼,現在他確實有資格生氣。

“前老板喜歡這個,給我們紋的!”骨頭搶先說,說完又罵了一句。

“又是前老板?”喬佚當著眾人的麵壓住沈欲的後背,“紋的什麼?”

“鯤啊,你丫沒文化吧?小馬哥那是鳳凰。”骨頭試著往上抬胳膊,沒成功。

“鳳凰?”喬佚用手指丈量紋身的長度,“所以還是隻有你們兩個紋了?”

“不是。”沈欲思緒洶湧,後背起了一層戰栗,“一共有4個,我,骨頭,還有小白,小白紋了白澤。”

董子豪笑著說了一句畜生。“紋的都是動物啊。”

喬佚照準了這句話深挖。“還有一個呢?你們幾個什麼關係?都是你弟弟?”

沈欲的手在皮帶上勾著,虎口外側一個淺淺的凹陷。眼神在幾秒鐘內起了變化,顴骨一層肌肉抽動,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是害怕這些老板?骨頭知道小馬哥不是。小馬哥低頭是難過。

“小白……小白被前老板送到深圳學打拳,簽了兩年的合同,白澤剛勾好邊就送走了,才16歲,今年年底該回來了。還有一個,紋了重明鳥,在河南,被打傷了。隻有我們4個,沒有彆人。喬老板有火氣衝我一個人來,彆為難我兄弟。”

“你弟弟們還挺多。”喬佚愛惜地摸著那隻鳳凰,像摸自己的寵物。又把玻璃杯傾斜放在沈欲的背勾裡,像是想把半杯冰水順著沈欲的脊溝流進褲腰。

輪到沈欲沉默,有溫度在他背上遊走,隔著手套也是熱的。還有冰涼的玻璃杯。他稍一彎腰,一個磨得看不出原色的Zippo滑出褲兜,他趕緊塞回去。

“小白叫什麼名字?”喬佚把玻璃杯扶正了。

沈欲搖搖頭。“真名不知道,我們都用諢號。”

董子豪笑得眼尾擠出了紋路。“喬先生,你是不是和我的人有過節?”

“沒過節,他又不認識我。”喬佚手腕一抬把沈欲提了起來。沈欲刹那變得輕盈,立刻係上襯衫。還好多穿了一件背心,什麼都沒露出來。

阿洛喝著酒看熱鬨,置身事外。如果說自己這輩子有什麼弱點,好酒算是一個。伊戈嘛,就很不好說了……

他們在4歲不打不成交,原因蠢得要命,為了搶一塊大烤餅,打得鼻青臉腫。那時喬佚沒有自己高,愛爾蘭人的基因天性好鬥,完全是壓倒性地揍了喬佚一頓。

因為四分之三的中國人血,喬佚比同年齡的俄羅斯男孩瘦小,站在一堆過早發育的小毛子身旁,活像營養不良。阿洛自己就屬於發育早,腿長手也長,打喬佚好似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