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板,又有什麼事啊?”趙溫文剛好在龍拳俱樂部,發現拳手全部不在,像集體跑路。
“我兒子丟了。”喬佚皺了皺鼻子,“趙溫文,如果是你乾的,我撞死你。”
趙溫文很是不屑,但經曆過車禍的身體先一步回想起撞擊感,很不舒服。“不是我乾的,請你不要血口噴人好嗎?”
“最好不是你。”喬佚無心再問,結束通話。趙溫文聽得莫名其妙,冷冷地笑了幾聲。
“什麼事讓趙老板笑這麼開心?”董子豪在旁邊擦著眼鏡片。
“姓喬的兒子丟了。”趙溫文回過身,“他兩個兒子,誰知道哪個丟了。”
董子豪眼皮一抬:“這事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趙溫文回答,“有錢賺,我為什麼要偷他兒子?組織未成年打地下拳表演賽賺得不夠多嗎?就算拳市要弄人進來,也是那幫爸媽不要家裡不管的,偷他孩子?我還嫌自己身上的事不夠多?”
“也是。”董子豪想了想,確實沒必要犯這個法。
沈欲坐在路邊用水潤嘴唇:“什麼?第4場不打了?”
“沒錯。”老維很堅決,“你目前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都不能參賽,送你上拳台等於送你死。”
“我能打,我沒事。”沈欲站了起來,晃著靠在樹上。
“你的體能已經不適合參賽了。”
“適合。”沈欲眼前全是虛的,“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體能極限在哪裡,我說可以就可以……”
“沈欲,請你尊重我,也尊重這份職業。”老維並沒有扶他,看他在麵前打擺子。
沈欲抬起頭,滿眼疲憊。
“拳擊比賽從來不是個人運動,你以前那叫打地下拳。”老維一語中的,“現在你不是了,從讚助商、教練、配拳師,到你那幫陪練兄弟,拳擊是團隊,不是你一個人的比賽。這不是你拿命去拚的運動,我的使命是保證你安全!”
沈欲一屁股又坐下了,手裡的尋兒啟事散了一地。老維一張張幫他撿:“悟空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們會出全力。隻要你的狀態保持下去,以後會有很多場比賽等著你。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再排空水分,很危險。”
“好吧……”沈欲不得不點頭,“可是,我簽了合同,不打比賽要賠違約金。”
“那是讚助商的事,你以後可以打拳賺回來。”老維拍了拍他的肩,“我會選骨頭替你參賽,他的量級剛好勉強可以,爭取把違約金壓到最低。休息好,養好體力,把孩子找回來。”
“嗯。”沈欲提了一口氣,拿起手裡的飲料大口地喝。
放棄下一場比賽,沈欲徹底不再考慮減重。中午大家就在路麵上吃,十幾個男人像憋了一口氣,大口往嘴裡塞,又咕咚咚地喝水。
張權最擔心沈欲的狀況,生怕他在大街上崩潰垮掉,也怕他不好好吃東西。可是看著他和喬佚靠在一起休息的樣子,張權知道自己是多心了。
沈欲不會垮掉,喬老板也不會垮掉,哪怕他們距離崩潰隻差一步。但他們是彼此的那一根繩索,緊緊勒在對方的腰上,又像人字形的建築物,腳下撐著地,身上撐著的是對方。
這兩個人啊,張權不忍心看他們。有一個成語叫藕斷絲連,他們分開那麼久還能愛成這樣,這中間的絲怕是誰也拆不斷。
整個下午尋找無果,沈欲走到雙腳失去知覺。尋兒啟事發完了就再去印,幾千份幾千份地印出來,再一張張發出去。
可天還是變黑了,就在沈欲麵前黑了下去。從前他喜歡晚上,因為晚上看得清楚,現在他恨死了晝夜交替,憑什麼要黑天?
“大家聽我說。”阿洛昨晚一整夜沒睡,撐不住了,“我建議咱們先去吃飯,休息半小時,晚上沒有什麼人出來,咱們的尋兒啟事也發不出去。再和警察聯係一下,如果他們能縮小範圍,咱們晚上也去村子裡找。”
“我同意。”老維說,“你們的體力已經到極限了。”
也隻能這樣了,喬佚都不知道這附近是什麼地方。路麵上沒有什麼車,等了好久才有出租車來,大家陸續坐上車回程,隻有沈欲不肯動。
“走吧。”喬佚懂他的想法,他也有同感,好像離開這裡就離悟空遠了。
沈欲被拽了幾下,還是上了出租,沒法想象兒子落在陌生人手裡過第二個夜晚。車後座裡,他靠在小喬肩膀上,一下都不敢鬆手。
“能找著。”喬佚抱著他的頭,“沈哥彆怕,我能找回來。”
“操。”沈欲突然說,轉身一頭紮進這個弟弟的懷裡,他並不想這樣,但真的撐不住了,“找人原來是這樣,我對不起你,喬佚,我沈欲這輩子對不起你。等兒子找回來,我還,你彆急,等兒子找回來我欠你多少就還你多少。”
喬佚愣了,沒想到沈哥這時候除了悟空,心裡還有自己。
“等兒子找回來。”沈欲摟著他的脖子。他知道小喬害怕,不管是以前眼睛亮得像小狗一樣的小喬,還是現在即便長高了仍舊想要人管著的小喬,他撿回來的小男朋友他負責一輩子。
“等兒子找回來。”喬佚低下了頭,表情和幾年前剛被撿回去無差,委屈地依賴沈欲。
這時手機又在兜裡震動,喬佚趕緊拿出來。沈欲那部已經沒電了,是自己的在響。
陌生號碼?喬佚接起來:“喂?我是喬佚,你是不是找到我兒子了?”
“喂?你是哪位啊?”電話裡是一個明顯帶有口音的男人,信號不是很好,“我這邊啊,路上有個小孩子,要我電話打……誒誒,你自己聽啊。”
口音太重了,好幾個詞喬佚都沒聽懂,直到出現了一個童音,把他和沈欲的白天還了回來。
“壞人叔叔,我不知道我在哪裡,爸爸手機關機,你想辦法來接我好不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