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綠茶(2 / 2)

她看著瘦弱,體重卻不輕,壓得白季梓動彈不得,翻了幾個身都沒能把人從背後翻下去,隻能從喉嚨裡用他在市井和大人學到的那些個臟字挨個吐出來攻擊她。

這等攻擊在她眼裡如同毛毛雨,連一丁點血量都減不到,她壞笑著又擰了一把對方的耳朵,揪著他的馬尾辮歡快地說:

“怎麼著,服不服氣,叫啊,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你!賤丫頭!”從前在豫州,那些人不論是看在他哥哥的麵子上還是看在他爹的麵子上,對他那都是客客氣氣的,小霸王一向無法無天慣了,何曾經曆過這樣的屈辱,他心裡頭憋屈的不行,瞧著李姒初放在他臉頰旁邊的蔥白一樣好看的小指頭,張口就要咬。

誰知連嘴都還沒來得及湊過去,身後的臭丫頭就察覺到到了他的意圖,雙手一個收緊,勒得他險些眼淚汪汪,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要錢地往下掉。

“喂,你。”身下的人不動了,李姒初心裡一慌,但仍是嘴硬,“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被掐一下耳朵就哭吧,不會吧不會吧。”

興許是她語氣中的歡快太過明顯被他察覺到了,她隻覺得身下的小郎君身體微微一晃,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更大聲了。

這下李姒初徹底懵了。

彆啊,彆就這麼哭了啊,站起來和她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啊,她天天宅在後院都快生蘑菇了,麵對的不是丫鬟就是婆子,和她年紀差了最小的小香也和她差了個五六歲,平日裡說話也說不到一塊,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同齡人,雖然說一開始是挺害怕的吧,但怕過之後就啥感覺也沒有了,隻覺得這廝分外好玩。

你瞧,她現在明明有機會,都不喊姐姐救命了耶。

她長大了,她已經變得很強了,她現在完全可以把鄰居小胖子摁在地

上錘了。她已經不是過去弱雞初初了,她現在是鈕鈷祿-初初!

“你欺負人。”小胖子悶聲悶氣地說。

“我沒有,是你自己先來惹我的。”小姑娘毫不客氣地擰著他的耳朵,哼哼唧唧道,“你有什麼事就不能白日裡說嗎,半夜□□算什麼好漢啊。”

“我才不呢,我才不要上門拜訪你這種家夥呢。”他的麵朝下,聲音都埋在雪地裡,“夫子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看你就是女小人!像你這種人活該頭上長瘡腳底流膿,老姑婆一輩子沒人要!”

“你說誰是老姑婆,你說誰是老姑婆!”

方才好不容易因為對方的眼淚升起一絲絲內疚就被這兩句簡簡單單的話給砸下去了,小姑娘看著他凍得通紅的耳朵,二話不說低下頭去就是狠狠咬了一口,對方吃痛叫了一聲,也因此掙脫了她的枷鎖。

白季梓反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向下一帶,論打架經驗還是他比較強,方才她不過是趁著對方沒注意才得手罷了。如今白季梓占了上風,直接一勾一帶就將人扯到了下方,她背後猛地一著地,後腦勺磕到了石頭,嘶了一聲。

“怎麼著,你還真以為老子會怕了你啊。”

到底是打架打慣了的小霸王,豈會因為區區一個小女子的“泰山壓頂”就失了勢?呸!當然不會!方才他隻是被雪堆裡的洋蔥嗆到了而已!鬼知道為什麼她要在雪堆裡埋洋蔥!

李姒初和白季梓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她沒有偶像包袱。

比如白季梓會因為白家有錢位高權重而瞧不起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寧可餓肚子也不願隨爹娘拜訪,又比如他明明被摁在地上哭的一塌糊塗,嘴裡蹦出的字眼依舊是他所知道的最狠的話。

但李姒初不同,在裝乖認慫這方麵,她最擅長了。

“喂,怎麼不說話。”他耳朵紅得滴血,耳廓上還有一圈小小的牙印,他伸出手,狠狠掐了小姑娘的臉蛋一把,看她白皙透明的像一張紙一樣的臉頰微微脹起帶了些微微的紅,才心情頗好地縮回了手,又扯了一把對方的頭發,這才善罷甘休。

“喂,賤丫頭,你.....”他一語未畢,就被硬生生地噎住了。

身下被摁著的小姑娘緊緊咬著唇,眼中

點點淚光,眼眶微紅。她哭的並不像方才他那樣放肆,是極為小心與謹慎的,隻輕輕地咬著下唇,並不發出一點聲音,眉頭輕輕一皺,在加上她方才被搓紅了的臉,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你彆哭啊彆哭啊。”他手忙腳亂地從她身上爬下來,拿袖子給她擦眼淚,後者也毫不客氣,拽著那鑲著金線的,據說一套衣服可以讓一家人吃上一年飯的袖子使勁擤鼻涕,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

在那個世界,有一種人,她們嬌軟易推倒,她們較弱惹人疼,她們會哭的梨花帶雨,她們讓男女主分分合合。

她們就是——

“哥哥,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怯生生地仰望他,臉上還有一抹未擦乾的水痕。白季梓何曾見過這般陣勢,當即向後一縮,心狂跳不止。

——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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