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紅箋(1 / 2)

“白公子,見字如麵,我.....”

“啊不行不行,我怎麼寫這麼個東西來。”

李姒初在床上打了幾個滾,下巴墊在枕頭上,抱著被子卷成了一條蟲。

小翠見狀,在一旁默默放下了茶水,說了聲姑娘還是早日歇息比較好便退了下去,全程沒有多餘的表情,隻從眼底流露出了些許不屑。

她哼了一聲,沒理會,隻等丫鬟前腳一走她後腳便關上了窗子,然後從床頭掏出那本小冊子開始翻翻畫畫。

“姓白的那小子走的那麼急乾什麼,現在還被關禁閉了,我有好多話想問他都問不了,要等她關完禁閉再去找他的話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我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唉,話也不說清楚,到底為什麼不許我說那天晚上的事情啊,還有他到底是怎麼拿到它的。”

一想到這個她就來氣,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掏出少女的日記並且還套用化用各種句子,這簡直就是讓她直麵了社會性死亡好嗎!

她新手一拈,便翻到了那一頁。

“啊,這個.....”

哦對了,是那日夢中的她對著一個方方的小盒子看了一個名叫球賽的東西,裡麵的背景還特彆興致高昂來著,一直在興高采烈地解說什麼,不過她也看不懂,醒來之後也就忘了,倒是那幾句解說詞給她印象頗深,於是便記在了小本本上。

誰知道會被這混賬找到!

她氣得咬碎了一整顆大山楂,咬了之後又覺得自己的牙疼的厲害,趕緊掏出小銅鏡照一照,才發現自己的小虎牙居然掉了。

曾經虎牙尖尖的小女郎沒了牙,隻有一個大黑洞。

“嗚哇,好疼。”她一邊捂著臉頰一邊翻書頁,一個不穩小冊子便掉在了地上,書頁向後翻動了幾頁,露出一張紅色的信箋。

“這是什麼?”

信箋上的字寫的端正,筆鋒蒼勁有力,可看出寫信那人乃是一個如清風明月般的君子人物。

她小心拾起,還未攤開到一半,忽然猛的一陣風刮過,信箋像有靈性一般掙脫了她的手,直直地往燈油飛去了。

那一瞬紅紙紛飛,宛如從天而降的赤紅的蝶,跌跌撞撞地飛向燭火,為守

得一物,寧願求這一死。

她急忙衝上去想將它救回來,卻終究遲來一步,燭火燒的太快,她匆匆也止觸到那一點飛舞的火焰,隻接住了蝴蝶破碎的翅膀。

蝴蝶燃儘了,消散了,她隻來得及看到最開頭的幾個字:

“許久不見,阿初初。”

***

啪嗒。

毛筆吸飽了墨汁,在薄薄的宣紙上浸了一個大洞。

被關禁閉的第五天,白季梓依舊在百無聊賴地玩著這種浪費生命以及筆紙的遊戲,左手邊的千字文已攤開許久,卻來來回回仍是停留在那幾頁。

他已經在這個小院子裡憋了整整五日了,這些看著他的侍衛從興奮到無趣,再從無趣到厭煩,再到現在已經不怎麼來看著他了。

這本是好事,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溜達出去玩一玩,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胡七給他帶來了一堆功課。

“伯父伯母已經和夫子談過了,你在家關禁閉的這些日子,功課也不能落下,我會負責替你帶回來的。”

不過是課業罷了,隨便抄抄寫寫就可以了,大不了糊弄過去不交嘛。

“哦對了,伯父還說,他會仔細檢查。除去課業之外,你還要抄書。也不必抄多,千字文抄個五六遍也就七七八八了。”

不過也就......七七八八......罷了......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死得如此安詳。

啪,一團墨水滴在了宣紙上方,染黑了書冊一角,他瞬間清醒了過來,慌忙起身找手帕擦拭,誰知轉身之時胳膊碰到了燈油,燈火咕嘟咕嘟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隻聽啪的一聲,一搓小小的火苗落在了他方才辛辛苦苦抄了半宿的筆記上。

“我X!”

他推開門迅速從門口挖了一攤雪,想也沒想地就往上砸去,哪知天不遂人願,這一下子竟然砸歪了,眼看火苗就要舔到胡七的那本筆記了,他趕緊又從門口挖了一攤雪,這一下子終於是將火給熄滅了。

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上前去將書撈出來,果不其然,因這兩團雪水的關照,不論是他還是胡七的書都順利的糊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