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牙印(2 / 2)

“哼,我才不需要你!”

小女郎挺了挺胸膛,默默將自己遠不如阿姐的字悄悄遮住,隻露出最滿意的那部分,驕傲的道:“我自己也可以!”

***

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

當然白季梓是個例外。

白府的大家都知道,這白小郎君乃是個不好學的。也就是今兒個年紀小他爹還能管一管逼著他上學堂,到時候大些了,彆說是國子監,隻怕是這學著學著就在賭坊酒肆裡躺著去了。

無利不起早。這是白小郎君剛學的一句話。脖子上都是癢癢肉,立領什麼的最討厭了。也是白小郎君冬日裡常說的一句話。

但今日,全白府上上下下都看見,他們那以慵懶著名的懶散小郎君居然起了個大早,將脖子遮的嚴嚴實實的小跑進了賬房,對著管家張口就是要錢。

“小少爺,你這。”

黃奉在這白府當了這許多年的管事,不論是下人的月例還是吃穿用度統統都經過他手。白家夫人放心他,乾脆就將兒女們的月錢管束權一並交給了他。這平日裡的少爺小姐除卻每月應有的月例外,若是還想要支些數額不大的銀子,也都得經過他,唯有在大錢上才會去找老爺夫人。

但白季梓是個例外。

作為白夫人唯一的兒子,白家最小的少爺,他可謂是享儘了家中無儘的寵愛。與他那些成日受奴婢欺負,扯些段綢子都要與管事掰扯半天的庶姐相比,他從不缺銀子花。

平日裡除了該有的那份月例之外,白老爺還常常從指縫間漏些零花錢。

彆的不說,起碼這吃糖葫蘆的錢他是不缺的。因此在兄姐們每天麵對苦哈哈的窩窩頭眼饞的時候,他則係著白玉帶大搖大擺地舔糖葫蘆路過。然後再漫不經心地從糖葫蘆串上取下幾個紅豔豔的山楂塞到阿姐手裡,再招搖地舔著棍子離去。

“少爺,您再說一次吧。”管事的老黃抹了抹汗,撥弄了一下算盤上的珠子。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這個數。不多吧。”

“這這這。”五兩,這如何能稱得上不多。

這一串糖葫蘆才多少錢,他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子,出來買點糖餅外還能花在哪兒,張口就是要五兩銀子,莫不是......他微微一怔,猛然瞥到他脖頸處漏出的一圈淺淺的牙印,心裡大駭:“少爺,您老實交代,這書院裡莫不是有彆的小少爺欺負你吧。”

他是聽說了的,這書院裡頭會有些年紀較大的孩子仗著自己家裡還算不錯,便逮著那些年紀小的娃娃

欺負,要錢的有,要東西的有,不痛快了打一場的也有。小郎君們被大孩子打了威脅了又不敢吭聲,隻得打落牙往肚裡咽。

這小少爺瞧著平日裡看著乖張頑劣,似乎是不太好被欺負的樣子,但這一山更比一山高,比他們白家有權有勢的又不是沒有,小少爺又犟脾氣又壞,隻怕是被欺負了都不敢吭聲,隻得像那些壞孩子低頭,再默默溜回家裡要錢。

白季梓不曉得那年過知天命年紀的管事為何突然用一種少爺你受苦了的眼神看他,他下意識往後一退,便被他握住了肩膀。

“少爺,您受苦了。”但此事他也做不了主,還是同夫人說一聲的比較好。

“啊?”白季梓看著手裡的銀票,有些懵。

他竟什麼也不過問,就這樣直接給了自己麼?

黃管家歎了口氣,看著白季梓的眼神越發慈愛。他也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少爺平日裡最是囂張跋扈,何時這麼低聲下氣地問賬房裡取過銀子,想來是被欺負的狠了,被威脅的怕了,又不敢同老爺夫人告狀,隻得默默咽下自己嘴裡的酸水,從了那些大孩子的話。

“少爺,此事我也幫不了你。”孩子之間的事還是交給孩子解決,他們貿然插手隻怕他在書院更不好做。

“但你若是需要,我們白家也不是吃素的。”但他們若是欺負你,我們白家也不是好惹的,該揍就揍回去。你自個兒解決不了的千萬要回來說,白府給你撐腰。

如此以上,黃奉黃管家感動了自己,覺得自己真不愧是白家資曆最老的管事,也弄混了白季梓,因為他從始至終都不清楚黃伯為何如此莫名其妙,

但這都不要緊。他將銀票塞進衣兜裡,歡喜地衝黃奉行了個禮。

“謝謝伯!”

黃奉聽聞一愣,手中的算盤險些沒砸到自己腳上去。

完了完了,他們家小少爺真是被欺負狠了,居然都學的這般乖了。不行,待他過會兒得了空,說什麼都要去夫人那兒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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