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生氣(1 / 2)

不論是那個科技發達, 人人都擁有著方形發光小盒子的時代,還是在這個說話靠喊,大家都用竹片片上茅房的時代, 卑微平凡而又痛苦的學子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那就是——

——假期作業!

李姒初呆滯地坐在書桌前, 望著小香手中那長的估計可以饒宅邸三圈的清單, 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哀嚎聲。

自上次白季梓從她家當著她的麵被文姨拖走, 已經過去三日了。

這幾日他見她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碰見了還要特意繞著彎走。且還特意大聲命令家丁們把小□□都給拆了,並放下話:“若我再去找李姒初玩我就是狗!”

為了證實他說的話是真的,他還將這些年她送他的小玩意全裝進了個袋子,半夜翻上圍牆一股腦地全倒了下來,劈裡啪啦地落了一地。倒的時候沒往下看, 險些砸死那隻可憐的小白貓。

趴在窗口看這種幼稚行為的李姒初表示不屑一顧,並且發出了“幼稚鬼”的聲音。

“三小姐,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小香白了正在打包小玩意的李姒初一眼, 搶先一步拎走了小木梯。

真是的,為什麼她要伺候兩個幼稚鬼啊, 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想領著一個月八吊錢的工錢在海棠苑養老的小丫鬟啊!

被發現了小心思的李姒初默默收回了布袋子, 將東西一點一點的裝了回來。

“三小姐。”小香有些哭笑不得,“您要不找個機會去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胡說。哪,哪有這麼簡單的。”她其實也有在反省了,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嘛, 小白是信任她才來找她的,結果她反手就把人賣了,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三小姐, 您先彆想這個。”小丫鬟咳了一聲,瞥了桌麵上散亂的書冊,“您先數數看您還有多少事兒可忙活吧。”

李姒初一激靈,趕忙掰著手指數了起來。

今兒個是大年初六,也就是說再過九天就是上元節,也就是說再過八天阿姊他們就能回到家,也就是說她還有三天就要去書院了!

淦!

“我不寫了不寫了!為什麼這麼多啊!”

暴躁的差生振臂一揮,將筆墨紙硯以及四書五經都劈裡啪啦地掃到了地上,吸飽了墨汁的毛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順利染黑了毛絨絨的地墊。

這樣還覺得不夠勁,於是李姒初乾脆脫光了鞋,蹦躂蹦躂地走到書上踩啊踩的。

“我到底為什麼要學這個!”

若單純的隻是抄抄書背背書還好,可這吟詩作畫以及寫一寫什麼對治國□□的看法之類的,她,她哪會啊。

雖然記不清,但是她隱約記得自己上輩子是個理科生,還是那種為了逃避背書而寧可頂著掛科的風險也要學數理化的那種理科生。並非是她愛數學愛的深沉,她隻是不想背書罷了!

“三小姐,您先起來。”小香蹲在地上將書冊一本本拾起,不緊不慢地說道,“您同書院裡的其他人不同,他們念書隻是為了識文斷字,您往後可是要進國子監的。”

若她有貓耳的話,此時聽聞此話一定會突然豎起來,國子監?她怎不知道這件事!

“您沒聽說麼?”小香用一種看地主家的傻兒子的表情看著李姒初,“貴妃娘娘已經與聖上提了不止一次了,三姑娘雖瞧著平平無奇了些,但其實品行端莊勤奮好學,年紀又與六公主相仿,是再好不過的伴讀。”

李姒初張了張嘴,眼神渙散,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伴,伴讀?”

什麼意思,大姊覺得她這個小妹的鹹魚模式其實是裝出來的,她其實是背地裡頭懸梁錐刺股吃飯看書茅廁背書一天十二個時辰回回撞見都在學習的好學生麼?

不可能!

慢著,猛然意識到什麼的李姒初緩緩看向了小香:“香姐姐,我能問一下六公主叫什麼不?”

“這個奴婢可不敢說。”

“唉,怕什麼。”她小心湊過去,貼在小香的耳朵旁,“咱們悄悄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小丫鬟眼睛眨一眨,戳了一下三小姐的額頭,吃吃地笑了起來:“六公主姓龔,閨名羽墨。”

啊,姓龔名羽墨啊,好耳熟的名字耶,她是在哪裡聽過呢,啊好像就是那本狗血裡吧。

等等!

“龔羽墨?!”李姒初猛地瞪向小香,不可置信地又重複了一遍,“她叫龔羽墨!”

小香不明白三小姐為何如此大反應,隻點了點頭:“是,是的,三小姐你不要那麼大.....”

話音未落,就見李姒初抱著頭哀嚎了起來。

“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這樣啊,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種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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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要求看書的還有白季梓。

“國子監?我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白季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塗的亂七八糟的書頁:“你看看我,你捏捏我的衣服,我是這塊料子嗎?”

“少爺又在說笑。”小廝早就熟悉了少爺這般的妄自菲薄,誰不知道白小公子雖平日裡看著混球了些,但課業確實一點都沒落下,不僅如此,在書院裡不論是騎射還是詩書均名列前茅,老爺也說常開玩笑,若非犬子頑劣不堪大用,那將來必定一個好官。

“少爺,以您的學識身份,沒有人比您更適合做三皇子的伴讀了。”

“我不去。”

“學識淵博”的小郎君向後一趟,手腳張開呈一個大字:“我日日在家躺著混吃等死不好麼,乾什麼湊他們皇子公主的熱鬨,而且長安那麼遠,我去了就不能常回來了,不能常回來就不能去對麵那家餛飩店吃餛飩了,那老板還會給我加蔥。”

小廝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白季梓,又回憶了一下他曾見過的那些正襟危坐笑不露齒張口閉口都是家國天下的公子少爺們,突然感到一陣絕望。

都是白家的嫡子,大少爺與小少爺的差彆,怎就如此之大呢?

白季梓並未感受到對方的情緒,他打了個滾,好死不死地碰到了前幾日被撞傷的傷口,嘶了一聲,眼角飆出了一滴淚。

都是混賬乾的,真沒想到他竟然還如此不要臉地住進了他們家裡,他想抗議都不行,動一下拳頭都要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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